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的眼神未曾有丝毫闪避,他坚定地迎上李世民的目光,一字一顿地道:
“陛下,您提及大唐律法,微臣斗胆一问,为何在微臣初时上奏之时,
您何不让微臣明了这大唐律法的精义所在?”
李世民望着李夜那毫不退让的眼眸,心中怒火更盛,
只觉得这小子仍是冥顽不灵,不知自身过错。
他语气冰冷,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哼,莫非你真以为朕拿你无可奈何?
幼时未曾严加管教,今日补上亦不迟!”
言罢,他大手一挥,厉声道:“来人,速将朕的马鞭取来!”
话音未落,侍立一旁的内侍已匆匆奔向御书房深处,去取那象征皇权的严惩之物。
李夜心中了然,李世民这是要动真格了。
他并没有说什么,依旧站得笔直,正视着李世民,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
李世民看着那不服软的李夜,眉头紧锁,怒气在胸腔中翻涌。
李世民站在李夜面前,目光如炬,仿佛要看穿这小子的灵魂。
他伸出手指,颤抖地点着李夜的胸膛,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
“你这小子,是真的跟朕的性格一般无二,倔强得让人头疼!
可是你要知道,这种性子是很容易吃亏的,正好让朕今日好好教育教育你!”
恰逢此刻,那名内侍悄然将马鞭呈上,李世民不假思索地接过,目光如炬地望向李夜,
沉声道:“朕再赐你一次机会,倘若你愿意认罪伏法,朕或许能网开一面,留你一命。
但若你仍执迷不悟,休怪朕手下无情,直接以鞭刑了断你的性命!”
李夜默然不语,脊梁挺得笔直,宛如青松屹立于风霜之中,未有丝毫动摇。
李世民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赞道:“好一个铁骨铮铮、刚正不阿的楚王殿下!”
言罢,他再不迟疑,手腕一抖,那马鞭便如灵蛇出洞,带着凌厉的风声,
狠狠抽向李夜的后背,继而连绵不绝,每一鞭都似乎要将空气撕裂。
李夜身上的衣物在鞭影下纷纷破裂,裸露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可他依旧咬紧牙关,不发一语,那份坚韧与不屈,在这宫廷的残酷中显得尤为耀眼。
当李夜初次触碰到李世民挥下的马鞭时,他瞬间洞悉了李世民心中的真意。
对于马鞭行刑的微妙,他自是了然于胸——实劲之下,筋骨易折;软劲之中,则仅伤及皮肉。
李世民此番举动,意在让自己承受皮肉之痛,以此来平息那些朝臣与世家的逼迫。
他要表明的态度是:“李夜乃吾之晚辈,但我李世民亲自执鞭,尔等还有何词可辩?
况且,李夜身份尊贵,加之此事缘由复杂,你们还想怎样苛责?”
李夜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他深知这每一鞭虽痛在皮肉,却是李世民在为他抵挡朝堂的风雨。
李世民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却又迅速被决绝所替代。
鞭子再次落下,带起一阵风,李夜的身体微微颤抖,却依然如松般屹立。
皮肉的撕裂声与鞭子的呼啸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坚持的味道,
每一鞭都像是在刻画着他们之间复杂而深沉的关系,
李夜紧咬牙关,目光坚定,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坚持。
李世民手中的鞭子一次次挥落,每一击都伴随着他心中难以抑制的心疼与无奈。
他暗自祈愿:“孩子,你就屈服一次吧,难道真要逼到朕亲手将你击倒的地步吗?”
目光紧锁于那依旧屹立不倒的身影——李夜,李世民的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调整了自己的站位,确保脸庞能正对李夜那双坚毅的眸子,
试图用一个眼神传达出无尽的示意,希望李夜能读懂其中的深意,体面地倒下。
然而,李夜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那无声的呼唤视而不见,依旧如磐石般站立,不肯有丝毫动摇。
李世民深知,这又是李夜那股不屈不挠的犟劲儿在作祟。
尽管心中五味杂陈,手中的鞭子却似有了自己的意志,难以轻易放下。
于是,他只能继续挥动,只是每一次的力度都不自觉地减轻了许多,
仿佛是在与自己的决心进行着无声的较量。
李世民知道李夜不想认罪,那倔强的眼神如同两把利剑,一直盯着他。
每一鞭落下,虽只是触及皮肉,却仿佛抽打在他自己的心尖上,疼得他几乎窒息。
李夜脸色已被满含汗水,可他依旧强撑着,不愿在李世民面前显露出一丝软弱。
鞭影交错间,李夜身上那些新旧交叠的伤痕,每一道都在诉说着过往的磨难与不屈。
他的心,像被千万根针同时扎入,痛得难以名状。
可即便如此,手中的鞭子依旧没有停下,只是那力度,
已温柔得如同春风拂面,带着无尽的哀愁与不舍。
最后,一鞭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栗轻轻拂过,李夜的身体猛地一颤,
随后如断线的风筝般缓缓倒下,尘土在他倒下的瞬间扬起,又迅速落定。
李世民手中的马鞭在空中停滞了片刻,鞭梢微微摇晃,似乎在诉说着主人的不舍与无奈。
他凝视着倒在地上的李夜,那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庞此刻已苍白无色,
汗水与泥土混杂在一起,勾勒出几道狼狈的痕迹。
李世民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被冷漠所取代,他沉声道:
“看来你也扛不住朕的教育啊,希望你能记得!”
话语间,他缓缓转身,背影显得既孤独又决绝,
只有那轻轻颤抖的袖角,泄露了他内心的一丝波澜。
李世民给了身边的内侍一个眼神,那内侍心领神会,立刻躬身退下,脚步匆匆却又不失稳重。
他穿过殿门,来到偏厅,对着一旁候命的侍卫低语几句,
那侍卫闻言,面色凝重地点点头,随即转身疾步而出,显然是去请太医了。
内侍又快步回到李世民身边,轻声禀报:“陛下,已派人去请太医,想来不久即到。”
此时,殿内一片寂静,只有李夜微弱的呼吸声隐约可闻。
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李夜苍白的脸上,为他平添了几分脆弱,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鞭影过后的余悸,与即将到来的救赎气息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