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云靖岩跟忠义进‘慎刑司’时,顾希已经被绑在刑凳上。见皇上来了,顾希很激动,“皇上,您来了!”
赤云靖岩上前握住顾希的手,“别怕!我们都在。”赤云靖岩冲翁翁使了眼神,意思问他打点好了吗?
翁翁会意,点点头。
执刑的差官不苟言笑,眉宇间有几分坚毅。
赤云靖岩竟然屈尊降贵地冲他挤出了一丝笑,“下手轻一点。”
差官冲皇上点了点头。
那名差官开始挥杖,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怎么用力。但第一杖下去顾希就疼得满头汗,叫得很凄惨。
赤云靖岩一边给他擦汗,一边安慰道,“马上好了!忍忍就过去了!”
顾希一直在摇头。他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不是…是板子…有问题……”说完,顾希竟晕厥过去。
赤云靖岩震怒,“快停下!”
那名行刑的差官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快速又用力地挥起杖。
赤云靖岩上前一脚将人踢翻。那人倒下后,就再也没起来,原来他嘴里有事先准备好的毒药,服毒自尽了。
赤云靖岩颠了一下那刑杖,发现分量不对。
忠义连忙将其敲开查看,刑杖里竟然灌了铅!
顾希被人手忙脚乱地搬回‘靖希宫’,太医过来诊断,顾希身上胯骨、腿骨和腰骨有好几处不同程度的骨折和骨裂。太医给他腰部上了夹板,说要恢复得两三个月时间……
赤云靖岩简直要疯了!他握紧拳头,青筋暴起,“混蛋!差一点让人在咱们眼皮底下把顾希弄死!”
忠义躬身道,“那个人应该是死士。手段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死士?别人都把死士派到咱们跟前来了,你们竟然都没有察觉?要你们有何用?”
“卑职该死!”
“这些人简直阴魂不散,朕绝不会饶了他们!还愣在干什么?去抓人!”赤云靖岩红着眼道。
忠义迟疑道,“抓…谁?”死士已死,死无对证呀!
“你现在把所有的密探都放出去,按照折子上的署名一个个查,查到有问题的就抓人。然后严刑拷问,让他们招出主谋……”
顾希醒了,迷迷糊糊听到赤云靖岩的话非常着急,他使尽力气喊道,“皇上!皇上!”他喊了好几声,没人答应。便改口大叫,“赤云靖岩!赤云靖岩!你过来!”
赤云靖岩听到顾希的声音,连忙从外屋进来,“小希,你醒了?”
顾希一把抓住他的衣角,像是怕他跑了,“皇上!你不要跟他们斗了!算我求你了!这样没完没了,事情只会越闹越大。现在这件事已经结束了,就这样吧。别再节外生枝了!”
“你知道你这次伤得多重吗?我绝不会让你白白受苦的!”
“我不是还活着吗?我们以后谨慎一点,别让他们抓住把柄就好。不要去招惹他们了,我真的怕了。”
“你回家养伤,宫里的事你不要管了!”
“我可以回家,但你必须得答应我,不再追究这件事了。”
赤云靖岩依然很冲动,“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顾希耐心地劝道:“可那样有什么好处?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只会让外部的窥视者乘虚而入。咱们王朝国富民强,那些大臣功不可没。况且这次他们也没有错。你易地而处想一想,如果你是那些大臣,能眼看着自己的君主被人迷惑,因而误国误民吗?他们这么忠心为国,何罪之有?”
赤云靖岩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了一会儿,然后对外屋的忠义道,“忠义,你先下去。暂时先不行动的,等朕的指令!”
忠义松了一口气,心想多亏了希公子,不然很可能要在朝堂上下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忠义一抱拳,“遵旨!”
顾希对赤云靖岩道,“看我的伤势得养几个月,之前他们不是觉得这次我的责罚太轻吗?您可以下令再追加我禁足三个月,让他们也解解恨……”
……
皇后宫里,嫔妃们又在七嘴八舌地议论:
“你们听说了吗?希公子被大臣们一顿弹劾,现在受了刑,还被皇上禁足了三个月。”
秦贵妃冷着一张脸,也不插话,别人也不知道她想什么。
容贤妃倒是很兴奋,“听说了!听说了!真是大快人心呀!”
“看来大臣们的话还是挺管用。”
“咱们太后现在是没有时间搭理他,天天开心地摆弄她的皇孙。要不然,这段时间不会让他过得这么轻松的。”
“这两个皇子真是太可爱了!但宫里只有两个孩子还是太少了。应该让皇上再来后宫生几个。”
“现在希公子禁足,正好……”
“对呀!哈哈……”
“是正好,可是皇上是你让他来他就来的呀?”
皇后听大家说到这儿,有些动容,想去太后那里让她帮自己筹谋一下,“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散了吧!”
出了皇后宫,秦贵妃看看容贤妃,欲言又止。
容贤妃眨巴着眼睛,“怎么了?姐姐。您有事?”
秦贵妃轻叹一声,“唉,没事。”
……
赤云靖岩虽然答应不在这件事上追究那些大臣,但也想着借这个机会好好整治一下他们。他怕顾希碍手碍脚,便想着早一点让他回家。
他亲自送顾希搬回家中养伤。
梅姐姐妹三人看到顾希的样子都心疼得不行。她们也听到了一些顾希受罚的传闻,却没想到,伤得这么重。
梅姐还没来得及发难,赤云靖岩就愧疚地对她说,“梅姐,很抱歉我没能保护好他。这些日子还得劳烦你们好好照顾他,我要处理一些事,不会让他白白受伤的。”
听他这么说,梅姐还能说什么,只得说,“我知道您也有难处。下次你们小心些,别在让大臣们抓到把柄了。”
赤云靖岩点点头。
顾希因为不能动,梅姐姐妹三人晚上便轮流在他房中照顾他。
赤云靖岩回去很快就查到了事件的主谋。表面上,他并没有再追究此事,却在朝堂上找了一些其他事情大动干戈,狠狠地惩治了参与的几名官员。
降级、罚俸、挨板子……那些官员被治得有口难言,欲哭无泪。满朝官员对于他们为什么被罚也都心知肚明。但谁都不敢上前求情。大家知道这已经是他给足了这些老臣的面子了。
他们的皇帝明察秋毫、睚眦必报,他们在下面搞什么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以后还是尽量少惹他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