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冷漠麻木
叶苑苨又适时地嗫嚅着:
“禾生,我手被绑得好疼,能不能松开手上的绳子?”
禾生脑子一转,狡黠道:
“我可不傻,松开手万一你跑了咋办?”
叶苑苨柔声求道:
“你解开床头的绳子便好,手上的绳子不用解。你放心,我不跑,我也跑不掉,不是吗?”
看着身下女子柔弱无助的模样,禾生顿了片刻,将其双手绑在床头的绳子松开。
心道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就算没被绑住,又岂能逃脱?
此刻,他似被她迷了心窍,哪还顾得上速战速决,满心只想着细细玩味。
正欲去扒她的衣服,忽见她伸出绑住的双手,缓缓朝自己的脸摸来。
盈满泪水的杏眸,一瞬不眨地盯着自己,眼中满是委曲求全的怯懦与讨好。
见她似要起身亲吻自己,禾生顿时心旌摇曳,不住咽唾沫。
叶苑苨待坐起身,稳住身形,手刚触到禾生的脸,双眼骤然闪过一抹狠厉。
双手旋即抬起,猛地套住禾生的脖子,身子随之一扭,极为敏捷地转到禾生背后。
她咬紧牙,用尽全身力气,用胳膊肘死死勒住禾生的脖子。
禾生始料未及,瞪大双眼,双手慌乱去掰叶苑苨的手臂。
双脚在床上拼命乱蹬,发出“呜呜”的挣扎声。
叶苑苨哪肯松手,她眼中满是决然与冷漠,不断收紧手臂。
不知过了多久,禾生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双手渐渐无力垂下。
直至他的身躯彻底瘫软,再不见半分挣扎,叶苑苨才心有余悸地松了手。
此刻的她,浑身早被汗水湿透,身子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眼角滑出两行清泪,她又杀人了。
但她心中没有一丝歉疚,亦无半分因杀人而起的惧怕,只有冷漠与心伤。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双手染血,变成一个麻木不仁,连杀人都不再害怕的冷血之人。
没有时间伤感,她得赶紧离开。
她迅速支撑起有些发抖的身子下床。
旋即在房间快速搜寻一圈,从房间角落找到自己的匕首和暗器。
割开手上的绑绳,拿回行囊。
正要去开门,门外传来响动。
“禾生,你好了没?”篱桑娘端来一碗茶水,立在门口轻声催道。
见里屋没有动静,她嘟囔道:“天都快亮了!”
说着,不管不顾地伸手推开门。
门被推开的瞬间,篱桑娘被里屋猛然奔出的身影撞倒在地。
下了蒙汗药的茶水泼洒一地,热气裹挟着药味升腾而起。
“唉哟!”篱桑娘惨叫一声,狼狈地扑倒在地。
不及爬起,咽喉处传来一丝尖锐的刺痛,她僵住脖子,吓得一动不敢动。
叶苑苨如鬼魅般欺身而上,手中匕首寒光闪烁,稳稳抵在她的脖颈。
她冷声问道:“我夫君在何处?”
篱桑娘惊愕地瞪大双眼,这女子怎逃出来了?她儿子呢?
篱桑爹听到动静,心中一惊,忙不迭从一侧屋内出来察看。
此时天色微微发亮,他隐约瞧见老伴儿倒在地上,身侧好似还有个女子的身影。
他心下大骇,急忙近前去察看。
叶苑苨见篱桑爹要过来,心一横,从袖中甩出一枚袖箭,正中其脑门。
篱桑爹连哼都没哼一声,直直倒地,没了气息。
惊恐瞬间攥紧了篱桑娘的心,正要尖叫,口鼻被叶苑苨一把捂住。
叶苑苨再次逼问:
“我夫君在何处?不说,下场和你丈夫、儿子一样!”
篱桑娘一听,心中又惊又痛,她的儿子也死了?
叶苑苨的匕首往篱桑娘的咽喉进了半寸,鲜血缓缓渗出,疼痛令篱桑娘瞬间清醒。
她忙颤巍巍地抬起手,指了指院子西边的一间房。
叶苑苨思索片刻,目光一凛,眼中闪过决然。
微一闭眼,咬着牙,匕首横向一拉,狠心抹了老太婆的脖子。
鲜血流了她满手,她将血擦到捂着脖子、睁着惊恐双眼的篱桑娘的衣服上。
随后从其怀中拿回她和深非也的银票,起身疾步朝着西厢房奔去。
“轰”地一声,叶苑苨猛地踹开房门。
篱桑被这声响惊醒,慌乱起身,惊喝道:“谁?”
借着门口透进来的微弱光亮,叶苑苨看到篱桑坐在床上,仅着肚兜。
深非也睡在床榻里侧,并未苏醒。
篱桑看清是叶苑苨的身影后,顿时瞪大双眼,惊叫道:“夫人,你?”
她怎么会出现在自己房间,她不是被捆起来了吗?
且瞧她的眼神,全然没了晚间那副温婉柔顺的模样。
她的目光冷冽似霜,凶狠若来自地狱,闪着让人胆寒的森然寒意,令人脊背发凉。
叶苑苨反手关上房门,“砰”地一声,吓得篱桑浑身一哆嗦。
篱桑强装镇定,急忙拿起外衣穿上。
叶苑苨一步步逼近,用匕首指着篱桑,厉声问:“你把我夫君怎么了?”
篱桑见叶苑苨满脸可怖的神情,吓得结结巴巴道:“没,没怎么。”
叶苑苨手腕轻巧一转,将匕首对准了自己。
篱桑正有些吃惊,便见那刀尾闪出两枚银针,如闪电般射入自己的胸口。
细微的疼痛感异常尖锐,篱桑不由弓起身子,闷哼一声。
叶苑苨冷冷道:“不说?”
篱桑胸口疼得冷汗直冒,但她却紧咬嘴唇,并不打算开口。
叶苑苨冷哼一声,毫不手软地朝篱桑的腰肩腹,连续射出十来针。
终于,弓着身子的篱桑,再也忍受不住,她急切地艰难启齿道:
“他只是中毒,并无大碍。”
声音因强忍着钻心的疼痛而微微颤抖,
一张脸白得像纸,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
叶苑苨追问:“什么毒?你何时给我们下的毒?饭菜里?”
篱桑扶着床沿,忍痛道:
“不是。是你们洗漱的水里,还有所穿的衣物、睡过的床单被褥,都浸过‘迷魂散’。”
“这迷魂散会让人浑身乏力,困意上头,昏睡过去。”
叶苑苨了然,怪不得呢,明明她不困,却睡了过去,还噩梦连连。
叶苑苨又问:“解药呢?”
篱桑道:“没有解药,睡醒就好了。”
她已支撑不住,缓缓坐到地上。
叶苑苨厉声道:“想骗我?”说着又要射出银针。
篱桑急忙伸手求饶道:“没有。你看,你不是无碍吗?”
“那我夫君为何还未醒?”
“你用撕下的布条包扎,毒药入体,他才没醒。”
叶苑苨无奈,只能暂且信她。
她又问清马的藏匿处,随即将篱桑绑在床头,用浸了毒的布条塞住其嘴。
接着,她为自己和深非也寻来无毒的干净衣物换上,而后吃力地拖着深非也离开。
深非也似醒非醒,浑身滚烫,右手手臂伤口红肿,已然发炎化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