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澹台灼早就跟酒店说好了时间,两个人出来就看见了酒店的车。
叶长鹫靠在椅背上,皱起的眉心终于散开,他回头看向澹台灼,她面色平静,有一种就算末日来临也有条不紊的感觉,似乎什么事情也不会让她头疼。
按照行程,今天到酒店休息一天,明天开始见客户,吃晚饭的时候澹台灼正要敲开叶长鹫的房门,没想到他直接打开了,两个人都露出惊愕的表情,旋即叶长鹫笑了起来,带着一点不谙世事的天真。
“我们心有灵犀,走吧。”
“去吃晚饭?”
“晚饭不急,忙完再吃,我请你吃大餐。”
澹台灼不明所以,不知道今晚叶长鹫究竟有什么事情。
“你知道x城这里的黑帮很猖獗吗?”
澹台灼思考了一会儿,她记得前两年看见x城扫黑除恶的新闻,不过她没有细看,只记得这个标题了。
“前两年扫黑除恶应该都没了吧?”
叶长鹫笑了起来,“明天我们要见的陈总,她们就是黑帮起家,你猜现在还有联系吗?”
她露出错愕的神情,叶长鹫盯着她微张的嘴唇,露出一点的莹白牙齿和藏起来的舌头,这时候就应该亲吻她,唤回她的神智,他的手指动了动,忍耐了下来。
那位明天要见的陈总,澹台灼听说过很多次,都是她怎样扩充自己的商业帝国和一些无聊的色情八卦,“那我们今晚是要做什么?”
“见个朋友,他临时来了x城,不然今晚我也不会拉着你出来了。”
这是一家很隐蔽的私房菜,藏在绚丽的霓虹灯下,等你推开门才发现里面高山流水,别有洞天,澹台灼和叶长鹫到的时候那位叶总的朋友已经到了,他坐在包厢里,无聊的点着手机。
这个人澹台灼居然认识,准确的说是在娱乐八卦上见过,陈雯。
就算澹台灼对这些娱乐八卦不感兴趣,她也知道陈雯,无他,骂声激烈,到哪里就会吵起来,他是陈宗康的儿子,相貌平平,也没演技,却偏要挤入娱乐圈,资本硬塞的,观众只能用骂声表达不满。
陈雯撩了下眼皮,发现叶长鹫带着澹台灼,一下子坐直身体靠了过来,“女秘书?可以啊叶长鹫。”
这种不痛不痒的玩笑,没有一个女人会在意,澹台灼拉开椅子想听听叶长鹫准备怎么“偷家”。
明天就要见陈宗康,他居然提前先见了她儿子,看来这资本家的孩子也不喜欢自己母亲。
吃完饭澹台灼终于知道为什么陈雯的风评如此差了,一个典型的跋扈富二代,尤其是自身没有实力,全靠他母亲才有今天,不知道感恩,说话举止粗俗不堪,哪里有一个男人样?
这一刻她无比想念家,橘黄的灯光总是照亮着家庭,顽皮可爱的女儿,以及永远等她回家的封唯,她这一刻无比爱他,爱他的男德,爱他的美貌,爱他的体贴、温柔……
虽然澹台灼心中已经把陈雯列为“胸不大还无脑”的范围,但她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烦和轻视,她甚至很体贴,一直在照顾两人,他们两个男人,她一个女人,她总要照顾一二。
“陈雯他就是这样,嘴脏,平时我因为这个都不想和他打交道。”叶长鹫小心解释道,都怪陈雯,把他的形象都抹黑了。
澹台灼打开车门,她的身影在路灯下格外的温柔,她端着和平时一样的假笑,“陈先生确实有点太率性了,但他还年轻,没关系的。”社会会教他做人的。
这句没关系不知道是在说陈雯还是在说他,叶长鹫眉心一跳,难道是在说他老了?
夜风里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点说不清的情绪,“澹台,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客套?”把他推的老远。
澹台灼看了他一眼,叶长鹫不解地对上她的眼神。
她不知道该如何说,她一个女人,和男领导走太近了,风言风语要是传出来了,哪天叶长鹫心情不好,直接辞退她,她怎么办?何况和异性领导保持距离也是秘书的基本职业素养。
“叶总误会了。”
“私底下就别叫我叶总了,我们不是校友吗?”
私底下?给发工资就不是私底下,这分明是加班。
澹台灼顺从的叫了一句“长鹫”。
幸好已经是晚上,所以她不会发现他绯红的脸庞,他曾经做过无数个梦,梦见她在梦里这样唤他,没想到他也有听到这句的一天。
“咳咳,我记得你的资料上写,你老公是封唯?”
“长鹫,你认识他?说起来我们三个都是同一届,就是三个人专业都不同。”
“怎么不记得?他还是系草呢,当初跟你表白的事情闹的轰轰烈烈的,没想到还是结婚了。”他语气有点沧桑落寞,澹台灼以为他是因为怀念青春岁月,跟着附和。
当初评选校草的时候,封唯和他的票数不相上下,气的叶长鹫直接发动金钱攻势。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无聊会去投票,抓住这个痛点,他以一票五十的价格买了几百票。封唯落选成了系草,但最后他还是输了,封唯赢了,他和澹台灼结婚生女,而他成了路人甲。
“我当时也没想到他会表白,但好在我没错过他。”中间的种种她通通省去,只在最后露出幸福的笑容,三十岁事业有成,家庭美满,这是多少女人的梦想啊。
像是苦涩的药水灌进喉咙,叶长鹫艰难的偏过头,他一点也不想看见这个结局,他明明赢了妹妹拿到了叶氏集团,他明明赢了封唯成了校草……怎么会输呢?
“封唯现在还抽烟吗?”社会风气对男性抽烟这事到现在还是很反对,因为抽烟会严重影响男性生育。
他随便编了一个谎话来打破澹台灼因为封唯露出的笑容,说完他就后悔了,如果到时候澹台灼问起这事,他说谎挑拨两个人这事就会被发现。
“封唯不抽烟的。”
“他大学的时候抽,我见过好几回,可能你不知道,大学生嘛,玩性大,可能就是好奇试试。”他把封唯的罪名彻底坐实,就算他否认也没关系,澹台灼会认为封唯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澹台灼眉心一跳,下意识以为叶长鹫在点他关于黎雨的事情,回眸望去,叶长鹫如玉一样的脸庞在黑夜里静静地望着她,她心一跳。
车停在了酒店门口,司机的声音提醒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