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像是较上了劲,一人把座椅向后仰倒,另一人不停用他那大码篮球鞋咚咚踹着椅背。
“你们两个,消停一下好不好。”
吴谦走到两人中间,把后排乘客腿强行按住:
“机上人都在看着你们两个闹笑话。飞机上这么多座位,就不能换一个??非要挤在一起,还谁都不服!”
“说得好!为什么不让他先换,要我走,我可不惯着这傻比。”
两人脾气愈发暴躁,口水都喷到了吴谦脸上:
“你特么再说一遍?要走你先走,那么多位置就非踹我的是吧,脑子有什么毛病?”
卧龙凤雏一时间相持不下,两人又把出气对象,转到吴谦身上。
“哎,黄毛,你还在旁边看着干什么,赶紧滚!”
“呵。”
吴谦给两人气笑了。
他确实年纪不大,更是因为染发缘故,看起来年纪比实际还小。
这两人,大概是把他当成了趁乱挤上飞机的乘客。
从一开始,李旭就在给他打眼色,终于,吴谦忍耐也来到了极限。
于是他闭口不再说话,给李旭使了个眼神。
“你这小子,早点这么干不就行了?”
李旭耐心早就用尽:
“真不把我们两个人放在眼里是吧,都他妈给我滚下来!”
他拽住前排乘客衣领,硬生生将他从安全带里提了出来!
被提出来的人,裤子掉了一半,跪在商务舱过道,看着十分滑稽。
“我草,住手,住手!”
吴谦那边也料理完毕。
吴谦给别人的印象确实算不上强,但那也要看和谁比,和许寒山相比,确实只能当个跟班,用来对付这些普通人,属于是大材小用了。
“让你好好坐着,不乐意,是不是现在才是你想要的?”
他把手里乘客的头,从地上硬掰起来,直直看着他的眼睛:
“大家心情都不好,就你俩在这折腾。人家小孩都不哭了,你们还在闹,多大的男人了,还不如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回给他和李旭的,是那位篮球鞋乘客的两只中指:
“就会偷袭,来啊,让我站起来,好好打一架!”
“就你们这些社会人渣,换了在外面,我都不带正眼看你们一眼!就在这儿横,怎么着,搞死我?”
“等着,你们现在搞不死我,下了飞机,我在国外搞死你们!”
“唉,真特么的……”
李旭把手里已经老实了许多的乘客扔给吴谦:
“小子,给我看一下,我去取点东西来。”
咔踏!
他从驾驶室把枪带了出来,上膛!
机舱顿时鸦雀无声!
“给你们点好脸色。是不是真不拿自己当个外人了?”
李旭把枪口抵在男人额头上:
“老实告诉你们,现在这架飞机,是我们的!别以为上了飞机就能到终点,再搞些这些东西,我们从天上给你扔下去。”
“谁再在这上面搞些幺蛾子,我就不和你们客气了!”
谢青青安慰着脸色刚刚转晴,又吓得煞白的女人:
“没事,他们就是吓唬吓唬人。我们很熟的。”
看到枪口,闹个不停的男人终于闭上嘴,灰溜溜地自己选了个单独位置坐下。
坐下后,他像是还有些不服,嘴巴一张一合,不停嘟囔着“牛逼什么,不就是有把枪”。
舱内情况……看起来控制的很好。
吴谦和李旭,重新回到了许寒山附近座位,坐下。
谢青青也找机会结束了对话,坐到许寒山身边。
许寒山还是那种气若游丝的糟糕状态,整个人的面色,正显露出一种不健康的潮红。
“喂,你们看。”
吴谦指向不远处,张勇正在和那个带着女婴的女人攀谈。
“可以让他们说话吗,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张勇可是……”
他没说下去,因为其余两人都清楚,第一次轮回的失败原因,就是张勇!
张勇体内的怨念当时经过催生,脱体而出的诡异强度大的可怕。
“没问题,别担心了。”
谢青青重新把视线投向许寒山:
“他们两人情况差不多。那姐姐明明结了婚,家里条件也说不上多差,马上就要去外国过上一段时间新的安稳日子,结果起飞前,和自己丈夫分开了。”
“那大块头要更惨一些,起飞前他甚至没能和自己妻子说上一句道别。”
“这样也好,两个命运相似的人,能在一起诉诉苦。”
“有时候,自己感觉很痛苦的事,说出来就会好一些。特别是他们处境差不多。”
……
田欣递过来一块蘸水毛巾:
“乘客您好,这是您要的毛巾。”
谢青青接过,把毛巾搭在许寒山额头上,又跟着回忆,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作用,轻轻掐着许寒山脸上穴位:
“快点好起来吧……寒山哥。”
又掐了几个来回,她抬起头,疑惑地看向还没离开的空姐。
田欣依然站在他们座位旁,脸色奇怪,像是想说些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怎么回事,还有什么问题吗?我这里没什么需要的东西了,如果还有我会叫你的。”
“不是这个问题,乘客。”
田欣支支吾吾:
“就是那个,你们能不能看看四周,我感觉机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我不懂,可能你们要更懂一些。”
不对劲?
三人已经对这种词语应激了,听见田欣的话,全都是肩头一颤,猛地站起身来!
吴谦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跳突然快了一倍!
可能他自己都没发觉,他在不经意间,向着许寒山靠近了几厘米。即使许寒山依然在昏睡状态,还是能带给所有人莫大的安全感。
嗡鸣、碰撞、呼吸。
吴谦先从第一排看起。要说机上可能会出现什么问题,最大的隐患,就是唐义。
唐义在座位上昏昏欲睡,不时睁眼装作不经意地回头扫视。
保姆在他身边,还在不停地祈祷着。
吴谦松出一口气。
太好了,这个活爹还算安分,没出什么岔子。
接着,他将目光投向第二个定时炸弹,张勇。
他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不少,饱满的肌肉还在因为紧张颤抖,不过至少没了那种让吴谦在第一次轮回时感到不安的哀怨情感。
看来和女人的交流,让他也获得了些许安慰。
他看向机舱里,最后几名乘客。
目光移过去瞬间,吴谦眼前一黑,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低语:
“给我死给我死给我死给我死给我死给我死给我死给我死给我死给我死给我死给我死”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