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日思夜想的就病了,她哎呦哎呦的躺在炕头上,王红看到她这个样子就来气。
一点活也不干还天天等着伺候,王红让马林把她娘送到大哥家去。
大哥的生意是一直不见起色,他自己倒是胖了一些。
主要是这些年当领导习惯了拉不下脸吆喝,人来了他也不怎么热情招呼,还喜欢在后厨以尝菜为由偷吃,人们很是不满。
一般都是逼不得已图便宜的人过来吃上几口面就走了,根本不敢炒菜。
大哥买了一些做菜的书研究着,马林停了车把老太婆给搀扶进来,老太婆消瘦的厉害。
王红让马林送老太婆过来,主要因为大哥动了娘的钱,她觉得既然他花了钱那就该住他家照顾,不能天天在自己家白吃白喝的。
大哥看到病恹恹的娘虽然很是懊恼,但是毕竟是娘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病死,送走马林他就带着娘到诊所去。
打了点滴,总算有些好转,面色也开始红润起来。
大哥又买来饭给娘吃,看她吃的稀里哗啦的就知道这几天饿坏了,心里痛骂王红不是个东西,亏娘打小那么护着她。
王彬娘缓过劲来问大哥:“老大,你动我钱了?啥时候动的?干啥用了?”
大哥很是诧异:“你咋知道的?”
“是王红跟我要钱看了才知道你动我钱了,她都气死了,非要跟我要钱买羊,说我悄悄给你钱,你看我这棉裤都是她给用剪刀戳的。”
大哥看着母亲的破棉裤,又拿起存折看了看咬牙切齿:“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以后看我怎么收拾她!”
王彬娘连忙拿过存折:“别收拾她了,她也是失去那个孩子才得了失心疯,算了,都是我当时多嘴现在遭报应了!”
这话倒是说的诚恳,老大就没有继续说啥。
晚上,大哥回来和大嫂商量娘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送回去呗,她有家有地的不送回去往哪里弄?没想到有一天她闺女会不要她吧,活该!”大嫂甚是跳脱。
“你看你说的啥话,你以后也要当婆婆的,积点口德行不行?”大哥面露难色。
“我才不像她那么缺德呢?你看看她都干的那些牲口事。。。。”
大哥生气了站起来大吼:“你行了吧,你这意思是不让她来住了?”
大嫂瞪着眼睛毫不示弱“她来住?住哪?和儿子一起睡还是和咱俩一起?咱家就这点地方,还不是你没本事,才买了这么一间小破屋子,一家人都挤不开,她来搁那?”
大哥想了想也挠头犯愁,确实是,地上都没啥地方,何况自己还要忙生意,没办法照顾她。
二儿子站起身打抱不平:“真是的,平时你两个都好好的,一关于奶奶的事情就吵个没完,也不怪我说,四个儿子,咋啥事都找你呢?多少次你连夜赶回去处理,我二伯伯咋就不回来呢?还有那个四叔就跟个街溜子是的,啥事不干,混吃混喝的,现在连姑姑都不管了你倒是管起来了。”
“废话,那是你奶奶,我娘我能不管嘛?混账玩意!”
“那就是你一个人的妈是吧?我看有事找你,这些年你没少贴补她吧,好处有你的吗?我吃过她买的东西吗?做人做事要凭良心呢!”
“你个小兔崽子,没有她能有我能有你?”大哥气急败坏。
“哼,说了一百遍了,没有才好呢!”二儿子说完拿着书包出门丢下一句话。“反正我不同意!来了也给她赶出去!”
“看看你教的好儿子,”大哥气的也是挠头,儿子都比自己高了,打不得骂不得的。
老大没办法又把老太婆送回去,他买了大包小包的并承诺年底把缺的钱给补上。
今年老家的地大哥早早就请人帮着割了,去年老三媳妇给他上了一课。
卖了钱给了人家一点分成剩下的就给娘拿去平账了,老太婆这才满意的回到家,她又把存折缝到棉裤里。
付英的兔子是一窝接一窝,很快的就大规模起来,公兔子太多,就宰了吃肉,母的留着下崽,又到镇上卖了皮,换了只灰色的公兔子回来配种。
秋天卖了粮,卖了猪卖了鸡,卖了兔子,付英手里的钱哗啦啦的。
她把三哥和大哥垫的钱还了一部分,给了青莲娘一部分,感觉心里松快不少,这样下去明年再有一年就差不多了。
付英留了存粮,手头上又余了点,兔子冬天来临之前还能下几窝,到时候过年的肉就不愁了。
付英天天都会把这些细账在脑海里盘算一遍,日子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攒着过起来了。
话说惠春回到家,炕头上坐着个皱纹横生,浓妆艳抹的老女人和一个漂亮女孩子,哥哥正殷勤的给女子端水。
惠春有些傻眼,她看了看爹,本想着爹会为了自己私奔的事情指责她,没想到倒是一反常态。
惠春到隔壁屋去看娘,发现空空的啥也没有,她又返回来:“我娘呢?”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低头的低头,黑脸的黑脸。
只见那老女人伸手撩了撩 头发,抬眼看向一旁女孩,摸了摸她的头像是母亲一样的关心。
“我娘呢?”惠春看着大家不说话生气的问。
惠春爹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你娘她走了!”
“去哪里了?”
“惠春,你不在的日子,娘她没了,没办法。。。她。”哥哥话音刚落就呜咽起来。
“娘死了?你是说娘死了?偏偏我走这个月就死了?她们是谁?”惠春又恶狠狠的指着炕上的母女俩问。
爹急忙回答:“这是你远房表姨,和她的女儿,你也叫姐姐,小桃子!”
惠春尽量控制着情绪问:“她们来咱们家干啥?”
爹害羞起来有些难以开口,女人见状立马接话:“我表姐她这不是走了吗。你爹他一个人拉扯你们太辛苦,老了也需要有个伴,我正好也死了男人就凑合的过吧!我们不要彩礼,闺女也许配 给你哥哥,咱们以后亲上加亲。好好过日子。”
惠春气笑了,她心口淤堵气愤的瞪了老女人一眼,转脸问爹:“我娘才死几天,她尸骨还没凉透了吧,你就急着娶了?你算是个人吗?你有没有良心?我妈辛苦一辈子含恨而死,头七才过吧!你急啥?”
惠春越说越来气,哭的泣不成声,她心头的苦和恨交织着,她怪自己偏偏这个月就走了,要不是她走娘也不会这么快死!
老女人黑着脸:“你怎么能这么和你爹说话,你娘那病已经很多年了,多受罪早死早超生。
女人停了一下继续“花了多少钱不说,给家里带来多大负担,你爹操心的都老成啥样了?你以后也是要嫁人的,你拍拍屁股走了,你爹他一个男人咋办?何况你还白跟了人家,你不要彩礼你哥娶媳妇咋娶?”
“要你管了吗?你算个什么东西!”惠春急了骂道。
女人一听这话就抬腿要下炕:“行,我不管,我走可以吧!”
惠春爹和哥哥听了都急了,赶忙阻挡,大骂惠春。
老女人双手交叉抱胸对着惠春爹急赤白脸一顿输出:“我跟你说,她住家里可以,要是嫁人就得给我把彩礼要回来,我可不白养活两个人!”
“行,都依你!”爹妥协着。
惠春气的不行,自己来到隔壁屋子,她躺在娘曾经躺的炕上哭了整整一天,没一个人进来问她好不好,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