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绍在李夜那如刃般凌厉的杀气逼迫下,不由自主地踉跄后退。
他心中已然明了,李夜此举,绝非虚张声势,而是真要取他性命。
于是,他索性借着这股推力,退回了坚实的军阵庇护之中。
站稳脚跟后,他目光如炬,直视着李夜,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夜,我乃皇室宗亲,身份尊贵,岂是你能随心所欲,想杀便杀的?
你手中可有陛下亲笔御旨,赐你诛杀之权?
更何况,我的大军就在此地,铜墙铁壁,
你区区一人,又怎可能突破重围,取我项上人头?”
面对柴绍的连串质问,李夜却仿佛置若罔闻,他默默驱策着坐骑,继续向前。
然而,未等他再进一步,柴绍身旁的将士们已然察觉到了不对,
纷纷挺身而出,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挡住了他的去路。
李夜目光冷冽,扫过眼前这些阻挡他的身影,声音低沉而坚定:
“此番,我无意再多添无辜亡魂,今日只杀柴绍一人。”
话语至此,他突然一顿,仿佛有千言万语,
却又都化作了唇边那抹不易察觉的苦笑,以及眼中那抹决绝的寒光。
“因此你们让开我当无事发生,否则拦我者杀无赦!”
说完之后,他身上的杀气直接汹涌而出,如同狂风骤雨,席卷四周。
那些将士们只觉一股森然寒意自心底升起,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脚下的尘土被踩得飞扬而起。
李夜的双眼仿佛变成了冰冷的寒潭,其中蕴含的杀意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
他手中的兵器轻轻颤动,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也在响应着他内心的战意。
阳光斜照在他的身上,却照不进他心中的黑暗,他的身影在这一刻,
仿佛从地狱中走出的修罗,令人心生畏惧,不敢直视。
李夜继续驱马往前,冷声道:“三息内不撤者乃吾敌!”
言罢,他右手紧握兵器,其上寒光闪烁,犹如秋霜凝结。
马蹄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响,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一息、两息……那些将士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惧与犹豫。
阳光在李夜的兵器上折射出刺目的光芒,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终于,在三息将尽之时,一名将士咬咬牙,率先撤出身形,
随后,其余将士也如梦初醒,纷纷退开,让出一条通往柴绍的通道。
尘土逐渐落定,只留下李夜孤傲的身影,与前方那颤抖的柴绍遥遥相对。
李夜看到面前的柴绍,冷声道:“柴绍,我那些兄弟们在地下孤单得很,轮到你下去陪他们了!”
言罢,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快速上前,手中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闪电,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
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直取柴绍心口。
柴绍瞳孔骤缩,脸色惨白,他本能地想要躲闪,却发现自己竟像被钉在原地一般,动弹不得。
长枪的破风声在耳边轰鸣,带起的气流刮得他脸颊生疼。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冰冷的枪尖越来越近,死亡的阴影将他彻底笼罩。
柴绍毕竟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在这生死存亡之际,
他猛然间爆发出惊人的意志力,硬生生从李夜那如山岳般沉重的气势中挣脱开来。
他手中长剑疾出,如同灵蛇出洞,精准无误地架住了李夜那如银色闪电般刺来的长枪。
然而,两兵相接的瞬间,李夜那恐怖的力道透过枪身传来,
仿佛巨浪拍岸,让柴绍手臂一阵酸麻,整个人不由自主地从马背上倒飞而出,重重地摔落在地。
尘土飞扬中,柴绍狼狈地翻滚了几圈,手中的长剑也脱手而出,插在不远处的泥土之中。
他挣扎着爬起身,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步步紧逼的李夜,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柴绍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带着一丝最后的挣扎与不甘:
“你不能杀我,我乃是大唐功臣!我为大唐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你怎敢——”
李夜的面容冷硬如铁,直接下马,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动摇,只有决绝的杀意:
“杀人者人恒杀之!你安排人伏击我之将士之时,可曾想过今日?
你手中的每一滴鲜血,都是你今日必偿的债!”
话音未落,李夜身形再动,如同鬼魅,瞬间跨越两人之间的距离,
一脚狠狠踏在柴绍胸口,将其死死踩在地上。
柴绍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紫,双眼凸出,口中的话语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只剩下痛苦的喘息和喉咙深处的咕噜声。
李夜抬头对着长安的方向,大声道:“兄弟们,将军为你们报仇了,你们可以安息了!”
说完之后,他直接挥舞手中那杆银枪,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轨迹,划过了柴绍的脖子。
阳光照耀在枪身上,反射出璀璨的光芒,仿佛在为这复仇的一刻加冕。
柴绍直接在李夜枪锋之下,黯然陨落。
李夜稳稳地将长枪竖立于地,目光扫过面前一列列将士,
心中暗自思量,此番诛杀柴绍,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原来,柴绍因之前那事已将身边的亲卫悉数派出,致使这偌大军营之中,
尽皆华州守军之士,他们并无为柴绍舍生忘死的决绝。
李夜声音洪亮,回荡于营帐之间:“诸位,身为华州守军,尔等职责所在,乃是护卫乡土,保家卫国。
今日起,尔等依旧循例行军,返回华州,各归其位。
此事,与尔等并无干系,亦不会有人因此而怪罪。
望诸位莫要心生负担,各司其职!”
那些将士们面面相觑,眼中虽有惊惧未散,但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释然。
他们纷纷躬身,向李夜行了一礼,动作整齐划一,如同风吹麦浪,
随后便有序地转身离去,脚步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
营帐间,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余李夜一人立于中央,
他沉默片刻,随后大步上前,将柴绍那已无生气的身躯粗鲁地拽起,随手掷于马背之上。
马儿受惊,前蹄扬起,却又迅速被李夜安抚下来。
他翻身上马,紧握缰绳,目光坚定地望着长安的方向,马蹄声起,尘土飞扬,
李夜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串决绝而孤傲的蹄印,深深烙印在这片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