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虽然名字带了一个雨字,但他并不喜欢下雨天,尤其是这样匆匆而来的暴雨,打的人措手不及,像一只狼狈的家禽在雨水里逃窜,直到找到一块可以栖息躲雨的棚子。
他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却发现门内站着一个女人,她穿着衬衣,被解开的领口处露出白皙的脖颈,那里有一点点红痕,女人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他局促地站收回手脚。
“不好意思,封老师叫我来拿笔记,我不知道有人在家。”
女人点了点头,随意的解释道,“我刚刚请假回来,封唯不知道,他以为家里没人,进来吧。”
“谢谢师母。”
他正准备按封老师的嘱托去拿笔记,就听见她清脆的声音,“雨太大了,你擦一下头发吧。”
地板已经被他打湿弄脏,注意到这点的黎雨羞愧的攥紧了衣袖。
柔软的毛巾不过片刻就湿漉漉的,“这样下去,你会感冒的,去洗个澡吧,穿你封老师的衣服,他不会介意的。”
像是害怕他误会,她取了玄关的外套,“我现在要回公司,你自便。”
她推门而出,门很快就关上了,只剩下他一个人狼狈地站在客厅中央。
“轰隆”一声,银蛇照亮了昏暗的天空,黎雨望着窗外陡然变大的暴雨,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了一丝窃喜,几分钟后门再度打开,澹台灼无奈地回来了。
客厅已经没人了,只留了一摊水迹,像是爬行的蛇留下的踪迹,水痕一直往前,直到在浴室门口停下,浴室的水声和暴雨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场热烈又疯狂的演奏。
黎雨的头发简单擦拭过,没有再滴水,但依旧泛着潮意,因为紧张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他敲了敲卧室的门,门内传来澹台灼闷闷的声音。
“怎么了?”
“师母,我想借一下吹风机。”
几分钟后澹台灼打开了门,她将手里的吹风机递给他,开门的刹那她有些没绷住,黎雨没有穿她准备的衣服,他穿了她放在浴室的浴衣,大敞的领口可以将他的上身一览无余。
她偏过头把吹风机递给他,但黎雨没接,他的声音嘶哑,所幸有暴雨为他奏鸣,“师母,我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有些疼,你有创可贴吗?”
浴袍的下摆刚好遮住膝盖,什么也看不出来,澹台灼点点头回身去给他拿,没想到黎雨顺势也进了卧室,他掀开浴袍的下摆,露出鲜红的膝盖。
澹台灼顺着浴袍的衣摆往上看去,下一刻她又连忙扭过头,非礼勿视。
“师母讨厌我吗?”
她摇了摇头,少年露出洁白的牙齿,鲜红的嘴唇像是用人血涂抹的一样。
“我也很喜欢师母。”
“叩叩”,敲门声打断黎雨思绪,他打开门,澹台灼将手里的一小束鲜花递给他,少年果然欣喜如狂。
“你终于来了。”少年贪恋的抱住她,像是在吸取她的生命,又像是小狗在检查主人是否在外面摸了其他狗。
“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忙。”
他“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抱着她开始说情人间的甜言蜜语。
澹台灼眉眼舒展,格外的放松,她曾经多次跟他说过,和他在一起,她最放松最开心。他年纪小,玩性大,也正因为如此,澹台灼和他相处的时候也不需要考虑,责任、义务都不是她们的聊天项目,只要开心就好。
“过两天我要去Y城出差,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带?”
“要去多久?”
“快的话一个月,慢的话得两个月。”
“你要去那么久?那你今天要好好补偿我,今晚不回去好不好?”
他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抓着她的手撒娇,澹台灼亲了亲他的手背,露出笑容,“别说这种话,你知道的,孩子最需要陪伴。”
黎雨的童年并不幸福,他的母亲很早就离开了他,童年的时候他做梦都想母亲回到他的身边。
他咬了咬她的肩膀,原本是想狠狠咬下去,最好是咬出血,咬掉那块肉,让她明白他有多生气,但他最后还是舍不得,像一个吻一样轻轻落了下去。
三岁的女儿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昨天没有看见妈妈,她今天坚持要等妈妈,澹台灼也没让她失望,她早早就回来了,给小棉袄带了一小块甜点,给封唯带了一束花。
刚打开门就看见沙发上冒出一个脑袋,她咚的跳下沙发,跑到她的面前,澹台灼很想现在就抱起这个小可爱,但是两手都有东西。
封唯接过她手里的鲜花露出笑容,澹台灼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提着小甜点坐到了沙发上。
“可以吃一点,剩下的明天再吃好不好。”
“好!”女儿露出甜甜的笑容,迫不及待的拆开了包装,封唯坐到她的旁边满眼欣慰的看着女儿。
澹台青珵是她们婚姻的结晶,封唯还记得一开始澹台灼其实是抗拒结婚的,对她来说,27岁结婚实在是太早了,没想到封唯怀孕了,再加上家里也一直催她成家,两人这才结了婚。
“老板刚刚通知,明天要出一趟差,有点久,得一两个月,我尽量早点做完回来。”
封唯记得大学的时候叶长鹫就围在澹台灼身边,像一只苍蝇,还好这只苍蝇还要脸,没有明目张胆,再加上澹台灼当时一心在学习上,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当初澹台灼跳槽来叶氏集团他也担心过,毕竟当初叶长鹫喜欢她,但是去叶氏集团确实是更好的选择,而且那些不过是他的揣测罢了,多年前的揣测当不了真。
他开不了口,不知道怎么向澹台灼说。
“妈妈向宝宝请假,妈妈要出差一段时间,宝宝要是想妈妈就给妈妈打视频好不好?”
澹台青珵现在满眼的小蛋糕,根本没有听清楚妈妈在说什么,张着嘴乖巧的说“好”。
可爱的样子让澹台灼情不自禁摸了摸她的脑袋,封唯靠在她的身上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