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赶紧两步走到陈吉祥面前,恭敬地躬身回话:“臣不喜欢男人。”
陈吉祥嘴角一挑:“那就好办了。”
她拉住了林安的手,林安一惊,心想皇后平时端庄典雅,竟然是这么直接吗?他连忙跪在陈吉祥面前。
陈吉祥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又把手伏在上面轻轻拍了两下:
“林安,既然你不喜欢男人,你在殷怀义手下这么多年,本宫理解你的委屈,如果我们可以把他铲除,工部尚书这个位置就是你的。”
林安现在了解了陈吉祥的意图,他微微松了口气说:“为娘娘效劳,是臣的福分。但是,他现在投靠摄政王,恐怕娘娘动不了他。”
“这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告诉我,哪里可以入手。”
林安思索片刻说:“最近各地的工建中,有几个是他督建的,如果出了重大事故,可以拿他问责。”
“你去办,不要有伤亡。”陈吉祥说。
“如果没有伤亡,恐怕很难以此定他的罪。”
“这只是个突破口,本宫听闻他经常强迫手下和他发生苟且,你肯定熟悉这些人,告诉他们,等时机成熟,就联名举报。”
林安点点头:“娘娘善心,惠泽天下,在下从此追随娘娘,衷心可鉴。”
“好。”陈吉祥将手从他手背上移开,林安又停留了片刻,才将手从陈吉祥的膝盖上拿开。
三日后,越江堤坝塌方,幸而是凌晨,没有造成伤亡。
朝堂上,皇帝问责,殷怀义汗流浃背,发誓要去彻查,将功补过。
“还是监察御史一同前往吧。”陈吉祥缓缓地说。
华辰看了她一眼,将目光投向华玦。
华玦瞥了一眼陈吉祥,闻出有点不一样的味道,但他还是点点头,一摆手,监察御史出列,和殷怀义一同离开。
几日后,朝堂复议堤坝塌方一事。
“因为有歹人趁着夜色,抽出了堤坝上一个重要的木轴承,这才导致塌方,臣已经告知大理寺卿,让他严加查办!”殷怀义大义凛然地说。
监察御史站在一旁,有些欲言又止,他思虑片刻才说:“堤坝之事确实属实,但是……还查出了点别的……”
“说。”华辰开口。
“多位官员举报殷大人有风化问题,强迫他们行苟且之事,借此来卖官。”
此话一出,朝堂一片哗然。
陈吉祥唇角挑起。
殷怀义大声喊冤:“他们诬陷臣!臣有妻妾子女,怎么会和男人有苟且之事?!”
大理寺卿出列,轻咳一声,手中拿出一件殷怀义的里裤:“此证物殷大人可认识?”
朝堂一片哄堂大笑,殷怀义满面通红,愧不可当。
大理寺卿赵炎是效忠陈吉祥的,这点功课做的当仁不让。
华辰和佐鸣宇都看向华玦,华玦冷静地看着这一幕闹剧,又看看陈吉祥的表情,心中一目了然。
他一挥手,御林军将殷怀义拖了下去。
陈吉祥站起身,对百官说:“前朝,太后利用面首,和多位大臣交恶,此事本宫会抚恤大臣,弥补过失,惩治面首,约束太后。
如今是新君新朝,若再以此事攻击本宫和太后,只能是居心叵测,另谋他途,本宫绝不会听之任之,你们听清楚了吗?!”
文武百官被年轻的皇后震慑,皆下跪伏地,高呼万岁。
朝堂一眼望去,只有华玦背着手,严峻冷漠地看着她,陈吉祥回以一个冷冷的眼神。
下朝后,陈吉祥让华辰拟诏,让青颜担任翰林学士。华辰看了华玦一眼,咽了下口水,低头拟诏书。
华玦双眸瞪着陈吉祥,一动不动,陈吉祥也不看他,只伏在华辰身侧看他写诏书。
写完后,陈吉祥拿起诏书,吹吹墨迹,带着吴越转身离开,华玦对佐鸣宇使了个眼神,佐鸣宇只好硬着头皮跟了出去。
“吉祥,你等等。”佐鸣宇叫住她:“你这么做让摄政王威严扫地,你怎么提前不和我们商量一下?”
“你们做事也没有跟我商量啊。”陈吉祥不以为然地说。
佐鸣宇蹙起长眉,拉住她的手臂说:“吉祥,你还听不听我的话,你这个态度我以后不管你了。”
陈吉祥只好将诏书塞到吴越怀里,噘着嘴站在佐鸣宇面前挨训。
佐鸣宇看着四周不时走过的官员和太监宫女,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只好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轻轻说:
“这次实在是事发突然,得到消息官员马上就会联名罢朝,你一定不会同意让容瑾去,所以我们才没有告诉你。”
“借口。”陈吉祥撇着嘴说。
佐鸣宇漆黑的眼眸带上愠色,他握紧她的手说:“是借口,就像你说不让我跟你走,是为了我的前途一样。”
陈吉祥瞥了他一眼,低下头。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不能再任性!”说着,他轻轻按了按她的手,才缓缓放开。
陈吉祥和吴越转身离开,又再次回头看了他一眼,佐鸣宇深深叹了口气,他想,吉祥是不是早就把他忘了,不禁眼眸中有泪光闪过。
陈吉祥来到和瑰宫侧殿别苑,将诏书递给青颜:“你以后就是我的宫廷顾问兼机要秘书,可以在宫外设府。”
青颜并不意外,他拿着诏书,有些欲言又止,思索片刻说:“娘娘,我可以担任这项官职,但是我不想搬出宫外,那样不方便伺候您。”
吴越白了他一眼,将头转向别处。
陈吉祥点点头:“你愿意住在这里也可以,本宫给你安排更大的宫苑。”
“在哪里住并不重要。”他低声说。
陈吉祥看着青颜的眼眸,说:“吴越,出去。”
吴越只好撇撇嘴,出门。
青颜将诏书放在桌子上,他用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侧头看着陈吉祥,又转回头看着桌子上的诏书,用手将诏书小心地折起来,放在一摞书本上。
陈吉祥缓缓走到他面前:“本宫知道你十八岁就考中进士,一直想走仕途,但是无奈家道中落,失去了科考的资格,现在终于心愿得成。”
“如果放在过去,我确实会这么想,但是现在,这些对我来说也不重要了,”他轻声说:“我想要什么您心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