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味还不够浓吗？我再来一刀？”
“你有本事就多来几刀！看警察叔叔管不管！”
“还硬气？你的好哥哥怎么还不来？果然吸血鬼是不会有感情的。”
“这么能胡说，当心烂了嘴！”
……
一旁墙面上挂着银匕首，竟含着这么一段讯息。
陈单凌看着这段往事正出神，身后突然传来“扑通”一声。
他回头，一名手捧魇面的弑鬼者刚被朽白的亡息腐蚀。
“主人，何事如此在意？”
“……没什么，先回去吧。”
粗略地看了一遍陈忆楷的资料后，陈单凌将资料与墙上的匕首一并带走。
走之前，他也收走了身后地面掉落的魇面。
按照陈忆楷的记忆，他是从某个组织出逃才躲藏在深山苟活、三年时间滴血未进，而异变之前的记忆早已丢失。
陈单凌隐约感觉，在陈忆楷身上发生过的事他就快查到了；
并且，陈鹿重伤的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似乎也能一并知晓。
过了约有十多分钟，陈单凌的蝠翼缓缓扇动两下，脚步平稳地落在二楼的阳台。
卧室中，陈忆楷正在给陈鹿讲故事。
苏忆颦则在一旁，配合着陈忆楷的故事时不时地吓陈鹿一跳。
“只听得身后一阵大风‘呜——’地吹了过来！我回身打眼一瞧，嗬！你猜是啥？”
“是啥？”
“陈忆楷。”
“啊？？有！”
陈忆楷“噌”地站起，站得笔直，
“您请说……？”
“你也太夸张了。”
“哎？哥哥，你忙完啦？”
“嗯，算是吧，你还不睡吗？”
“刚才忆楷哥哥说要念睡前故事，但是他念得太好玩了，我就睡不着~”
“谁把睡前故事说得像评书一样啊？”
陈单凌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恐怕要扫你的兴了，我找陈忆楷有事。”
“嘿嘿，正事要紧！那我睡觉啦。”
“嗯，晚安。”
陈鹿拉上被子躺下，陈单凌帮她紧了紧被子，就叫上苏忆颦和陈忆楷出了房间。
“啥事儿这么神秘兮兮的？”
陈单凌将取回的那份纸质资料递给陈忆楷：
“这次要处理的弑鬼者跟你有关。”
“有关？”
“嗯，跟你有过节。”
“嘿——？我就纳闷儿了，这帮人一天天的净找茬啊？”
“……说白了就是强盗逻辑，没什么道理好说。”
趁着陈忆楷看资料的工夫，陈单凌尝试着“追溯”陈忆楷那时的经历。
猜想确认了。
“嗯…当时的弑鬼者确实没死绝。”
“要是杀干净了哪儿还有他们再瞎折腾的份儿啊！”
陈忆楷恨得咬牙切齿。
“哥，这是咋回事啊？”
“那是你失踪以后的事情了，过阵子再跟你说，你歇着去。”
“成吧，那你那份儿血我给你留着，过会儿别忘了下楼拿。”
“行嘞。”
就这样，苏忆颦也被陈忆楷支开。
“对了，给你看一下，这是从弑鬼者那里抢来的东西。”
陈单凌取出了两副魇面，一副是能够吸收恶魔之力使人类化作吸血鬼的、一副则是能直接控制四翼的，他也向陈忆楷说明了作用。
“这么吓人？”
“这段时间他们研究魇面的进程突飞猛进，估计和魔气肆虐关系不浅。”
“那您打算咋办啊？”
“事情太多，要一起解决不太现实。你就不好奇吗？你妹妹是怎么失踪的？”
“我…”
陈忆楷细细想来，
“我只记得我妹成了双翼，她杀我的时候…嗯？”
“怎么了？”
“那个四翼！当时那个白色的四翼就搁旁边！是他让忆颦杀了我。”
“如此看来，兄妹二人均是那白翼之‘仆’。”
气压陡然降低，陈忆楷愧疚而胆怯地低下了头。
“朽白，算了吧。”
“这等隐患为何不除？”
“……这也不是他们的错。而且，那个白翼不是已经死了吗？”
“白翼已死，则需干涉其从属关系，否则苏忆颦带有的隐患仍然存在。”
陈单凌沉吟半晌，叹道：
“那……先用之前那招吧。陈忆楷，你还能想起什么吗？”
陈忆楷摇了摇头：
“最早只记得忆颦那会儿是咋杀的我，更早之前的事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很可惜，你的身体被烧尽过，我暂时查不出你烧尽之前的事。”
“您目前的能力仅能发挥三分之一，克萝丝对您下的封印力度不小。”
“这样啊…”
“唉，也无所谓喽~记不记得也活了这么些年嘛。”
“就是不知道薛奕辰和封修洛和你是不是有过相似的经历。”
“啥意思？为啥会这么觉着？”
“他们也不记得异变前的事，和你一样都是逃出来的。”
“说我什么呢？”
“沃趣！”
陈忆楷又一激灵，定睛一看、身后不知何时怼了一张封修洛的大黑脸，
“干啥啊！回来也没说一声就跑这儿吓我？！”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不经吓啊？”
“修洛…”
薛奕辰无奈叫停，又礼貌笑道，
“您需要什么信息？”
正好，陈单凌就把今晚在“明镜”据点的所见所闻让三个双翼一并看了一遍。
薛奕辰若有所思。
“你有头绪吗？”
“只觉得眼熟，但我目前记不起更详细的事。”
“我好像记得一点，我们出逃的那个地方都是一般的黑翼。”
“……我那儿全是白翼。”
“哈？那你为啥不是白的？”
“这我不晓得啊！”
“你的资料里，‘分支’一栏也没写明是黑翼还是白翼，难道弑鬼者那边的研究员也不确定吗？”
“这…嗯……”
“光看这些应该不够了，我还带了他们今晚在紧急拷贝的资料回来。”
而后陈单凌一时语塞。
“怎么个事？”
“……我…家里没电脑。”
“那…我回家拿来吧？”
薛奕辰欲走，却听得身后脚步靠近。
陈单凌将U盘放到朽白手中，道：
“我陪你去吧。”
“您还是珍惜休息时间吧，近期您似乎太忙了。”
“我休息不了的。”
他无法像人类或是吸血鬼那般，每日都能有正常的睡眠。
魔王的休憩便是沉睡，而一次沉睡就能长达百年、甚至千年。
陈单凌拉上薛奕辰迅速地到了薛奕辰的住宅，院前原本干净整洁的草丛却多了一片凌乱的脚印。
而青草的叶尖，也沾染了血红的痕迹。
“…是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