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进营地,就受到各方瞩目。
武安侯打马过来,“云溪,走!上马!咱去比划比划!”
“比划什么?”
武安侯朗声大笑:“自然是骑马、射箭,难不成你还想着我跟你比划拳脚?”
李云溪白了他一眼,望着远处白茫茫的山峰,“雪地草滑,不比!”
武安侯也没强求,将缰绳交给侍卫:“那我们去看他们训练吧。”
李云溪摇头:“侯爷,我想要药材,这边铺子不卖,你能不能帮我们引荐下。”
“哦,这样,我让军需官过来跟你谈。”
李云溪嗯了一声,“我那些人呢?”
“在武场看底下的兵比划呢,你带了什么,这么大一车。”看着福一几人拉的板车,武安侯好奇。
“是皮袄,我打算发给他们的。”
听到这话,武安侯脚步一顿,揭开油布看了眼,一脸不赞同:“云溪,这点也不够他们分呀,听叔的,这些你带回去送人,别发,不患寡而患不均啊,再说这样,也容易养大他们的胃。”
这个道理,李云溪自然明白:“也不是白发,这边太冷了,比山里还冷,这一路过来,好些人拖着病扛着粮食,我想着给他们弄个比赛,赢了就发一件袄子,也不多,才百八十件。”
武安侯眼眸一亮,“这点子不错,大侄女,你打算弄什么比赛,要不我们一起弄得了。”
“我还没想好,怎么都可以,只要不伤身。”
“走走走!我们去营帐好好商量下!”
武安侯有些激动,不自觉伸手揽着李云溪的肩往前,手掌下的人却一动不动,周身杀意缠绕,这才后知后觉明白自己干了啥,轻轻拍了拍李云溪的肩膀,尬笑一声:“刚刚飞来一虫子。”
李云溪冷冷盯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武安侯编不下去,这儿的冬天,别说虫子,就是敌军也不会来,他迈开腿,大步向前,“安东,带云溪去营帐,我去伙房找点吃食。”说着,不管不顾跑了。
安东硬着头皮顶上:“李..”
李云溪面无表情的说:“请叫我李云启!”
“啊,哦哦,李公子这边请!”
“....”
武安侯落荒而逃的画面,落在安文杰眼中,就变成:“二哥,看到没?爹怕她,跑了,这难道不是?”
“那也不能说明,她是爹的私生女呀,三弟,这些话不许再说,你不是说李姑娘力气很大吗,仔细被她听到。”
安文杰仰着头,哼了一声,“也就娘大度,不与爹计较!要我说呀...哥,你瞧!”安文杰指着李云溪方向,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她...她是不是在给我抹脖子,啊!二哥...”
是的,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但安文豪不认为这个动作是针对三弟的,“三弟,爹他们回营帐了,我们也去瞧瞧。”
安文杰松了松腰带,扭了扭肩,大步流星朝营帐走去。
“这是我的地盘,我倒要看看,她能把我怎么遭...”
安文豪听了这话,狐疑起来,这是受了多大委屈,才让他与一个半大小子计较?
“三弟,等等我...”
对于李云溪来说,采购单子上的东西比比赛重要。
见福二领着小队长进来,忙说出自己的计划。
“侯爷,我想找你借点人,陪他们去周边城镇收集羊毛、药材等物。”
“大侄女,这没两日过年,过年也没人卖这些。”
“我知道,所以才找你借人呀,先去附近城镇找家铺子,立个牌子,发个告示啥的,等过了年,直接去取。”
武安侯点头:“这样也行,那你要多少人?”
“二十来人,要熟悉周边道路的。”
“行!”
随后,李云溪看向福二几人,“意思都明白吧?去周边找铺子,让他们代收,弄妥了你们就回来,别跑太远。”
福二等人点头,接过银票,跟着安阳离开。
“大侄女,你收那么多羊毛干啥?那玩意不值钱,还不好清洗!”
李云溪抿了口茶,想了想说:“侯爷,你想不想两地通商?”
听到这话,武安侯言辞恳切的说:“禹都县那地方,若没禁水路,能通往扬州等地,我倒是非常赞同两地通商,可如今...”武安侯叹气,“你也瞧着我这地,战时人少,可休战期间,来往商队多的很,这儿也就差粮食,其他东西倒不缺,而禹都县除了粮食,还有什么?”
“这儿的其他东西,我都不想要,只想要羊毛,而且这是你儿子说的,要两地通商。”
武安侯一愣,环顾左右, 发现全是自己人,便往李云溪身前凑了凑,“那个竹筒...那啥?再给叔几个,莫说通商,你要啥我都满足。”
李云溪翻了个白眼,尽想些好事,扭头看向营帐的一个角落,故意大声说:“诶,某人说自己是侯府三公子,说好了通商,我这都带了人来,那人却躲着不肯出来,知道办不成事,原是没脸见人呀。”
此话一出,帐中人齐齐看向那个方向。
而帐外的人,也狠狠跺脚,冲进营帐。
“李云溪,我什么时候躲着你,我有脸!我一直都在!”
李云溪低头抿了口茶,漫不经心的说:“可你爹不同意呀,哎,这回,萧老太傅怕是要失望了,白白送粮食过来,可别人却不兑现承诺。”
“你胡说,谁不兑换?”
气得安文杰直接朝他爹囔囔:“爹,不就是通商吗,我们又没损失,答应她,我倒要看看,她要是给不出粮,又拿什么话来堵我们!”
安文杰气,武安侯更气,连跟着安文杰跑进来的安文豪气得都想捂上他的破嘴。
这谈判谈判,总得你来我往嘛,又没说不通商,只是想为己方多争取点筹码,你倒好!别人一激,你就蹦出来。
这样的弟弟,谁要谁就带走吧,反正他不想要。
听到这话,李云溪忍住笑意,冲武安侯挑了挑眉。
武安侯深吸一口气,青筋直跳,拳头紧紧攥着,想打人,眼前这人不能打,但...
“来人,将三公子拖出去!擅闯营帐,重打二十大板。”
安文杰不服,扯着脖子大喊:“凭什么...”
安文豪赶忙从后方捂上他的嘴,朝帐中人赔罪:“我这就带他去领罚!”
这一幕看得李云溪啧啧两声:“侯爷,你可真厉害,这几十军棍一打,岂不坐实了我就是你的私生女,一进来就逼得三公子挨了一顿好打?这事,你问过我爹娘吗?我这算什么?
哦,对哦,我哥又算什么?”
武安侯侧过头,不敢直视她的质问。
总不能说自己是故意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