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着深蓝色制服的服务生走到沈舒蕴面前，他身材高大健硕，肌肉线条流畅，比例完美，皮肤却是一种病态的苍白。
服务生微微躬身，语气恭敬：“沈小姐，我们小姐想请您过去一趟。”
沈舒蕴抬眸，目光扫过服务生胸前的铭牌，上面写着“墨诀”两个字。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迷你麻将放下，问道：“你们小姐？哪位小姐？”
“夏星诺小姐。”服务生回答，语气依旧恭敬，听不出任何情绪。
“夏星诺？”蒋妍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她警惕地看着服务生，“她找舒蕴做什么？”
“这个我不清楚。”服务生摇了摇头，眼神空洞，“我只是奉命来请沈小姐过去。”
“我跟你一起去。”蒋妍说着就要起身。
“不用了。”沈舒蕴按住蒋妍的手，示意她坐下，“我自己去就行。”
“可是……”蒋妍还是有些不放心，“我总觉得那个夏星诺没安什么好心，你忘了上次在教导处，她是怎么告你状的？”
系统也适时地发出提示：［宿主，你要小心，夏星诺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夏星诺了，她很危险。］
“我知道。”沈舒蕴点了点头，“不过，她应该不敢在这里对我做什么，毕竟这里可是夏家的地盘，她总得顾及一下自己的形象。”
“再说了，我迟早都得面对她，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沈舒蕴笑了笑，“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她起身跟着服务生离开了宴会厅。两人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一间相对封闭的房间门口。
服务生推开门，示意沈舒蕴进去：“沈小姐，请进，我们小姐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沈舒蕴跟着服务生，穿过喧闹的人群，来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房间。
房间的门被服务生轻轻关上，将外面的喧嚣隔绝在外。
沈舒蕴环顾四周，发现这个房间的构造有些特殊。四面都是光秃秃的墙壁，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头顶一盏白炽灯，发出惨白的光，照得整个房间都透着一股冷意。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这种布置，与其说是客房，倒更像是审讯室。
压抑、封闭的环境，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被监视、被控制的错觉，从而在心理上处于劣势。
夏星诺正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背对着门口，听到动静后，她缓缓地转过身来。
她的表情冷漠，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和探究，与之前在宴会厅里那个优雅得体的夏家大小姐判若两人。
“你来了。”夏星诺开口说道，声音冷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怎么，这里是你家，还怕我跑了？”沈舒蕴走到桌子另一侧坐下，语气轻松。
夏星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锐利，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这种眼神让沈舒蕴感到一丝不舒服，她微微皱起眉头，问道：“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沈舒蕴，我知道你是谁。”夏星诺突然开口说道，语气肯定。
沈舒蕴的心跳微微一顿，但她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哦？我是谁？”
“你是穿越者，和我一样。”夏星诺一字一顿地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
“穿越者？”沈舒蕴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别装了。”夏星诺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吗？”
“我知道那天那个穿着青蛙服试探我是不是穿书者的传单，是你发的。”
夏星诺语气越来越冷，眼神也变得越来越锐利，“我也知道你一直在躲避我的追杀，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真的能瞒过我吗？”
沈舒蕴沉默了片刻，然后轻笑一声：“你知道了，然后呢？我该夸你聪明还是该说你的系统真变态？”
夏星诺的瞳孔突然从黑变成蓝色，很快的一瞬间又恢复了过来，时间不足一秒，要不是沈舒蕴盯着她的脸，她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夏星诺浑然未觉，也没有被沈舒蕴激怒，“我知道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系统，你的任务，以及你的弱点。”
“所以呢？”沈舒蕴问道，“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当然不是。”夏星诺摇了摇头，“我是来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沈舒蕴问道。
“加入我的阵营。”夏星诺说道，“我可以帮你回到现代。”
“回到现代？”沈舒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波动，“你确定？”
“当然。”夏星诺点了点头，“我的系统比你的系统强大得多，它可以帮你完成任何你想完成的事情，包括回到现代。”
“而且，只要你加入我的阵营，我们就可以一起合作，共同对付那些所谓的‘男主角们’，看样子你比我更快取得了他们的信任，那么夺取他们的气运，掌控这个世界的命运，几乎就是唾手可得的事。”
沈舒蕴敏锐地从她的话里提取到一个信息：要夺取他们的气运，必须先要得到信任，她的系统并非无敌。
夏星诺一番话语，如蜜糖裹砒霜，诱人却致命。
她声音平缓，仿佛一条吐信毒蛇，字字句句都直击沈舒蕴内心深处最柔软地方。
“这么说，你可能觉得这很不道德，是坏事，可你别忘了，这只是一本书，他们只是作者动动手打字出来角色，吸取他们气运，在现实世界你不会有任何惩罚，你回去后依旧是沈大小姐，话题女王。”
夏星诺顿了顿，观察着沈舒蕴神色，见她似乎有所松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笑。
“听起来很诱人。”
沈舒蕴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发出有节奏声响，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但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系统真的可以帮我回到现代？”
沈舒蕴抬眸，眼神锐利如刀，直视夏星诺双眼。
“证据就是，我已经成功地吸收了孙旭气运。”
夏星诺毫不畏惧地回视，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我让书里剧情提前了，这是我系统升级后获得新能力。”
她身体微微前倾，靠近沈舒蕴，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蛊惑意味。
“只要你我合作，可以吸收更多人气运，甚至书里所有人。”
“这一点都不敞亮，谁正经人会干这种事。”
沈舒蕴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神情。
“你这就像是开外挂作弊。”
“我从小打游戏都不开外挂，更不用说这么猥琐事了。”
“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东西你硬拿，迟早出问题。”
沈舒蕴语气中充满了对这种行为不赞同，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夏星诺见状，也不气馁，她早就料到沈舒蕴不会轻易答应。
毕竟，能被病毒系统选中的人，又岂是易于之辈？
她深吸一口气，把椅子转了转，继续劝说道：“自古以来做坏人容易，做好人难。四大名着你总知道吧？”
“《西游记》里那些妖怪，占山为王，吃人喝血，哪个不是过得逍遥自在？再看看唐僧师徒，一路风餐露宿，九九八十一难，稍有不慎就成了妖怪盘中餐。”
“《水浒传》里高俅，陷害忠良，欺压百姓，却能身居高位，享尽荣华富贵。而林冲、武松这些英雄好汉，哪个不是被逼上梁山，落草为寇？”
“《红楼梦》里王熙凤，够狠够辣吧？放高利贷，弄权铁槛寺，为了敛财不择手段，可她在贾府里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而那些善良懦弱，像迎春、探春，哪个有好下场？还不是任人欺凌，命运悲惨？”
“还有《三国演义》里董卓，暴虐无道，祸乱朝纲，可他权倾朝野，享尽荣华。再看看那些忠臣义士，像王允、卢植，哪个不是忧国忧民，却落得个身首异处下场？”
“这世道，从来都是恶人活得更滋润，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夏星诺越说越激动，声音也逐渐提高，带着一丝质问意味。
“再说，咱们这情况，跟他们还不一样。这只是一本书，咱们就是穿进来走个过场，何必那么认真？”
“就像玩游戏开挂，图不就是一个爽字？你看看那些氪金大佬，哪个不是在游戏里呼风唤雨，为所欲为？”
“难道你还想当个苦哈哈平民玩家，辛辛苦苦打怪升级，最后还不是被人民币玩家一刀秒杀？”
夏星诺苦口婆心劝说着，试图唤醒沈舒蕴内心深处对力量渴望。
“观察你这么长时间，你并不是什么会保护世界圣母，有些时候甚至很懒散。”
“我给你铺了一条轻松路，你为什么不接受？”
夏星诺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似乎不明白沈舒蕴为什么会拒绝这唾手可得力量。
沈舒蕴听着夏星诺话，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迷茫。
“轻松路？”
她喃喃自语，仿佛在问夏星诺，又仿佛在问自己。
是啊，多轻松啊，动动手指，就能把别人气运据为己有。
不用努力，不用奋斗，只要像个寄生虫一样，吸附在别人身上，就能获得想要一切。
这种感觉，就像是……嗑药一样。
明知道是毒药，可那种飘飘欲仙感觉，那种掌控一切错觉，真的会让人上瘾。
她甚至有一瞬间，真的被夏星诺说动了。
毕竟，她沈舒蕴，从来没想过当什么能拯救世界的大好人。
听着都很累，也很难。
她也自私，也贪婪，也想不劳而获。
可是……
她小时候不爱写作业，第二天坦坦荡荡站起来挨打来摆烂。
上大学时候，为了躲避麻烦社团活动，她也装病逃过几次。
不劳而获轻松谁不喜欢？
她沈舒蕴，从来不觉得偶尔懈怠有什么错。
偶尔不劳而获，甚至让她觉得是一种生活调剂，一种别样乐趣。
就像小时候偷偷拿走妈妈藏在柜子里糖果，那种甜，带着一丝禁忌味道，格外诱人。
但是，这种“甜”，必须有一个前提——不害人。
如果这种“甜”，是以别人痛苦为代价，甚至是以别人性命为代价，那就不是“甜”，而是毒药，是罪恶。
但要让她像夏星诺一样，为了自己那点破事，去害别人性命，那她宁可继续累死累活。
她沈舒蕴可以偶尔偷懒，可以偶尔放纵，但她绝不会为了自己利益，去伤害别人，更不会去掠夺别人生命。
这是她底线，也是她做人原则。
她可以不是圣人，但她绝不能成为恶魔。
想到这里，沈舒蕴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起来，她看着夏星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笑。
“你所谓轻松，就是靠吸取别人气运，来满足自己私欲？”
“这种不劳而获，算哪门子轻松？”
“夏星诺，你真的以为，靠这种手段得来东西，能长久吗？”
沈舒蕴一字一句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刀子，狠狠地扎进夏星诺心里。
夏星诺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长不长久，试过才知道。”
“沈舒蕴，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力量才是永恒。”
“只要我们拥有足够力量，就可以掌控一切，包括我们自己命运。”
“而你，现在就有这样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掌控自己命运机会。”
夏星诺眼神灼灼地看着沈舒蕴，等待着她回答。
沈舒蕴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你说的没错，力量的确很重要。”
“但是，我想要，是靠自己双手去争取，而不是靠这种卑鄙手段去掠夺。”
“而且，你真的以为，你系统可以掌控一切吗？”
沈舒蕴眼神突然变得清明起来，直视着夏星诺。
“你有没有想过，它为什么要帮你？”
“它帮你得到这些，又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你怎么知道你的系统是真的想帮你，而不是在利用你。”
“你以为你是它的主人，其实，你只是它的傀儡而已。”
“它现在可以帮你得到这些，将来，也可以让你失去一切。”
“到时候，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