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那场动乱的时间越来越近,温月有些着急,虽然现在情况大为改善,但她还是觉得有些不知道的剧情不在掌握中,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温月的身体从小练习道观的五行拳,还有这一年多长青功和玄清诀对体质的改善,现在上个屋顶爬个墙轻而易举,她便开始每晚都着夜行衣,去几个房头的屋顶听听墙角,重点关注二房的三叔公。
还没发现什么阴谋,倒是听到一些下人的闲聊。
“等围墙修完了那些灾民怎么办?”
“估计会赶走吧,听说咱家粮已经不多了。”
“怎么可能,咱们云家几十万亩地呢,养他们几年也没问题。”
“哼,还有杜家军呢?还有个城里的粮铺,听说城里人也怕缺粮,每天排着队在咱家粮铺买粮,其他粮铺都限量了,只有咱家还无限量供应,出货量比往年多了不少,照这么下去撑不了多久。”
“再说了,今年除了云家庄,其他庄子收成都不好,只勉强够吃而已,城里的粮铺都是的咱们庄子的粮。”
原来没粮的传言这时候就有了。这还是今年收成不错,要是原剧情中本来就欠收,估计早就人心惶惶了。
但她也问过大哥,大哥说城里的居民是要拿着户籍证明,每人每月才能买30斤的,这样既可以保证居民不挨饿,也能杜绝粮商囤货,并不是无限量供应。
“啊?那我们不会没饭吃吧?”
“那不至于,三老爷手里还捏着好多粮没出呢,咱们是二房的,你怕啥?”
“那族长能同意?”
“你真是天真,三老爷说支援姻亲了他还能用强?”
是了,虽然云家庄大部分地都是族里和大房的,但各房头手里也有些地,虽然只占两成不到,但也有几千亩了。难道三叔公和那粮商卖的是这个?
温月带着疑惑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天吃完早饭,趁着人都还没出门,温月赶紧问大哥:“大哥,听说城里人现在每天排队在咱们家粮铺买粮,出货量很大?咱家粮还能撑多久?”
大哥沉吟了一会才道:“照这个趋势,能撑到明年收粮。”
温月吃惊:“咱家有这么多粮?”
大哥笑道:“你以为呢,咱家每年都有屯粮,就是为了这种情况的。”
温月舒了口气,那应该还好啊。
云父却忽然开口道:“昨天有郑家军的人托了元帅府关系,想找我们买些粮。”
郑家军是隔壁峡省的军阀,虽然各自为政,但外敌当前,有时候还是会互相支援的。大哥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惊讶的问:“他们想要多少?”
“五百万市斤。”
“那……”大哥迟疑的道,“可能就撑不到明年收粮了。”
云父叹了口气:“这是托了元帅府的关系,也不好拒绝。各房手里还有些粮,我打算找他们谈一谈。”
温月心想,这一谈,岂不是坐实了云家没粮的传言?有心人再传一传,就得乱啊。
她赶忙说:“爹,我听到族里都有人在传咱们家没粮了,您这么一谈可别让人想歪了啊。”
云父目光一凝:“谁在传?”
“没看到人,就是在巷子里听到的。”
“那我得换种方式和他们谈了。”
“要不,等过完年后再谈?不是还能撑几个月嘛,到时候灾民估计也散的差不多了。”
她想先拖过那个动乱的节点,在此之前尽量少出状况。等熬过了这个冬天,有些人会找到活路离开,有些人会回乡种地,总不能一辈子在云家庄门口等着做活。
云父想了想,道:“那也行,族里先挪一部分给郑家军,不过族里的谣言也要控制了,不能传的人心惶惶的。”
温月连连点头,心想老爹果然是一点就通。
很快,云家庄的传言就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因为旁支有个账房的孙子去给老管家送东西,结果老管家肚子不舒服正好走开了,他就不小心看到了老管家的“绝密账本”,上面记载了“粮食库存:牛家庄1000万市斤,桃李庄800万市斤,雨庄500万市斤……”
总的来说,就是云家常年都会在几个不为外人所知的庄子至少存粮3000万以上,加上云家今年的收成,库存至少还有6000万市斤!按现在每个月的消耗和售卖量,再卖一年也没问题 !
这消息可比那云家没粮的传言有板有眼多了,人们也更愿意相信,还有人说他家附近就有个牛家庄,怪不得每年收粮后都有好多大车进出,可能就是云家的秘密庄子了!
灾民们的焦躁情绪安定了,佃户们腰挺得更直了,就连城里的百姓都听说了这个传言,那他们还每天排队买粮干啥?去打个短工挣点钱不香吗?
这种消息就是真正的聪明人都不会信,但喜欢听八卦传谣言的人反而容易信,甚至还要添油加醋,6000万斤很快就变成7000万,8000万……而且来源还非常靠谱,一般都是我娘家侄子的表弟的儿媳妇的堂哥在云家干活,他亲眼\/亲耳所见!
甚至其它粮铺也渐渐地多放了些粮出来,他们虽然不太信,但又有些担心,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稍稍放些粮出去,可别让云家把钱赚光了!
至于真正的聪明人,杜帅就给云父打电话了:“哈哈哈,云兄啊,你这一手玩得漂亮啊,连毫城的粮荒谣言都被你一并解决了!”
云父也哭笑不得:“元帅您还不知道我啊,这也是没办法了,现在传的漂亮,要是后面稳不住,这以后说话就没人信了!”
“不用担心,现在那几家都开始出粮了,你再帮我撑一撑,等明年开春,咱们的降雨肯定没问题,到时候就没人收着粮不出了。”
“好好好,借您吉言吧。”
传言的事情解决后,很快就到了12月,云家庄的围墙基本完工了,从外面看过去有三四米高的围墙,巍峨又结实,上面还时刻有人扛着枪巡逻,无言的震慑着外来者。
但云家并没有停止招工。温月叫管事把这段时间特别勤劳肯干的,拖家带小的一部分灾民都收入庄子做佃户,那些人感恩戴德的同意了。其余灾民继续打草、砍柴、还有挖石头,草和柴是永远不嫌多的,围墙修完了可以修路,修桥,反正云家不缺那点粮,只是不能白养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