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舒画一改刚才的冷漠,换上了一副关切的面孔,急吼吼地凑到谢松寒身边,伸手就要去扶他。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哎呀,这衣服都湿透了,快,快起来,咱们回车上,可别冻着了!”
谢松寒却像躲避瘟疫一样,避开了她的手。
他脸色铁青,浑身湿漉漉的,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
他顾不上这些,只是死死地盯着刚从岸边爬上来的温言。
“温言,你怎么样?有没有呛到?伤到哪里没有?”
他想过去看看温言的情况,可双腿根本动弹不得。
温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
“我没事,我水性好着呢,这小池塘对我来说,小意思!”
谢松寒的心里难受。
这个傻丫头,明明自己也吓得不轻,却还反过来安慰他!
温言突然眼眶泛红,鼻子也酸酸的。
“你跳下来干什么?你腿脚不方便,万一……”
这个男人,平时看着冷冰冰的,可关键时刻,他却毫不犹豫地选择跳下来救她!
这让她怎么能不感动?
谢松寒看着她,眼里满是心疼。
“我没事。”
谢老爷子和谢夫人也从山上赶了下来,看到眼前这乱糟糟的样子,都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湿成这样了?”
谢舒画抢着把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还不忘把责任都推到温言身上。
“爸,妈,都怪温言,要不是她非要来这池塘边,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谢老爷子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行了,别说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松寒,赶紧去换衣服,别感冒了!”
“温言,你也去换身衣服。”
“不玩了,回家!”
一场原本应该愉快的出游,就这样不欢而散。
回到家后,谢松一脸的郁闷,垂头丧气。
“爸,妈,哥,对不起,我没用,没追上那个王八蛋。”
谢松寒的眼神却冷冽如刀。
“没关系,我已经记住了他的长相。明天我就去部队,让手底下的人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揪出来!”
谢舒画听到他说要去部队找人,心头跳了一下。
那个人是她托温婉宁找的,原本计划天衣无缝,既能教训温言,又能报了上次被她羞辱的仇。
可没想到,温言居然会游泳!
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温言和温婉宁虽然不合,可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对彼此应该很了解才对。
温婉宁怎么会连温言怕不怕水都搞不清?
难道她是故意的?
谢舒画哪里知道,温婉宁从小就不怎么在家里待着,整天巴结着村子里有钱人家的孩子,哪里有心思去了解温言平时在哪玩,喜欢什么,又怕什么?
谢舒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变幻莫测。
这一切,都被温言尽收眼底。
她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冷笑。
今天这事,八成又是谢舒画搞的鬼。
只是,谢松时没抓到人,就算她看出了端倪,现在也不能说破。
当天晚上,温言就因为着了凉,发起高烧。
她躺在床上,浑身滚烫,像个火炉一样。
脑袋昏昏沉沉,眼皮也沉得睁不开。
谢夫人急得团团转,连忙把医生请来。
医生给温言量了体温,打了退烧针,又开了药,折腾了好一阵子,体温才慢慢降下来。
“烧是退了,但病人身体虚弱,晚上还得有人看着,多注意些,别再反复了。”
医生临走前,叮嘱道。
谢夫人一听,立刻犯了难。
“这谁来照顾啊?”
谢家虽然家大业大,但佣人也不多,晚上都有自己的事。
再说,她也不放心让下人照顾温言,万一出点什么岔子,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来吧。”
谢松寒突然开口。
他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床上的温言,眼里满是担忧和心疼。
谢夫人第一个反对。
“你?你这腿脚不方便,怎么照顾人?”
“妈,我没事。再说,温言是我的女人,我不能不管她。”
谢夫人还想说什么,却被谢老爷子的眼神制止了。
“就让松寒照顾吧。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谢老爷子发了话,其他人也不敢再说什么。
一直到半夜,温言才慢慢觉得身体稍微有了些力气,眼皮也不像之前那么沉重。
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昏暗。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色,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谢松寒坐在轮椅上,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头歪在一旁,呼吸均匀。
显然是睡着了。
温言心头划过暖流。
这个男人,明明腿脚不便,却还坚持要守着她。
她动了动手指,想要把手抽回来,让他到床上来睡。
可又怕惊醒了他。
毕竟,他能在这里睡着,肯定是守了她很久,累极了。
就在温言犹豫不决的时候,谢松寒突然动了一下,惊醒过来。
他一睁眼,就看到温言正看着他,眼神清亮。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温言看着他急切的样子,心里更是感动。
“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你快上来睡吧,一直坐在轮椅上,该多难受。”
说着,就想撑起身子,扶谢松寒上床。
谢松寒连忙制止了她。
“你先别动,把水喝了。我去拿体温计,给你量量体温。”
他转动轮椅,从床头柜上拿过水杯,递到温言嘴边。
温言喝了几口温水,嗓子顿时舒服多了。
谢松寒又拿过体温计,熟练地给她量了体温。
几分钟后,他抽出体温计,看了看上面的数字,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还好,没再发烧。”
谢松寒双手撑着床沿,借着臂力,一点点挪到了床上。
这个过程,对他来说,并不轻松。
但他却一声不吭,额头上微微渗出了一层薄汗。
温言看着他,心里既心疼又敬佩。
谢松寒躺好后,看着温言。
“你放心,明天我就去部队,一定把那个人揪出来!那个人肯定是故意的!”
温言点了点头,她也这么认为。
“我相信你。”
既然谢舒画要作妖,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在谢松寒的照料下,温言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好多了。
她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来,却被一只大手按住。
“别动,再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