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脉中流窜着灵力,灵力中又夹杂着死气,就像是修炼修岔了道,放在以前,她如此做派,也称得上是一方邪修。
死气萦绕在周身,棺木内黑黢黢的,她躺在此间,真正像极了一具尸身。
此刻在她面前要是竖起一面镜子,绝对能清晰的称出自己那张脸,原本苍白的面容,此刻多了一丝邪气,周身透着一股冷气,让人心底发寒,只不过此刻沉浸在痛觉里的人和猫,没有一个注意到异样。
棺木里那棵细细的枝条被洛桑捏在手里,本以为作为死气传输的媒介,想要拿下它得费一番力气,没想到这东西除了戳破皮肉,传输能量,没有其余半分攻击力,洛桑适应了剧烈的痛感后,第一时间就将这小东西捉住了。
它像是一根荆棘条,本身却比荆棘更为柔软,甚至能做出经典甩面动作,还能盘绕成圈。
外面的藤蔓没有攻击这棺木,恐怕就是这个小东西的原因。
洛桑捏在手里把玩,它倒是傻大胆,甚至不顾自己的命脉还在洛桑手里捏着,周身的尖刺时不时就要戳破洛桑的手指,接着死气涌来,伤口弥合,周而复始。
她打眼瞧了一眼瞳瞳,离SS级只差一步之遥,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不仅突破了契约兽本身血脉的桎梏,连同受的伤都弥合的更为彻底,不管是精神力还是猫躯,都与以往截然不同。
洛桑抬起了它一只猫爪子,下一刻,瞳瞳又发出了一声凄冽的惨叫。
棺木底下仅剩的死气,飞速消耗,如开闸了的水坝一般,汹涌挤入,丝毫不给猫反应的余地。
瞳瞳小眼神瞅着洛桑,眼里满是不可置信,都不用猜就知道它没什么好屁,可能还在嘀咕为什么是它不是煤球,这就是作为大哥该承受的吗?
类似荆棘主干的那根刺,吸收的速度极快,旁枝与其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先前,这刺一直在洛桑身体内,瞳瞳虽然也被刺了,但毕竟小,痛,但能忍,这一次,终于没忍住喵喵叫了起来,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国粹精髓,一声高一声低,期期艾艾,还挺有调子。
瞳瞳的精神力急速增长,血脉的桎梏一次又一次被死气改造,整个猫自觉自己是个美强惨本惨。
底下的死气吸收殆尽的那刻,瞳瞳猫瞳圆睁,滴溜溜的暗金色瞳孔,此刻变成了鎏金。
瞳色竟然又有了变化,鎏金的重瞳,即便在黑沉沉的棺木里,也显得熠熠生辉。
终于晋级了!
而远在中心城的一处演讲厅,一位保养的极好的中年人在台上恺恺而谈,眨眼间变得鹤发鸡皮,身上散发着浓浓的腐臭味,倒在了众人面前,死的彻底。
胆小的众人轰作鸟兽散,剩下几个胆子大的,被怂恿的凑上前去,腥臭刺鼻的味道愈发浓郁,这哪里像刚死的尸体,瘦身和散发的气味,无一不证明着,这是一具早就死了的身体。
无数个相同的场景发生在上星域各个地点。
这些突然死去的人,有的有财,有的有钱,有的有名,无一不是在上星域颇有些声誉。
一场针对上星域权贵阶级的“谋害论”开始弥漫了开来。
甚至到了人人自危的时候,这些人都是骤然间死去的,谁也不知道在这之前或是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连上星域的最为权威的联盟,都没有办法给死者家属和公众一个交代。
死亡的阴谋笼罩着上星域。
而另一边的诊疗室,正在接受治疗的患者,进入仪器后,各种参数疯狂开始作响,患者一进一出,人倒是还活着,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成人样,谁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基本上生机已经断绝,如今这般模样,倒像是回光返照。
卢家家主心惊肉跳地看着这一幕,早就在机器响动的一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
卢家的神物出事了!
要是今天这个事情不交代过去,卢家这么些年经营的好名声,恐怕要毁于一旦。
他耐下性子同家属解释:“目前治疗已结束,病人病情已经极为严重,若是要重塑,免不得要受些难,常言道,不破不立。”
本来还想质问的家属,虽然觉得不对劲,但为了病人,还是牢牢闭紧了嘴,就怕耽误后续的治疗。
所有客人走的走、散的散,夜幕低垂之时,卢家家主神色慌张地走进自家地下室。
昏黄地灯光下,他面色沉的可怕,卢家世代供奉的神像,此刻从神官帽的顶头开裂起来,将整个神像像是被劈开了两半,神像内一根枯萎的枝桠,凋落在神像内。
洛桑要是在的话,恐怕第一眼就能认出,那制作神像的材料,就是阴沉木。
哪家好人用阴沉木制作神像,是对神的亵渎还是不敬。
还有那残留在神像中空处的断枝,与她手上的相比,简直是迷你版,倒像是从主枝上砍下来的一段。
但卢家就是借着此物,硬生生挤进上星域十大家族之一,对于卢家来说,尊称神物不为过。
卢家家主面色极为难看,神像里面竟然有东西,这么多年来,卢家没有一个发现这件事。
他瞧着神像里面枯萎的枝桠,不知道是此物导致的神像崩裂,亦或是神像有那等神奇的功效,就是此物产生的。
但现在,完了,一切都完了!
卢家起家的依托便是如此,能使病入膏肓的人,转危为安,更甚者起死回生。
卢家本来还留着自家保命,后来抢救了一个大人物,得到了丰厚无比的报酬,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没有人能经受得住钱和权的诱惑。
随着一次次使用神像,卢家得地位水涨船高,到了最后,成为了上星域独一无二的医疗世家。
谁能比的过卢家,但若是没有了神像,即便卢家医师众多,但少了那些神乎其迹得治疗,谁还能再高看卢家一眼。
他瞧着那枯木枝,不死心的将关在更底下一层的奴隶拖上来了两个,刀起头落,一人头滚落,头颅滚了几圈,堪堪在他脚边停住,卢家家住将神像方方正正摆在断头之人脖颈之上,眼含热切,像是在敬奉一位真神。
下一刻,他砍下了另一人的手腕,又将他送进了治疗舱。
这么多年,卢家花费了几代人的心血,才将神像与治疗舱相连,就是为了避免神像暴露在外人眼前,以往用一命可置换半命,他花费一条人命,简单治个手伤,绝对轻轻松松,但直至治疗舱内红灯亮起,显示舱内的人已失血过多死亡,他才怔愣得回不过神。
这是第一次,在卢家的治疗舱内发生死人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