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知道，自小陪在她身边的侍女，居然一直是男扮女装，你猜，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她还会信吗？”
雪永年猛的看向她，随后冷哼一声。
“昭华郡主真爱开玩笑，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云清璃啧了一声，又缓缓开口：
“坦白说，你从小就扮作女子，能坚持这么久，我也是真的很佩服。连雪寒烟跟你朝夕相处这么多年，都没发觉。更别说是我这种，头一次来到北皑见到你的了。”
“你真实的声音，应该是那日扮作男刺客时跟我说话时的那样吧？我当时其实也没发觉出来，只觉得你居然连声音都扮得如此像男子，真是厉害。”
“现在想想，其实不过是你本色出演罢了。”
云清璃看着面前上了妆容精致的女子，声音继续响起：
“其实在很多蛛丝马迹中就可以看出你与寻常女子的不同，比如说你的身高，你的浓妆，你的手指，还有就是...你刚刚看雪寒烟的眼神。”
“所以刚才碰你手腕那一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给毫无防备的你，摸了个骨而已。”
“别再装了，雪永年。”
云清璃笑的人畜无害。
从第一次见到时，西朔吐槽过的身高、到骨节修长却并不似女子般纤细的双手、永远妆容精致挑不出一丝差错的脸蛋......这些其实都是平时被她们忽略过的细节。
“你说的没错，若是那日为我把脉的是真正的你，恐怕我的装扮，会更早被你戳穿。”
雪永年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变成了云清璃上次听过的那个清脆的少年音色。
“你错了，若是当时是真正的我，六长老在旁边看着，我也不会戳穿你。我可是很谨慎的。”
云清璃说着，指了指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雪寒烟对他示意。
“你对她，应该不是简单的主仆之情吧？”
突然被戳中心事的雪永年动作一顿，随后很快恢复正常。
“可以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吗？”
雪永年觉得，在面前的这个比他年龄还小的云清璃，却好似拥有一双能够轻易看透他人心底的眼睛。
“那你把知道的所有都告诉我，我们才能看下一步要如何帮你们。”
“你们？”
云清璃点点头：
“我，景御尘，西朔，还有戈筠，我们不都是你邀请来的吗？”
“上任女皇去世已经是事实，北皑国也确实需要一位新的君主来主持大局不是么？”
雪永年其实最一开始的初心也是如此，但是还掺杂了些别的不纯心思。
他突然羞愧的低下头，不敢再看云清璃干净的眼神：
“对不起，我最一开始其实...并不是完全想让你们来助寒烟一臂之力的。我其实只是想搏一搏寒烟未来的出路......”
他抿抿唇，好像下定决心一般再次开口：
“我也确实动了歪心思。”
“北皑的血脉论本来就太过荒谬，说是需要嫡系血脉才能修炼，但其实越是嫡系，身体只会越来越差。”
云清璃想了想，觉得说的也有道理。
不就是近亲生子吗？没先天残疾，或者智力没问题就不错了。
怪不得每任女皇都活不过四十岁。
“但只要能接受天极玄冰的气息，就证明也可以修炼雪家绝技，那么...也是可以作为母体生下继承人的。”
雪永年说完后，看了云清璃一眼。
云清璃瞬间懂了，这就可以证明，为什么长老会的人对她也感兴趣了。
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雪永年、一个被女皇背叛只有一半血脉的定时炸弹雪寒烟、一个天赋实力远超她们二人，且对天极玄冰没有副作用的云清璃，是人都知道怎么选。
“但是长老会的人好像很不畏惧我和景御尘的关系，还提到了华临皇......关于这些，你清楚吗？”
雪永年是真的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于是摇了摇头。
“不清楚，我只知道，华临皇应该是从北皑国拿走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云清璃眯了眯眼，很重要的东西...难不成重要到可以不管景御尘的意愿？
她知道，若是自己出了事，景御尘一定不会同他们善罢甘休。
云清璃没有再继续追问，准备回去再问问景御尘知不知道这方面的事情。
“那...若是除掉长老会那几个老东西，你跟五长老可有准备？”
听到云清璃如此狂妄的话，雪永年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他们几个的实力就算是在整个大陆上，也都是排在前列，除掉他们，怕是行不通。”
虽然他知道五长老一直都在隐藏实力，但还是独木难支。
“这么早就下定论，那肯定是行不通，若是我们几个都出手，也未尝没有一战的可能。”
雪永年本来想说，虽然知道他们都是天纵奇才，但还是太过勉强了。
但转念想到，他们可是刚刚平了南越之乱，名噪一时。
南越蛊虫诡异复杂他们都可以全身而退，那北皑困境是否也真的可以尝试一下？
“我知道了，我会通知五长老，让他尽快开始冲刺晋升玄神境界。”
云清璃挑了挑眉，没想到五长老隐藏的居然这么深。
“那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再多从中周旋了，我会每日都来看诊，若是那几个长老问起，你不妨将计就计说已经取得我的信任。”
他们不是将目标放在自己身上了么？
那就如他们所愿。
“也不在乎多几日少几日了。”
雪永年说着，看向雪寒烟的方向又是一顿：
“能不能先不要让她知道.....我男扮女装的事情。”
云清璃虽然答应了下来，但还是嘱咐他：
“我知道，但是我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用你本来的样子站在她面前，迎她登上北皑女皇之位。”
雪永年听着她的话，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出现了那一幕，突然觉得有些期待。
然后，他又难为情的看了云清璃一眼。
“你是想说，她倾慕景御尘多年的事情？昨天她已经告诉了我全部，我倒是还有个问题想问你，那年她在雪山中重伤，是谁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