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兵锋不入中原(二)
秦晋冷笑道:
“他们当然是想要更多!”
西郭愚却摇摇头道:
“非也,非也,他们不是想要,而是要把主公吃掉!
主公之兵锋,绝不弱于任何一方诸侯,而今湖广乱象已生,中原战争不可避免。
明着给主公升级,迫使主公不得不承担更多。
敢问主公,南京给的选择,哪一条是你能走通的?
湖广乱局,深入内地,主公的军队一旦去了,就补给线这一条就可以拿捏死主公。
他们甚至连权谋之术都不用,就可以逼迫主公与他们共掌第一师!
中原调停?
明为调停,实为消耗,不管是我第一师还是第二第三方面军。
一旦主公去了,前有阎冯二人共计差不多百万大军,后有三十万中央精锐,到时候若进,我部就不得不背靠三十万中央军作靠背,将后路交给他人安排。
若退,除了三十万中央军外,我们还得防备三十万东北军!
我部的战史,愚也参详,东北之装备,与我部即便相差,也不会太大。
到时候即便是联合阎冯二人,我们海上生路以断。
我第一师之命脉,皆来源于海外,这就是南京无论如何都要调我们离开上海的原因。
只有他们掐住了第一师的后勤保障来源,他们才有拿捏主公的筹码。
最后一条,剿匪,那就是个无底洞,他们不是在山区就是在转移到山区的路上。
我部现在已经基本实现机械骡马化。
打平原战争一流,丘陵会战二流,山区交战不入流。
人家和蓝党打了这么多年。
为什么蓝不能彻底剿灭,就是因为人家全是轻步兵,只要有杆枪,两条腿就可以在山区陪你打到底。
到时候我们去了,到底是谁打谁还说不准!
所以,主公不能被动的去选择他们给予的选择!
只要第一师没有动,短时间内,主公就拥有绝对的主动权。
他们可以抛出问题。
愚认为主公可以还一个更大的问题来规避选择。”
秦晋诚切道:
“西郭先生,还望不要藏拙!”
西郭愚摸了摸略带胡茬的下巴眯眼道:
“南下!不断的南下!发展海洋!
如今国内不是物资稀缺,粮油紧张,工业荒漠吗?
主公就想南京拿出报告,我第一师鉴于国家之艰难,民生之多艰,民族工商发展之落后。
呼吁阎冯二人重开丝绸之路,而我们打通南洋,呼吁以和平,发展,竞争之手段解决国家问题。
我沪上作为国家最繁荣之贸易城市,有义务,有必要为国家去把南洋的粮食,橡胶,石油运回国内,以壮国家之根本。
前面主公不是在松江选培海军,重新涂装了几首大军舰吗,美国的军舰眼看就要交付,去海里打捞的烂船也拖回松江一段时间了。
此刻正是我第一师组建海军支队,一则借此名义出海试航。二则趁机南下涉足南洋诸地。
如今正好南洋是英国佬说了算。
只要主公舍得出那么一点点的代价,我想威尔士那帮吸血鬼是很乐意以官方的名义,把他们压根就不放在眼里的南洋诸岛卖给主公的。
只要主公在南洋的势力得到稳固,西有欧洲华工回流支持主公控制南洋,东有第一师在大陆虎视眈眈。
只要战争一旦爆发,我们就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整个东南亚的产粮区。
只要不碰石油产地,英法拿远东的粮食并没有石油的利益大。
那他们也乐于在东南亚有个强有利的合作伙伴可以共同压制土着人的反抗!
战争打的就是民生,养民就得有粮!
到时候不管中日是否一战,主公已经掌控世界最好的产粮区之一。
对于整个亚太地区,主公的态度,就是所有人不得不顾忌的重点!
有了粮食,才有工业发展的可能!
东北老张家,要不是做拥整个东北平原,他能养得活三十万大军?他能有最好的兵工厂?
都不是!
在我来之前,我观主公部局多在内陆,说句狂妄的话,主公实乃谬误千里!
主公本就只是军武出身,内陆不是千年的王八就是万年的老怪。
主公谋一时而不谋一世,两世乃至万世。
弟兄们今天吃得饱,可以服你,明天呢?后天呢?
主公总不可能永远只给我一个谋士的身份吧?
主公年幼,无长远之观,以前或可原谅,可是我西郭愚和望川来了。
再无久远之策,要不是我等无能,要不就是天要亡你主公!
主公若信我二人,就扬长避短,主公长于军阵,胜在年轻,雄在兵锋。
理当先择地安生,再图兵战!
主公智谋略短,也毫无政治根基,中国大地,向来都是人情世故,上有鸿儒显贵,下有乡绅名望。
非大智慧,大手段,大战略,无人可偏安一隅!
至于一统中华,不是愚小看主公,没有三十年以上的政治修炼,主公最好连这个想法都不要有!
所以,主公只能先安身,再立命,最后才一展鸿志!”
不等秦晋从震惊中回神,齐秀峰立马补充道:
“我与愚公对此策已谋划良久,然现在三难三不难是主公必须解决的。
首难在大义,主公不可废,废则前功尽弃。我们既不可脱离我们安身之命,也不可全受制于它。
这是主公首要考虑和决断分寸的。
二难在于外交,私交可利不可立,主公必须要在南京谋得一个经略南洋的合法机构,公立则业成。
三难在国家斯难,离而不管,为逃,即便主公以后再强,也只能是赵坨之流。可若全力供内,终究只是附庸之徒。
我们要主公既能当,又得能立!这是为我们后代做长远之计划。总之一句话,分而不离,合而善独也!
三不难之首,兵强马壮为首条件已经具备,二不难是数年经略的文武技术人才已经健全,三不难在我部区位优势可走可留不辖制。
今南京既迫主公作两难之决断,主公何不玩个金蝉脱壳之法,再坐山观虎斗!
所谓强则强,弱则亡,只有我们能强大的活着,世界才能有我们的存在的痕迹!”
两个军师之言,直接将秦晋震得心神发馈,愕然发现,原来不同人的眼界完全是不一样的,当他还学着怎么去团结一国时,两个野心勃勃之辈已经开始教唆他去怎么团结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