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日谍。
没有标注。
也没有任何标志。
显然，这是一个新手。补充进来的。
唉，自己抓日谍抓的有点狠了，现在冒出来一堆新人。什么油水都没有。
抓回去还得管饭。不如直接做掉……
“你在看什么？”凯瑟琳立刻注意到了，“日谍？”
“菜鸟。新来的。”张庸直言不讳，“没什么油水。你说要不要抓？还是直接做掉？”
“确信是日谍？”
“确信。”
“指给我。我去试试。”
“好。”
张庸于是将日谍指出来。
凯瑟琳拿过望远镜，仔细的观察。没看出什么异常。
说是菜鸟，似乎不像。至少，外表上是没有任何破绽的。外观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华夏老百姓。
狐疑。
凯瑟琳转头看着张庸。
她觉得，自己的眼光还是可以的。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现。
那个日谍，张庸说是日谍，应该没错。可是，真的看起来和其他人完全一模一样。她凯瑟琳居然完全没察觉。
这里是上海……
但是，如果是新加坡呢？
“这么远，你就能闻到日本人的气息？”
“能。”
“到底是什么原理？”
“玄学。”
“什么？”
“听说过鬼谷子吗？我就是他那一脉。”
“是吗？”
凯瑟琳半信半疑。
然后，她提出一个大胆的请求。
“我能学吗？”
“不能。”
“为什么？是传男不传女吗？”
“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
“必须是前世命运非常悲惨的人才能学。”
“怎么悲惨法？”
“九九六，零零七，福报，都发钱等于是没有发……”
“……”
凯瑟琳一头雾水。
完全听不懂。只好放弃。觉得太神秘。
东方玄学。没办法学。
想要甄别日谍的话，只有邀请张庸亲自出手。
还好。这件事挺容易解决的。
只要给钱就好了。
如果不够，那就多给一点。
理论上，只要给的钱到位，张庸可以将天皇都干废……
顺便给个美女……
“我去抓他。”凯瑟琳向日谍走过去。
那个日谍看了凯瑟琳一眼。没反应。继续自顾自的向前走。
凯瑟琳忽然用日语叫起来。然后向他冲过去。
她故意的。判断对方的反应。
结果，那个日谍立刻转身就跑。显然是听懂了。
“真的……”
“日谍……”
凯瑟琳彻底服气了。
这个张庸，真的是太神奇。不知道如何描述。
隔着那么远，就能一眼甄别出日谍，如此神奇的本事，她非常非常需要。必须请他去新加坡……
不对。
去新加坡只是一个环节。
最重要的，是要让这个家伙更加勤快一点。多抓日谍。
他在这边抓的日谍越多，也会影响到新加坡那边的日谍。这边的日谍不够了，肯定得从新加坡抽调啊！
想了想，她转身回来了。
张庸：？？？
不是。伱不是说去抓日谍吗？
怎么人没抓到，居然又回来了？故意耍我？结果白白的将日谍给放跑了？
“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说。”
张庸没好气。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会玩心计。
他得小心点。
“这样，我给你一个功勋值。”
“做什么？”
“你每隔一段时间，就跟我说说，你到底抓了多少日谍。抓了哪些日谍。然后呢，我给你评定功勋值。”
“有什么用？”
“功勋值可以兑换奖励……”
“英镑？”
“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
“比如请求我们的战舰护航啊！使用我们的货轮啊！或者我们的签证。诸如此类，等等。”
“你是Npc？”
“什么Npc？”
“没事了。”
张庸摇摇头。
凯瑟琳当然不是Npc。
不过，她的这个提法，的确让他感觉很新奇。
事实上，这也算是双赢。
怎么说呢？直接掏钱。确实有难度。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但是，除了钱，还有其他很多报酬方式。
比如说，战舰护航。对华夏来说，非常重要。有钱都未必能买到。
而对于凯瑟琳来说，是惠而不费。反正驱逐舰在海上巡逻，往哪里走不是走？费用都是固定的。没有额外开支。
货轮啊，签证啊什么的，就更加惠而不费了。成本非常低。
卖的是大英帝国的威名。
挂着米字旗的货轮，日本战舰肯定不敢轻易拦截。
而使用大英帝国的签证，进入租界，也可以得到有效的保护。即使是影佐祯昭，也不能随便抓人。
借刀杀人。
这是明摆着的。她也不隐瞒。
她就是希望利用他张庸，拼命的抓日谍，打压日寇。这符合大英帝国的利益。
“那我现在有多少功勋？”
“算一万吧。”
“那我如果需要一艘快船出海，挂你们英国的米字旗，需要多少功勋？”
“你要出海做什么？”
“有一艘日本人的船只沉没了。上面有很多法币。我想打捞。”
张庸实话实说。
和凯瑟琳没必要撒谎。因为她不会抢钱。
她本身就是个富婆。根本看不上那些法币什么的。事实上，英国人根本不接受法币。
法币的诞生过程，本身就多灾多难。是美国人极力促成的。日本、英国、法国都没有承认。德国人表示弃权。北极熊则是不表态。
所以，现在的情况，有点诡异。所有的外资银行，都不收法币的。包括花旗银行。
“距离大约多远？”
“不会很远。”
张庸估算过，最多二三十海里。
再远的话，那个“江户川柯北”，早就被淹死了。不可能游上岸。
“那我安排一艘炮艇吧。”
“炮艇？”
张庸有些惊讶。
英国人在上海，还有炮艇？
自己好像没听说……
“炮艇。速度快。近海活动。安全。”
“好。”
张庸没有意见。
有英国人的炮艇自然最好不过。
万一遇到日寇的驱逐舰，也能威吓一下。让对方不敢乱来。
“你等一下。”
凯瑟琳立刻去打电话。安排。
几分钟以后，她就回来了。带着张庸来到租界码头等候。
又是几分钟以后，一艘炮艇就出现了。
和后世的炮艇不太一样。
有点简陋。还有点生锈。
排水量不到100吨。体型不大。装备有两门20毫米机关炮。
嗯，毕竟是老牌帝国，随便造个炮艇出来，也是有模有样的。至少有炮。虽然是20毫米的小水管。而日寇的炮艇，只有7.7毫米重机枪……
上船。
出发。
凯瑟琳也跟着去凑热闹。
既然是大英帝国的炮艇，安全应该没问题。张庸也就放心了。
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实在是有点草率。居然搞一艘游艇就想出海。万一被日寇驱逐舰逮到，直接炮轰成渣啊！
反复告诫自己：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航向？”
“向东吧！”
张庸无法确定沉船位置。
判断是在东面。准备先向东，然后向北。兜一圈。
如果没发现。再向南……
“好。”
凯瑟琳于是发布命令。
炮艇于是迅速向东行驶。速度逐渐加快。
张庸静悄悄的看着速度表。
10节、15节、20节……
速度逐渐变慢。
炮艇毕竟是炮艇。吨位不足。
速度超过20节以后，就很颠簸了。经常被抛起来。
对于常年在海上生活的水兵来说，当然没问题。可是，对于张庸和他的手下来说，就完蛋了。
都是旱鸭子啊！很多人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大海。
很快就站立不稳。
然后呕吐。
感觉必死还难受。完全丧失战斗力。
庞德、黄忠直接躺甲板上。
根本无法站起来。
无论在陆地上多么凶悍，到了海上，都成了软脚虾。
凯瑟琳也开始出现不良反应。
张庸也有点。
但是，很奇怪，仅仅是有点。
觉得有点难受。但又不是很难受。有点想吐。但也不是太想。
怀疑是系统介入了。但是没有证据。
希望系统给力点……
【超出海岸线12海里】
【世界地图模式启动】
忽然，系统信息掠过。随后，地图切换。
直接切换成地球仪的模式。大部分的区域都是黑暗的。只有华夏这边是光亮的。
咦？
这是战争迷雾吗？
想要看到全世界的地图，需要亲自探索？
不会吧？
岂不是要自己满世界乱跑？
尝试着放大地图。
不断放大……
终于，显示范围到了东亚沿海。
想要找比例尺，看看距离到底是多远。结果发现没有。
不知道距离。只能自己估算。
随着炮艇不断向东，迷雾不断的退散。
炮艇经过的区域，都变成了明亮模式。
然而，对于偌大的世界地图来说，这么一点点，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悄悄的计算一下。好像开辟地图的距离，就是12海里左右。就是他张庸所在位置，半径12海里，都会变得明亮。
战争迷雾不会重新出现。一旦被驱逐，所在区域就始终保持明亮。
不过，地图点亮以后，会有什么作用，有什么功能，张庸暂时还不清楚。系统也没有解释。
好吧，自己慢慢摸索……
忽然，听到什么声音。
咦？
天上？
下意识抬头。
发现是一架飞机从东面过来。
急忙举起望远镜。
还好。
不是日本人的飞机。
没有那么大大的膏药旗标志。有蓝色五星。
反应过来了。好像是美国人的飞机？双翼的。一看就是相当古老的舰载机……
张庸忽然想起一个事情。
好像这个时期的美丽国舰载机，性能都比较糟糕。
全部都是双翼机。
在二战之前，美帝的舰载机是什么？F4F？野猫？地狱猫？
不对。地狱猫好像是F6F。是珍珠港事件以后才开始服役的。曾经将零式打的生活不能自理。
既生瑜何生亮。零式虽然厉害，遇到地狱猫，也是悲剧。
但是，现在连F4F都还没有出现。
又想起一些事……
有一个飞机制造公司，叫做格鲁曼。
这是一家专门生产舰载机的飞机制造商。地狱猫舰载机就是它生产的。
看来，确实需要出来开拓眼界。
否则，根本不知道，系统原来是可以开启世界地图的。
所谓的世界，就是全球。
在偌大的二战战场，华夏战场，只是其中一部分。
最残酷的是苏德战场……
最波澜壮阔是太平洋战场……
华夏战场，菜鸡互啄……
“萨拉托加航母的飞机。”凯瑟琳抬头看了看。
“萨拉托加在附近吗？”张庸好奇。
他从来没看过航母实物。
后世在网络上看过很多图片和视频。但是没真正近距离的接触过。
忽然想去看看。看看这个时代的航母。
“肯定是。”
“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
“我没看过。”
张庸主打一个真诚。
凯瑟琳果然答应了。让炮艇去找航母。
其实很容易找的。因为炮艇上面就有无线电。利用公共频道就能联系上。
“有点远。五十海里呢！”
“去看看。”
张庸坚持。也不管法币了。
反正早一点，晚一点，法币又不会跑。回来再找就是了。
炮艇匀速前进。
张庸发现，自己似乎逐渐适应了。
不难受了。也不想吐了。站立、走路摇摇晃晃的，却没摔倒。
还行。
虽然枪法不行，拳脚不行。但是，其他还行。
或许，这才是自己的未来？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看到一艘驱逐舰。悬挂着星条旗。
哦，是美丽国的驱逐舰。不知道是什么型号。但肯定不是灰猎犬号……
既然驱逐舰出现在这里，说明航母也不远了。
果然，炮艇继续向东行驶。
半个小时以后，终于是看到了航母的影子。
【发现可锚定物……】
【读取资料……】
【发现萨拉托加航母……】
【你可以锚定……】
【锚定以后，你将随时掌握它的位置。它经过的区域，地图将被点亮……】
忽然，连串信息传来。
张庸悄悄的咬住嘴唇。
他担心自己会发出声音。会被旁人察觉到异常。
同时，他也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
锚定？
打开地图？
锁定萨拉托加航母？
然后用它来帮忙打开世界地图？
还有这样的功能？
哎，真好……
不假思索的，立刻锚定。
世界地图上果然出现了一个白色标志。
用意念打开。有详细的经纬度。但是，也只有经纬度。没有其他。
呃……
看来，自己又得进修了。
回去以后，需要好好的研究世界的经纬度，必须知道大概……
【当前锚定数量：1】
【只能锚定航空母舰】
系统信息继续到来。张庸表示可以接受。
一个就一个。已经是非常惊喜。剩下的，以后慢慢再说。他也顾及不到那么多。
将心思收回来。
准备仔细观察萨拉托加航母。
忽然，发现前方有木箱漂浮。
咦？
木箱？
沉船？
这么巧？
难道……
日寇船只是被击沉的？
海盗……
可能就是……
不敢说，也不敢问。
谁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或许真的是海盗呢？
可能是一群非常非常厉害的海盗，闯到美帝的航母编队当中，然后击沉了一艘日寇货轮，然后扬长而去……
嗯，就是这么厉害的海盗。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张庸是信了……
开始打捞。
将那个木箱拉上来。
打开。
果然，里面都是法币。
因为有油纸包的保护，法币倒是没有损伤。
不过，附近的海域，只有这么一个木箱。也没有看到其他杂物。尸体也没有。
或许现场不在这里？
于是继续前进。距离航母越来越远。
“你欠我一个人情。”
“嗯。”
张庸没有异议。
的确，这个女人，展现了充分的外交手段。
须知道，她是英国人。
周围都是美帝的军舰。
如果是没有超强的协调能力，或者背景，别人根本不允许她靠近好吧。
当然，此时此刻的英美，的确是蜜月期。
可惜，没机会上去航母看看。这个要求可能太过分了。
再说了，上去看也没用。你能看到什么？还被人笑话。
还是回去搞自己的小事吧。
小人物……
“看！”
“前面！”
忽然间，前面又发现一个木箱。
在海水里面浮浮沉沉的，需要靠近了才能看到。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靠近。
将木箱打捞起来。
可惜，木箱表面有损坏。里面也有损毁。
最后检查，发现超过一半的油纸包都破碎了。判断是爆炸造成的。木箱上还有拇指大的弹片。
张庸小心翼翼的将弹片搬下来。发现表面很光滑。不像是手雷的弹片。倒像是直射炮的炮弹。
直射炮……
军舰……
127毫米……
一些模糊的数据闪过。
然后，张庸迅速的将其驱逐。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有些事，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兜圈。
结果再也没有任何发现。
没有箱子。
没有尸体。
眼看炮艇的油料差不多，只好打道回府。
上岸。
“你欠我一个人情。”凯瑟琳重复强调。
“我记得。”张庸点点头。
“但是，我不会现在就让伱还。我留着关键的时候有用。”
“知道了。”
“再会。”
“再会。”
两人道别。
凯瑟琳坐着炮艇离开了。
张庸若有所思。难道租界某地，还有英国海军基地？
好像也不奇怪……
南边的港岛，面积更小，都有英国海军基地。上海租界这么大，肯定也有。只是他没有机会接触而已。
唉，毕竟是世界列强啊……
华夏要到好几十年以后，才有机会列强竟是我自己……
直接回来龙华机场。
将从海水里面找到的法币扒拉出来。
清点数量。
倒也不少。
足足有二百五十万。
相当大的数字。可惜不是大洋。是大洋就好了。
二百五十万大洋，能堆满一个很大的房间。那才叫壮观。法币的话，面值都是20元，还是假的……
也不对。是真的。印刷质量比真的还好。直接就能花出去。
忙碌间。杨丽初来了。
她最近都在龙华机场，琢磨意大利飞机组装的事。
现在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着运载飞机零件的货轮靠岸，立刻卸货。然后拉到龙华机场开始组装。
“听说，你出海去了？”
“转了一圈。”
“他们说，你居然不晕船。”
“不晕。”
张庸坦然回答。
杨丽初暗暗惊讶。觉得他越发了得。
以前以为这个家伙什么都不懂。没想到，才一年多的时间，他已经学会了那么多。
嗯，这样的男人，才是她喜欢的。她不要名分。
“铃铃铃……”
“铃铃铃……”
电话忽然响起来。张庸随手拿起话筒。
贾腾英的声音传来。有些疲惫。有些沙哑。感觉让他做这个上海站站长，确实有点勉为其难了。
你说之前在汉口，属于二线站。一般没什么事。可以得过且过。
可是，上海站不一样。它是第一大站。它每天都有很多事。贾腾英想要摸鱼，几乎不可能。
偏偏他的能力，又确实难以驾驭。于是就疲惫不堪了。
“少龙啊，有空吗？”
“刚好有。”
“能来我这边一下吗？”
“马上到！”
张庸答应着。
也懒得去想发生了什么事。
车到山前必有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干就是了。
“杠头。”
“到。”
“带你的小队跟我走。”
“是。”
很快出发。
半个小时以后，到达上海站。
没发现异常。于是放心进入。
“专员。”
“专员。”
遇到的人都是规规矩矩的问好。
其中有很多人，都是张庸进来之前，就已经在上海站了。
他们看着张庸进来，本来是个菜鸟，啥都不懂。然而，才一年多的时间，张庸已经是军政委员会督察专员了。
全国才九个。连处座都不是。
嘿嘿……
这权势……
张庸来到贾腾英办公室。
发现里面烟雾缭绕。充斥着浓郁的香烟的味道。
悄悄探头看了看。发现贾腾英躺在沙发上，十分标准的摆烂姿势。就差没有口吐白沫了。
“笃笃！”
“笃笃！”
先敲门。提醒贾腾英。
结果，贾腾英毫无反应。仿佛睡着了。
张庸只好走进来了。
“站长。”
“哦……”
贾腾英终于是回过神来。
将手里的香烟放在烟灰缸里面熄灭。然后又摆摆手，试图将烟雾扇走。
当然，这是徒劳无功的。
还是张庸将所有窗户打开，空气对流，烟雾才逐渐消散。
“出事了？”张庸漫不经意的问道。
“没有。”贾腾英回答。
“那……”张庸不懂了。
既然没有出事，你需要摆烂成现在这样？
好歹我们也是复兴社特务处，是有特权的。就算不做事，出去捞点油水也好啊！
为大家谋点福利嘛！总不能靠死工资过日……
“你去过广州吗？”
“没有。”
张庸摇头。
前世是去过的。但那不做算。
“我去过。”
“哦。”
“我在那边，有些产业……”
“站长，你有话直接说吧。我不会告诉处座的。”
“哎，我没想到啊……”
“咋的了？”
“和南天王扯上关系了。”
“你的产业，和南天王有关，于是，有人借此攻讦你？”
“是的……”
贾腾英悻悻的回答。
他简单的介绍说，他在广州，有好几家公司。
本来经营的好好的，结果，两广闹起来了。想要反对委座。结果，有人借此告贾腾英的黑状。
“一处那边？”
“对。”
“处座让你自己处理？”
“对。”
“那你是准备转手给我？”
“哎，少龙，你真是聪明。我的确是有那么一点心思……”
“我不怕攻讦？”
“你后台硬……”
“行。转手给我吧。我确实后台硬。”
张庸点点头。
广州那边的产业，其实对他没什么用。
估计他未来十年都没有机会去广州了。
但是接手过来，问题也不大。
打着航空委员会的名义接管过来就是。谁也不敢龇牙。
经营什么的，其实也没什么时间了。两年以后，广州也会陷落。会变成日占区。无法继续经营。
嗯，两年以后……
两年。好像也可以做点事。
如果自己做不了，可以交给红党去做。他们能。
“那就太感谢了。”
“价钱方面……”
“不要钱。不要钱。白送。白送。”
“啊？”
“真的。少龙。白送。只要你愿意帮我脱身出来。我将那些公司白送给你。”
“好吧……”
张庸没有拒绝。老贾的确是自愿的。
他留着那些产业，就会被一处的人继续攻击。那边的人会咬着他不放。
权力比产业重要。
只要继续掌握着复兴社特务处的权力，就有数之不尽的产业。
相反的，如果是被党务调查处那边抓到把柄，逼迫他交出权力的话，多少的产业也保不住。
这就是现实。
放之四海而皆准。古今中外。国内国外，莫不如是。
“要不，我先调查你吧。”
“什么？”
“我是督察专员，有权力调查你。我调查以后，做出结论，然后上报。那边就没话说了。”
“这……”
“如果他们说什么，就是冲着我来。”
张庸语调平静。
充分将官官相护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贾腾英顿时精神了。
他搓着手，很高兴，居然不知道说啥。
张庸提出的方案，简直是太完美。可以说是帮他将风险完全承接过去。
没错。只要张庸展开调查，得出结论，那边就没得说了。
说什么啊。张庸已经调查过了。已经得出结论了。你们还想咋的？
怎么？信不过军政委员会的督察专员吗？
“你给处座打个电话。”
“好。”
“处座回来了吧？”
“回来了。”
“行，现在就打电话。就说是我张庸的提议。”
“好，好，好。”
贾腾英眉开眼笑。浑身充满干劲。
当即给鸡鹅巷总部打电话。果然，很快就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对于戴老板来说，这样最好不过。
张庸主动提出。他就不用先开口。
否则，他堂堂处座，主动找张庸，确实有点难为情。
张庸也很明智的没有和戴老板直接对话。毕竟，现在双方直接沟通，可能不太自然。
一句话，回不去了。
他张庸，已经去了空军。又是督察专员。
单纯从级别上来说，隐隐间已经在戴老板之上。戴老板当然不可能无动于衷。
所以，以后，还是间接联系吧。免得尴尬。
于是准备资料。
将所有的产业，都和贾腾英撇清关系。
然后……
剩下的就是张庸的事了。
直接写成报告。然后送侍从室。交给林主任存档。
当然，给林主任的那一份，贾腾英会出。
事实上，他早就准备好。
数量不算多。一千大洋。都是银票。
林主任和两陈的关系都不太好。自然和党务调查处关系也不好。
收了银票，就等于是帮忙了。以后就没事了。
其实，对于林主任来说，毫无风险。因为调查报告签字的，是张庸啊！
军政委员会督察专员做出的调查结论，林主任怎么可能怀疑呢？但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肯定不用告诉委座。
委座还管你一个贾腾英？笑话。那边也不可能报告上去。
所以，完事了。
安全过关。
以后其他人还可以继续这样操作。
只要他张庸签字，做出结论，那都是清白的。绝对没有贪污腐化之事。
不信？
我张庸首先督察了你！
我看你的屁股是不是那么干净？一个铜板也是贪！
呸！
“晚上有空不，我做东……”
“这个不行。最近得低调。”
“我错了。忘记了。”
贾腾英立刻认错。他的确得意忘形了。
才想起，张庸来上海，是要打老虎的。这个时候出去花天酒地，绝对是作死。
“李站长去了重庆……”
“对。如果你有什么资源，帮他一下。”
张庸直言不讳。
李伯齐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
以他的能力，当然有办法搞定所有的一切。但是需要时间。
“我大哥在那边。”
“大哥？”
“贾无相。袍哥。算是堂主吧。”
“哦？”
张庸神色一动。
贾腾英的大哥，居然是袍哥的堂主？
不简单啊！
在川渝那边，袍哥实力极大。
很多川军大佬，本身都是袍哥成员。尤其是那些师长、旅长什么的。
如果能够和他们搞好关系，李伯齐的效率就高多了。
“那行。请他们帮帮忙。”
“好。我马上去电那边。”
“谢谢。”
“我们兄弟，这么说话就见外了。”
“也对！”
张庸从善如流。
兄弟？是的。利益捆绑的兄弟。
有钱就兄弟。
没钱就契弟。
当然，你也可以说是沆瀣一气，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没关系。
果党这边生态就是这样。
必须抱团。
都有小团体。都有小九九。
什么土木系，什么cc系，什么政学系，他张庸搞个什么？
暂时没想好……
但是暗中拉帮结派肯定没错的。
“大公子即将回国，少龙，你有什么打算？”贾腾英忽然低声说道。
“我紧跟航空委员会。”张庸明白无误的表示。
“可是，大公子……”
“我紧跟航空委员会。”
“明白了。”
贾腾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然后，他没有说话。张庸也没有说话。一切都已经表达清楚。
告辞离开。
夜幕降临。
一天又懒洋洋的过去了。
准备回去睡觉。却有人找上门来。是麦克法兰。
哦，正主儿终于登场了。
哗啦啦……
哗啦啦……
七月份的天气，说变就变。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转眼间就是大雨滂沱。并且没有停止的迹象。
偌大的龙华机场，很快变成一片泽国。
排水沟没弄好。
当大雨来袭，平地水深三尺。
两个小时不到，浩浩荡荡的积水，就涌入了候机厅。
当然，此时此刻的候机厅，肯定是没有人的。这年头的飞机，连黑夜都不能飞，何况是下雨天。
所有的飞机都在地上，机轮都被浸泡在深深的积水里。
有的飞机还入水了。
估计大雨结束，又有飞机报废了。
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飞机质量差，保养也差。损毁极多。
由于自己没办法生产零部件。所以，在后勤的维修保养上，往往受到厂家极多的掣肘。非常吃亏。
买飞机贵。买零件更贵。
后世的打印机厂家，故意将打印机卖的非常便宜，墨盒却卖的很贵。目的就是要赚你墨盒的钱。
意大利这批飞机其实也是这样。
飞机价格非常便宜。还送货上门。但是，如果要换零件……
那对不起，绝对是天价。
要不要？不要拉倒。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飞机零部件是不通用的。
哪怕是在后世的2024年，飞机零部件依然是技术壁垒。
饮鸩止渴。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谁叫你自己无法生产呢？单纯的买买买就是要被掐脖子的……
看看手表。
已经沉默两小时了。
麦克法兰始终是他和他打马虎眼。云里雾里。
张庸正好有时间，于是也不着急。
默默的查看切换世界地图。发现萨拉托加号航母，正在向南移动。
速度不快。可能是在训练起飞、降落。
舰载机的起飞和降落，比陆地困难太多。需要反复训练。
“你们有几艘航母？”张庸忽然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麦克法兰不答。
“好奇……”
“我也不知道……”
“哦……”
张庸于是没有细问。
努力回忆。能想起的有企业号、约克城、列克星敦……
好像还有个黄蜂？还是大黄蜂？
他能想起的就这么多。好像也不是很多。
难怪在战争初期要吃大亏。
后来随着埃塞克斯级航母不断下水服役，战争的天平才逐渐倾斜。
如果是单纯的地图推演，在珍珠港事件爆发前，日寇海军舰队和美丽国太平洋舰队相比，实力真的是不分伯仲。
说不定，在某些方面，还是日寇海军更胜一筹。
只可惜，战争不是单纯的武器弹药比较，还涉及到后勤、补充、生产等因素。
当美丽国的生产力不断被释放，日寇海军就悲剧了。
你击沉一艘，别人生产十艘。
这仗还怎么打？
别人可以连续输十局。输得起。但是你输一局就完蛋。
思绪漂浮……
忽然间，一个黄点进入地图边缘。
从黄点的行动轨迹来判断，应该是黄志成。因为是朝着龙华军事基地来的。
只有黄志成才有自由出去活动的权限。
在黄志成的后面，还有一群白点。都有武器标志。却又没有任何标注。
咦？
到底是谁？
居然是不是党务调查处的人？
如果是徐恩曾那边的，里面应该有人是被标注的。
奇怪……
是谁在追赶黄志成？
于是和麦克法兰打声招呼，上来楼顶观察。
举起望远镜。
果然，黄点的确是黄志成。骑着自行车。
在他的后面，是一群便装的特务。有枪。但是只有一辆车。暂时还没追上。
依稀间，感觉后面的追兵里面有几个人似乎有些熟悉。应该是见过的。但是不知道名字。因为他们穿着便装，所以无法判断身份。
可以肯定，不是党务调查处的。也不是复兴社特务处的。
黄志成匆匆忙忙的骑着自行车回到军事基地，在门卫那里查验身份，然后放行。
几分钟以后，后面的追兵也赶到了龙华机场门口。
停车。车上下来一个人、
张庸观察片刻。确信自己见过对方。但是不知道名字。
对方来到机场门口，和门卫交涉。显然，警卫不准备放行。对方还是气势汹汹的。摆出想要硬闯的姿势。
门卫一个电话，后面执勤的警卫分队，立刻增援门口。顿时剑拔弩张。全副武装。
张庸于是从楼顶下来。故意将刚刚进来的黄志成给拦住。
看到是张庸，黄志成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张庸在这里？好……
“专员。”
“门口那个家伙是谁？”
“好像是淞沪警备司令部军法处的，叫康明。”
“康明？”
确实，淞沪警备司令部是有这么一个人。
不过，之前，张庸都没有正眼瞧对方的。因为对方并不是军法处的处长。最多副处。
军法处的处长，张庸是认识的。周洋给他介绍过。具体名字忘记了。肯定不叫康明。
一个淞沪警备司令部军法处的副处长，跑这里来？
想要做什么？抓红党？笑话。
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龙华空军基地啊！
空军！
空军！
空军！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这里是空军的地盘。我看有谁这么头铁。
不动声色。
静悄悄的来到门口附近。
看到康明啪的一声，将一把勃朗宁手枪拍在桌面上。
好嚣张。
“你们让开！我要进去抓红党！”
“这里是空军军事基地。没有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
“放屁！我们要进去抓红党！”
“没有命令……？”
“我告诉你们，是宣司令派我们来的。宣司令，淞沪警备司令部宣司令！知道吗？”
康明气势汹汹。
张庸悄悄的朝后面摆摆手。命令调集机场警卫。
在四周架设机枪火力。
既然是宣司令派来的。那就……
哈哈，进来吧！
眼看准备妥当。于是下令门卫放行。
“算伱们识趣！”
康明得意洋洋的收起勃朗宁手枪。
挥挥手。带着三十多个部下，从外面闯进来。然后看到了张庸。
他认识张庸。之前见过的。
张庸不认识他。但是他认识张庸。
咦？
为什么感觉不太对？
张庸看自己的眼神，为什么像看死人似的？
正要过去和张庸打招呼。随即看到张庸摆摆手。眼神冷漠的好像是当他们透明似的。
“不好……”
康明立刻反应过来。
完蛋了……
张庸在这里……
自己硬闯张庸的地盘……
啊……
这是张庸的地盘……
张庸是空军警卫处的副处长……
糟糕……
下意识的想要退出去。但是已经晚了。
“嗒嗒嗒……”
“嗒嗒嗒……”
枪响了。
捷克式轻机枪扫射。
交叉火力……
居高临下……
康明立刻中弹倒下。浑身弹孔。
其他人发现不对。也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一分钟不到，就全部倒下。
白点全部消失。
一个活着的都没有。
全部死光光。
张庸举起手。
机枪这才停止扫射。
嗯，不错。火力还行。张庸比较满意。
三十多个人，一分钟搞定。
当然，瑕疵也不是没有。就是捷克式轻机枪的火力，始终一般般。
它使用的20发弹匣，是致命伤。火力持续性严重不足。20发子弹很快就打光了。需要频繁的换弹匣。容易导致火力中断。
如果是德国人的mG34通用机枪就厉害了。直接上150发弹链。或者是250发弹箱。火力才叫猛。
只可惜，mG34通用机枪非常昂贵，国军不舍得购买。在德械师编制里面，都是用捷克式代替。
这就导致步兵火力出现了巨大偏差。
所谓的德械师，其实和真正的德国步兵师相比，完全是天渊之别。
在火力的投放上，国府德械师，可能还没有德国步兵师五分之一。
换言之，就是一个德国步兵师的火力，至少相当于五个国府德械师。在重武器上面，国府德械师完全是空白啊！
唉……
感慨……
上去。踢了踢康明的尸体。
这个家伙，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么蠢呢？被宣铁吾拿来当枪使。
居然擅闯空军基地？
这不是主动送人头？
宣铁吾绝对没有提醒他，不可以擅闯空军基地。宣铁吾自己都不敢闯好吧。
所以……
这么愚蠢的人，死了就死了。
他那么愚蠢，带的人也是那么愚蠢。一群蠢货，死了也是活该。
善后。
收拾手尾。
先打个电话去大校场。
空筹部在那边。航空委员会也在那边。
结果，正好是章平接电话。
“章处长，我是张庸，我有个事情报告。”
“你说。”
“刚刚有一股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试图硬闯龙华空军基地，已经被机场警卫全部击毙。”
“是什么人？”
“不知道。对方不肯说明身份。强行闯进来。机场警卫迅速反击。将他们全部击毙。目前，正在核实袭击者的身份。”
“知道了。我会报告上去的。到时候，你亲自汇报吧。”
“好的。”
张庸于是挂掉电话。
其实这个汇报，就是走过场。走程序而已。
上面想要了解详情，当然会直接询问张庸。
但是……
可能也不会问。
张庸说什么就是什么。上头不关心。
一群身份不明的家伙，擅闯空军基地，被机场警卫击毙，有什么好询问的？
你敢擅闯空军基地，被打死也是活该。管你是谁。
肯定会表扬张庸做得好。
现在空军正好需要这样立威。让其他人忌惮。
别阿猫阿狗什么的，都敢往机场里面闯。真的以为我们空军年轻，就不敢动你啊！
现在好了，张庸动了。
动的好。
以后就没有人敢乱来了。
也让所有人都知道，得罪我们空军，没有好结果。
至于内情……
张庸不在乎。
没错，我张庸就是得罪宣铁吾了。还是往死里得罪那种。
选择跟我站队的。我欢迎。
选择跟宣铁吾站队的。我也欢迎！
没有人可以左右逢源。
就好像他已经选择了航空委员会，就得和大公子撇清关系。
又想抱航空委员会的大腿，又想攀大公子的高枝。不可能。他还没有那样的本事。最后结果只会适得其反。
跟着航空委员会一条路走到底。简单。省事。
航空委员会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航空委员会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这就注定了。他的朋友和敌人一样多。
放下话筒。
“潘峰！”
“到！”
“你分别打电话给淞沪警备司令部和上海警察署，告诉他们，有人擅闯空军基地，已经被当场击毙。”
“是。”
“叫他们派人过来辨认，看有没有认识的。然后调查袭击的前因后果。”
“是。”
潘峰答应着去了。
他是警卫处的参谋。负责对外联络。
张庸明明知道被击毙的康明，是淞沪警备司令部军法处的副处长。
但是，他故意装不知道。故意恶心对方。
回头派人将尸体送到宣铁吾的家门前。让他好好的欣赏。
杨丽初来了。带着沈茗小尾巴。
“怎么回事？”
“小事。有人试图硬闯，被警卫击毙了。”
“什么人？”
“不清楚。”
“肯定不是一般人。”
“管他呢！”
张庸轻描淡写。不屑一顾。
这种级别的挑衅，他都懒得亲自出面。交给机场警卫处即可。
“杨处长是来……”
“我是来告诉你，船队已经过了马六甲海峡。”
“好。”
张庸点点头。
过了马六甲海峡，进入南海。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一个星期左右，就能到达上海吴淞口码头。
不错。挺快的。
希望一切顺利。
唉，近乡情更怯啊！越是靠近，越是紧张。
就怕最后一步出现差错……
那些宝贵的飞机零部件一时没有卸货上岸，他都没法彻底放心。
还得想办法做点什么。
增加一点安全系数……
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又是晚上。
“铃铃铃……”
“铃铃铃……”
电话忽然响。张庸随手拿起话筒。
发现是梁文休。宣铁吾的副官。果然，杀了几条狗，狗主人忍不住出面了。
“张处长，你好大的威风……”
“叫我专员。我是军政委员会的督察专员。全国才九个。”
“张专员好大的威风……”
“我这个专员是委座亲自任命的，你是想说委座有眼无珠吗？”
“你！”
梁文休顿时被噎住。
张庸的狂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夸张十倍。
督察专员，很了不起吗？
好吧……
确实了不起。
全国才九个。
狗日的……
“康明是淞沪警备司令部军法处的副处长……”
“谁？”
“康明。”
“康明是谁？”
“就是被你打死的人。”
“是吗？我不知道啊！是你们派他来的？”
“他的任务是抓红党。”
“什么红党？”
“红党！红党！红党！”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航空委员会有红党？”
“我……”
梁文休顿时噎住。
他是宣铁吾的副官。当然不是笨蛋。
立刻意识到，张庸在给他挖坑。他万万不能挑明这件事。否则，后患无穷。
你说航空委员会有红党，那不是找死吗？
你有什么证据？
就算你有证据又怎么样？
硬闯空军基地，你还想狡辩？是宣铁吾这样教你的？
“梁副官。”
“你想怎么样？”
“我已经报告上去，说是身份不明的袭击者。但是你刚才说，他们是淞沪警备司令部军法处的副处长，对吧？”
“没有。没有。我不认识他们。我刚才是猜测。做不得准的。猜测……”
“你刚才说，他叫什么康？”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口误。口误。我先挂了。挂了。”
“那你是想说委座有眼无珠？”
“不是。不是。是我有眼无珠。是我有眼无珠。是我错了。错了。”
梁文休额头冒汗。急忙挂掉电话。
张庸拿着话筒。内心说，其实你可以这样骂的。委座的确是有眼无珠。我这样的庸才都能当专员……
眼看十月底就是委座生日。要不，你当面去骂？
你如果不敢的话，可以请宣铁吾去骂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痛骂一顿，多威风！
怎么忽然间就做缩头乌龟了？
失败……
想了想，打电话给贾腾英。有件事，需要处理。
“少龙，你说。”
“站长，我想请你出面帮我要个人。”
“谁？”
“郭骑云。”
“做什么的？”
“他是宣铁吾的手下。我今天杀了宣铁吾的人。担心他会报复。郭骑云以前和我合作过，宣铁吾可能会迁怒于他。”
“少龙，他不一定会领你的情。”
“我不想连累他。但是他也是有骨气的。不会跟我。”
“那我让杨善夫出面吧。将郭骑云调去做军事教官。杨善夫和那边有些特殊关系。不会想到你身上。”
“好。谢谢。”
“客气了。”
贾腾英开心的放下电话。
张庸请他办事，他就放心了。说明张庸是拿他当自己人。
于是给杨善夫打电话。说明此事。绝口没有提到张庸。但是杨善夫也是灵活的，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满口答应。
不提。
这边，张庸一番忙碌以后，终于是再次回到麦克法兰的身边。
“张，你们华夏还真是混战不休啊……”
“彼此彼此，你们美丽国各地的黑帮混战，好像也不少吧。”
“我们是民主自由的……”
“自由美利坚，枪战每一天。”
“好吧。咱们说正题。”
麦克法兰终于是让步了。
麦克法兰轻描淡写。
他不希望这件事成为张庸漫天要价的砝码。
否则，以这个家伙的贪婪，他真是招架不住。感觉张庸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
搞不懂，他要那么多钱来做什么？
想要成为世界首富？
想要盖过洛克菲勒？
开玩笑……
然而，张庸毫不让步。
他知道哈尔西在现场。也知道哈尔西的火爆脾气。
如果哈尔西不知道这件事，或者是没有亲眼目睹的话，或许下面的人还能隐瞒一段时间。
可是……
哈尔西就在现场。
估计他已经看到详细的图纸了。
呵呵……
你觉得咆哮的公牛这个外号是怎么来的？
“通道真的不能给你。”
“不能？”
“你需要什么东西，我们帮你搞。你只需要列出清单即可。”
“好累。”
张庸打哈欠。
他需要的是走私通道。
可以走私一切那种。没有人检查那种。
我将清单给你。你不是知道我要什么了？那不行。万一我要几万个杜蕾斯……
你看到了会很自卑的好吧？我怎么好意思……
“除非……”
麦克法兰只好再次让步。
他是看出来了。张庸是真的胃口可怕。无底洞。
如果不答应给他使用走私通道，今天没法谈了。
“除非什么？”
“伱可以借用免检通道。但是，一个月只能用一次。总吨位最多一艘船。”
“多大的船？”
“远洋货轮。排水量5000吨左右。”
“成交！”
张庸立刻改口。
刚开始嘛，他的要求也不高。
每个月一艘船，足够了。再多，他也没有钱。
虽然可以免检，不用缴税，可是，购买物资还是需要钱的。还必须是美元。
那边的人只认美元。后者英镑。当然，金条也行。但是法郎就可能被拒收。
排水量5000吨的远洋货轮，实际运输量在3000吨左右。对于张庸来说，这是相当大的数字了。要采购满3000吨的物资，需要的美元可不少。何况，一般的货物，他也不可能远洋运输啊！
必须是生产资料。不是消费资料。
机床、原材料什么的。主要是用来修建工厂的。而是用来吃吃喝喝。
你要买3000吨可乐，那就是神经病了。
虽然超喜欢喝。
那么，问题来了，运输途径有了，如何才能降低采购成本？
最好当然是零元购。
后世的零元购，拓展了他的想象力。
成本几乎为零。
然而，现在是1936年啊，如何才能开展零元购业务？
只能是从当地的帮派分子入手。
好像现在禁酒令还生效，那边忙得不亦乐乎的。
天天晚上都上演血与火的游戏。
如果能够搭通他们的天地线，搞点机床应该不难……
“图纸。”
忽然听到麦克法兰说道。
张庸于是将心思收回来。
零元购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必须给雇主留个好印象。
“需要我做什么？”他非常配合的问道。
“秘密调查赵胤祖。”麦克法兰缓缓的说道，“找出他背后的人。”
“他背后的人肯定已经切断和他的联系了。”
“那也要找出来。”
“好吧！”
“另外，我们还得知，日本海军在我们这边，还安插有一个间谍，代号紫罗兰……”
“紫罗兰？”
“对。你要将他找出来。”
“好。”
张庸没有异议。
虽然没有完全头绪。也只能答应。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想要从别人身上获得好处，自己肯定得付出一些代价。
紫罗兰……
有没有可能是柳曦？或者金步凡？
或者，根本就是石仓雄一？
“我们曾经泄露过一次很严重的情报。”麦克法兰缓缓说道，“是有关火奴鲁鲁军事基地的。”
“啊？夏威夷？”张庸顿时愕然，“那么远？我怎么抓？”
“不。他的尾巴，应该是在远东。”
“远东？”
“对。情报是在远东泄露的。”
“哦。”
张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么说来，柳曦和金步凡的可能性岂不是很大？
金步凡的可能性更大。
柳曦是医生，平时好像没有接触多太多的美国人。不太可能获得情报来源。
金步凡则是常年潜伏在弗雷德的身边。说不定会意外得知。
但是，想来想去，还是石仓雄一的可能性最大。他可是潜伏在美国领事馆里。能近距离的接触情报。
唉，真伤脑筋……
需要智商的活，真不是他的长处。
然而，明知是有困难，也必须迎难而上。否则，到手的好处就要飞走……
约定联系方式，麦克法兰告辞而去。
在他离开后不久，张庸意外发现，似乎有人跟踪他。
不是红点。是白点。
一个没有标注的白点。静悄悄的跟着麦克法兰。
麦克法兰是开车来的。跟踪的人也是开车。双方都有枪。距离还越来越近。似乎想要刺杀？
那不行。
现在麦克法兰是自己的金主呢！
“杠头！”
“到！”
“跟我走！”
“是。”
张庸带着几个人静悄悄出发。
骑的是摩托车。这样方便穿街过巷。可以非常有效的提前拦截。
尤其是对于他怎样，可以提前600米锁定目标位置的，静悄悄的穿过一些狭窄的小巷，往往能缩短很多时间。
果然，张庸依靠地图，穿越一些狭窄的小巷，很快出现在跟踪者附近。
跟踪者只有一个人。但是看不清面目。
他居然带着头套。
一度怀疑是之前那个红色蜘蛛面罩日寇。后来发现不是。
白点不是日本人。
而且，这个头套的样式，似乎和张庸自己设计的一模一样。
不用问，绝对是被人偷师了。
奇怪，这个家伙会是什么人？
为什么跟着麦克法兰？
再观察跟踪者的车子，是一辆黑色别克。悬挂的车牌，好像是中央银行的？
又或者是财政部。张庸依稀有些印象。
某些特殊的车牌号段，在特务处是有登记的。但是张庸记得不认真。
“谁知道车牌？”
“报告。是财政部的车牌。”
“哦？”
张庸有些意外。
居然是财政部的车？跟踪者是财政部的？
不对……
跟踪者要做什么？
跟踪者是什么人？
这时候，前面的麦克法兰，似乎也发现被人跟踪了。
毕竟，他也是专业的间谍，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
他迅速停车。然后进入一家咖啡馆。
后面跟踪的车辆没有停下，而是斜刺里转弯，走另外一条路。
也是个高手。宁愿放弃跟踪，也不想被目标察觉。但是，他可能还不知道，麦克法兰已经察觉到了。
很快，跟踪者也停车，进入另外一家咖啡馆。
张庸远远观察。
不错嘛，还喝得起咖啡。
说明这个跟踪者身上有钱。有一定社会地位。
决定打个电话问问孔凡松。
以免摆乌龙。
“什么？你说车牌多少？”
“……”
“你等等。我回头给你答复。十分钟。”
“好。”
张庸挂掉电话。
地图显示，目标还在咖啡馆。
那边，麦克法兰也在咖啡馆里面不动。显然是吃上了。
这边，跟踪者似乎也开始点菜。
张庸舔嘴唇。
我草。你们两个都开吃了？
我怎么办？
我吃不吃？
我也想吃啊！但是，万一才刚刚端菜上来，你又跑了，我特么……
纠结……
幸好，终于是看清楚了跟踪者的面目。
确定是个陌生面孔。自己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年龄在三十岁左右。左手有六个手指。
咦？
六个手指？
这是非常明显的特征啊！
一万个人里面，最多只有一个。一眼就能看出来。
长成这样，居然出来跟踪？
耐心的等。
毫无动静。
“铃铃铃……”
“铃铃铃……”
终于，电话响起。
拿起话筒。是孔凡松打回来的。
语调有些急促。
“少龙，抓住他。”
“好。”
张庸也不问理由。
反正迟早都要抓。
“抓活的。”
“为什么？”
“抓活的。千万别打死。如果没有机会，就不要抓。千万，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了。”
张庸答应着。依然没有问原因。
这是规矩。
如果能告诉你的，肯定会告诉。
既然不告诉你，说明里面有很复杂的因素。自己不知道反而更好。
所以，现在的唯一问题就是：
如何抓活。
如何保密。
孔凡松的意思，他充分领会到了。
就是必须抓活的。需要审问口供。
需要保密。以免他的同党知道。然后产生不可控的后果。
难道是绑架？
张庸条件反射的想了想。然后就懒得想了。
管他呢！他只负责抓人。
看看自己身边，才七个人。好像也不是不行。
但是，始终感觉不太保险。因为对方有武器。
万一混战起来，拿不下，对方直接自杀。那岂不是完蛋？
没说的。摇人。
直接调一个行动组出来。
带狙击步枪。
抓活的。
但是没说不可以打伤。
直接打成残废，然后轻轻松松的抓活的。
保密……
一枪过去，搞定。
外人都没反应过来。自然就保密了。
嗯，就这么办。
内心的等……
还好，两人都没动作。
直到陈海带着一个行动组过来。
狙击步枪来了。
捷克式轻机枪也来了。
还有……
掷弹筒也带来了。
这……
好像有点夸张……
但，这好像是张庸自己的命令有错误。
是他叫陈海将能带的武器都带来的。幸好迫击炮没有在他的手里。否则也带来了。
掷弹筒……
行，留着吧。说不定有用。
话说，他张庸当年，在天津卫，也是用过掷弹筒的。
“抓活的。”
“保密。”
张庸简单部署任务。
说起来非常简单。但是做起来就没那么容易。
需要等对方落单。
需要等对方千万比较偏僻的地方。
你要是在繁华闹市开枪，然后将人带走，消息自然就走漏了。
耐心的等……
“咕噜噜……”
“咕噜噜……”
忽然肚子叫。玛德。饿了。
只好派人去买干粮。正餐是吃不上了。随时得走。
幸好，包子很快买回来。张庸吞了一个。正要吞第二个，地图显示，白点开始移动。
果然。这狗日的。真是会挑时候。
幸好吃的是包子。否则，一桌美味佳肴就全部浪费了。
准备跟踪。
却发现白点仅仅是走到咖啡馆门口，朝两侧望了望，又缩回去了。
张庸：……
玛德。你小子，等着。
耍我是吧？
一会儿抓到，我用馒头撑死你！
生气……
忽然，地图提示，又有四个白点出现。都带着武器。也是开着车。朝咖啡馆方面过来。
嗯？
对方也摇人了？
张庸顾不得生气。急忙上去楼顶观察。
结果，发现来的也是一辆黑色别克。车牌也是有些熟悉。好像也是财政部的？
不得了……
财政部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是内讧？
“这个车牌是哪里的？”
“报告。也是财政部的。”
“知道了。”
张庸确定了。
于是下来，再给孔凡松电话。
结果，孔凡松听完以后，良久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纠结什么。
“要不，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处理掉吧！”
“这……”
“都秘密处理掉。连人带车。然后伪造意外事故。”
“明白了。”
张庸识趣的挂掉电话。
然后，轮到他纠结了。
全部干掉？
这倒是完全没有难度。
伪造意外事故，也没有什么难度。做惯做熟。
但是，这五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他肯定不能稀里糊涂的乱杀。万一是宋家的，岂不是要命？
嗯，后世的地摊，宋家、孔家之间，也是有些争斗的。
他张庸现在抱的是宋三小姐的大腿。有些事，必须搞清楚。
找谁呢？
好吧，找宋子瑜。
希望她还在那个巴西烤肉餐厅。
打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那个小美。
“我叫她。”
“好。”
很快，宋子瑜来接电话了。
她没事的时候，的确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这里。鼓捣点美食什么的。
“少龙，你有什么事？”
“我有个事情，需要咨询你一下……”
“你说吧。”
“财政部……”
张庸将事情简单的和她说了。
没有提到孔凡松。只说自己在执行任务。生怕产生误会。
“我问问子良叔叔。”
“好。”
张庸答应着。
足足一分钟以后，才反应过来。
咦？
子良叔叔？
是宋子良？
那没事了。他核实以后，自己就放心动手了。
耐心的等……
大概五分钟以后，宋子瑜回复了。
“子良叔叔说，他们都是坏蛋。全部消灭。除恶务尽。一个不留。”
“好的。”
张庸答应着。
然后关怀她两句，跟着挂电话。
除恶务尽？
是真的吗？
孔凡松叫自己不要留活口。
宋子良这边也是如此。同样是要求一个不留。
按理说，没有任何问题了。
直接动手。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张庸犹豫了。
他们真的是坏蛋吗？
真的是吗？
真的……
是吗？
耐心的等。
五个白点最终汇合了。
不过，后面到来的五个白点，并没有下车。
反而是之前的那个白点，放弃了自己的汽车，上了后来者的车。
五个人，一辆车，向南疾驰。
张庸远距离吊着。
他现在有600米的监控半径，可以非常安全的操作。
无论如何警惕，都不可能想象得到，在四百多米之外，会有人跟踪。直到他们进入了郊区一栋隐藏的别墅。
夏天。别墅周围的花草树木都是格外的茂盛。将视线完全遮挡。
从外面看，什么都看不到。反而容易暴露自己。于是远远停车。
幸好有监控地图。
一个红点……
两个红点……
三个……
四个……
厉害了。别墅里面，居然有四个日寇。
跟踪目标进入别墅以后，和那四个日寇汇合。然后再也没有大的动作。显然是在商量事情。
九个人，都有武器。有点难度……
强攻……
是不可能的。
哪怕是有迫击炮都不行。
别人占据着地形优势。肯定会造成极大伤亡。
得想个什么办法……
“啪！”
“啪！”
蓦然间，枪响传来。
张庸一愣。
谁开枪？是有人走火吗？
随即发现不对。枪声好像是从别墅里面传来的。
咦？
里面的人开枪？
这……
急忙查看地图。
发现一个红点消失。只剩下三个了。
咦？
这是内讧了？
是白点和红点打起来了？
“啪！”
“啪！”
枪响继续传来。
都是勃朗宁的枪响。有旧款1903，也有新款1935……
但是分不清谁是谁。只能模糊的根据地图判断，应该是白点和红点打起来了。双方都各有损失。
一个白点消失……
一个红点消失……
又一个白点……
又一个红点……
最终，四个红点全部消失。白点也只剩一个。
有很多武器标志，估计是人死了，武器还在。
这……
算是捡漏吗？
好吧……
但是，剩下最后那个白点，手里也有枪啊！
除非是将他也打死了……
耐心的等。
等最后一个白点断气。
这样就可以零伤亡了。
反正，别墅周围已经被包围起来，里面的一切都跑不掉的。
正好，五个白点全部都死了。死的无声无息。他张庸也算是完成任务。荒郊野外的，将人一埋，神仙都不知道。
继续等……
等白点断气……
然而……
一个小时过去了……
白点还在。
两个小时过去了……
白点还在。
张庸迷惑了。这是系统卡住了？
果然，用赛扬300A运行win11，就是不靠谱，还是小心翼翼去看看吧。
事实上，其他人早就不耐烦了。
张庸小心翼翼的，他们才不怕。
“嘭！”
“嘭！”
别墅大门被撞开。
陈海等人端着冲锋枪冲进去。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所有人都躺在地上。似乎都死了。
“专员，都死翘翘了。”
“不……”
张庸提着一把索米冲锋枪进来。
其他人的确都死了。但是还有角落里的一个白点。依然有标示。
来到白点的附近，发现他已经昏迷。浑身血迹。
摆摆手，示意其他人上去，将周围的武器全部踢走。他才来到白点身边。
熟练的伸手摸尸。
摸到一张纸。依稀间有些熟悉。
拿出来。发现是一张存款凭证。面值是五万大洋。
不记名的。谁拿到就是谁的。但是无法提现。
之前他也接触过这样的凭证。除了无法提现，其他方面都挺好。
据说是银行为了防止伪造。提现就没办法追查了。
将存款凭证收好。
继续摸尸。
又摸到一块令牌？好像是令牌？
黑乎乎的。沉甸甸的。表面有一些非常复杂的图案。似乎很难伪造。
然而，张庸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推断应该是一些江湖人物。
不值钱。扔一边。
继续摸。但是没什么重大发现。
罢手。
将人弄醒了。也算是最后送他一程。好歹拿了五万大洋。而且，对方杀日寇了。
对方已经奄奄一息。应该很快就断气。
不过，回光返照让他看起来还有希望。
“你是张庸？”
“是我。”
“之前米高梅歌舞厅的案子就是我做的。”
“哦……”
张庸点点头。
原来是你们啊！九岩山的？
但是好像和我无关。我对你们九岩山没什么兴趣。
“烽火令……”
“什么？”
“那个令牌。叫烽火令。你拿着。”
“能换钱吗？”
“能召集很多人。杀日寇。”
“哦？”
张庸眼神闪亮。
这话他爱听。杀日寇。他积极赞成。
后悔了。早知道你们那么积极杀日寇，刚才打声招呼，我就冲进来帮忙了啊！
“去找红党……”
“嗯？”
“去找红党。跟着红党走。”
“我？”
“对。去找红党……”
“哦……”
张庸回答。然后发现对方挂了。
无声无息。就这样挂了。和影视剧里面的完全不一样。挂的干脆利索。
略略有些伤感。
在枪炮的面前，生命真的非常脆弱。
唉……
完全来不及问其他。
他们和财政部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被财政部灭口。一概不知。
但是也好。他们已经走了。所有的秘密，也都被带到了地下。省得他张庸知道的太多。到时候反过来被财政部灭口就悲剧。
伸手将那个烽火令拿起来。
召集很多人？
争霸天下？
投奔红党？
这个九岩山的格局比较大啊！
居然知道跟着红党才有前途。
将烽火令收起来。
以后遇到有缘人，见烽火令送给他。
他张庸是注定做不来这种事的。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交给红党最好。
恢复本性。
搜刮！
将别墅挖地三尺。
虽然没有黄金标志。但是可能有其他钱财啊！
挖！
挖！
哦，不用挖。直接搜出来。
在别墅的各个位置，先后发现一些大洋。有的几百。有的一千。
有零散的。也有封装好的。最后粗略统计，有那么四千多的样子。于是拿出一半来，让大家分了。这也是封口费。
“今天发生的事，你们不要告诉任何人。”
“问就是人全部死光了。”
“你们不知道他们是谁。从来都没见过。”
张庸简单吩咐。
众人当然是肃然答应。
事实上，人的确是死光光了。
他们也的确不知道死者是谁。从来没见过。
收拾现场。
“专员，发现电台。”
“哦？”
张庸眼前一亮。
电台？那绝对是日谍的。
立刻去查看。
发现不止一部电台。有三部。都处于使用状态。
电台虽然没有开机。但是，明显是之前曾经有人使用过。桌面上还留有记录用的纸和笔。
纸是专用的电报纸。笔是钢笔。不是铅笔。
最最夸张的是，还发现一个密码本。封面上写着海军密9。
下面有备注（かいぐん）。也是海军的意思。
琢磨。判断。最后一个符号，好像是希腊字母里面的6？还是拉丁字母？
这是表示日寇海军的第六套密码吗？
“别动。”
张庸小心翼翼的坐下来。
他学着谍战剧里面的主角，将草稿纸拿起来，仔细调整角度。
某个谍战剧里面，就是通过草稿纸的压痕，复原了之前的电报码。然后破译的。张庸当时觉得很扯淡。也太巧合。
结果，当他将草稿纸拿起来的时候，若隐若现的，上面的确有些印痕。
虽然判断起来有些困难。但是也不是完全不可行。需要的内心和专业。
正好没其他事。张庸于是内心的辨认上面的数字。结果，越看越花……
完蛋……
自己没那样的天赋。
谍战片里面的主角都是英明神武的。自然能辨认。
但他就是一个庸才……
焉敢和谍战片里面的主角相比？
咦？
忽然感觉不对。
他自己没辨认到。但是系统似乎辨认到了。
在随身空间里面，忽然出现一串数字。闪烁。缓慢移动。四个一组。似乎就是复原的电报码？
嘿！
系统还有这样的本事？
惊喜。
随即释然。好像也没什么。
复原一串数字，又不需要什么能量。系统都能修改设计图纸呢。这算什么啊。
于是悄悄记录下来。然后写在纸上。
故意写的很慢。这样就没有人怀疑。
终于，写完。
发现数字还挺多的。内容似乎不短。
深呼吸。
然后祈祷。希望密码本直接能破译。
如果不行的话，那就悲剧。
缓缓翻开密码本。
对照编码。
惊喜。
居然成功破译？密度级别似乎不高？
急忙译出。然后写下。
“布谷鸟已玉碎。图纸下落不明。请紫罗兰协查。另，哈尔西在上海。其舰队跟随。又，佛陀似有不满。”
写完。
缓缓的放下钢笔。
搓手。
有点小激动。真的。
第一次破译密电啊！
虽然有很多巧合。还有系统暗中帮助。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成功的破译了第一条密电。虽然内容一般。
布谷鸟玉碎？图纸下落不明。应该是指石仓雄一？
后面还提到紫罗兰。那就说明。石仓雄一不是紫罗兰。紫罗兰另有其人。
果然，这个紫罗兰很神秘。
电报还提到哈尔西。说明日寇海军的确很关心美丽国海军的动静。
最后，重点来了……
佛陀！
这封电报，居然提到了佛陀！
之前，张庸就听其他日谍提到了佛陀。但是始终没有相关资料。
都是只有一个孤零零的代号。根本没办法追查。
没想到，会在这封电报里面提及。
意外之喜。
真的。
佛陀似有不满！
什么意思呢？佛陀的地位是高是低？
如果佛陀是一般日谍，心有不满，就是有可能叛变。那就要采取果断措施。
这是最大的可能。
但是，也有一种可能。就是佛陀级别很高。他似乎对海军不满。可能给海军带来压力。
如此说来，这个佛陀，绝对不是一般人。
张庸甚至想到了朝香宫鸠彦王。他会是佛陀吗？他确实有资格对海军表示不满……
“报告！”
“说。”
“专员，发现大量日币。”
“嗯？”
张庸将思绪收回来。
将桌面上的东西收好。尤其是草稿纸。
将下面三页空白的草稿纸也全部撕下来。以免轮到自己重蹈覆辙。
这些日谍多半是海军的，因为没有遭受到重大打击，所以，警惕性很低。连电报操作都严重违规。结果被他捡漏了。
来到发现日币的地方。
在一个储物柜里面。没有怎么隐藏的。
储物柜上面挂着一把铜锁。已经被打开。这是唯一的安全防护措施。
确实，这些日谍太大意了。说明日寇海军完全没进入状态。
储物柜里面，堆满了日币。都是一沓一沓的。但是面值很低。都是1元，或者2元的。
虽然看起来数量很多。但是全部加起来，可能也就几万日元。
倒也不能说少。当时的日元还是很值钱的。一个日寇普通士兵，每个月才10元薪水。还得扣掉4元储备金。真正拿到手的只有6元。所以，一日元的购买力，和一块大洋差不多。
日元有些特殊作用。
在日占区，日寇强迫使用日元。
如果没有日元的话，必须首先兑换。而汇率是很吃亏的。
在黑市上，一美元能够兑换四日元，甚至是五日元。可是在日占区，强迫兑换汇率是一比一。
一美元只能兑换一日元，那自然是亏到奶奶家了。
日占区的物资也不充足。一日元的购买力，还不如外面的一块大洋。
海军确实有钱。
之前那些陆军间谍，都没有日元的。
几万日元，估计能够让一个日寇陆军大佐发疯。真的。大佐都没有几万日元。
“打包带走。”
张庸摆摆手。觉得日元暂时没什么用。
如果现在用日元去购买物资，其实是亏的。因为现在的日元购买力，真的不强。
除非是等到全面抗战爆发以后，大片华夏领土沦陷，日寇控制的区域越来越大，掌控的物资越来越多，日元的购买力才会不断的增强。日元虽然后期也有一点通货膨胀。但是幅度很小。
现在日元和法币，购买力差不多是一比一。但是到1940年以后，日元的购买力，将是法币的几百倍。甚至几千倍。法币彻底崩溃。但是日元依旧坚挺。虽然日寇已经宣布无条件投降。
忽然心思一动。
又有日寇到来。
来人不是一个。是十五个。
全部携带武器。也很整齐。
张庸举起望远镜，依稀记得。好像是之前在租界码头见过的。
带头的好像是叫小宫三男？
对。是他们。他们是日寇海军派出来的。
目的就是刺杀陆军马鹿。
后来他们去了哪里，张庸不清楚。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出现。
怀疑。这里可能是他们的老巢？
既然来了……
那就全歼吧！
然后全部推到陆军马鹿身上。
陆军马鹿埋伏了日寇海军，将他们全部杀死，很合理吧？
埋伏。
开火。
“嗒嗒嗒……”
“嗒嗒嗒……”
一阵猛烈的枪响。弹雨覆盖。
猝不及防的日寇海军顿时倒下去一片。伤亡惨重。
“轰……”
有榴弹爆炸。
是有人发射了掷弹筒。
事实证明，这些日寇海军并不擅长陆战。
“啪！”
“啪！”
狙击步枪挨个点名。
最后一个红点消失。
张庸举起拳头。示意停止射击。
日寇已经被全部消灭。从开枪到结束，正好两分钟。
上前。
检查日寇的尸体。
先将武器弹药收起来。勃朗宁手枪很多。
和日寇陆军马鹿不同，日寇海军经费相对充足，装备的武器都是非常不错的。
王八盒子什么的，都是陆军马鹿才装备。海军是不要的。
尸体旁边都是清一色的勃朗宁手枪。
还有汤姆森冲锋枪。
没有步枪。
全部收齐。
摸尸。
没用任何发现。
遗憾。只好是下令将他们都挖坑埋了。
然后，张庸再次回到别墅里面。看着那些电台。脑海里忽然冒出很多荒诞的念头。
知道密码本，可以收电报，也可以发电报啊！
要不，发个电报？
发给谁？不知道。谁收到就是谁。
什么内容？
当然是挑拨离间，混淆是非了。
故意搞的稀里糊涂的。让日寇陆军和海军，继续互相攻讦……
坐下来。认真的想。
想到了第一份电报。
“刺杀寺内五月失败。另寻机会。”
对。
就是这么简单。
最好是日寇陆军马鹿能够截获，并且破译。
那么，他们就会知道，日寇海军马鹿到底是要做什么。并且针对性的采取反击措施。
日寇陆军马鹿肯定不能吃亏啊！在陆地上，他们才是最强者。
如果是让日寇海军马鹿刺杀成功，陆军马鹿的颜面何在？寺内寿一不暴怒才怪。
于是……
刺杀和反刺杀……
双方争斗的越激烈越好。死的越多越好。
什么？
冰释前嫌？消除误会？
这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仇恨怎么可能消除？
除非是有一方完全死光……
开始发报。
基本的发报他还是懂的。
反正不要求速度，不要求熟练。发出去就是胜利。
“滴滴！”
“滴答！滴答……”
埋头操作。
终于，编码发出去了。
至于有没有人收到。会谁收到。他就不管了。
他向来都是管杀不管埋的。
想了想，又增加一份电报。
“刺杀伊达宗树成功。”
对。
伊达宗树死了。
其实是被特高科的女间谍杀死的。
但是，全部推到海军马鹿的头上。
等着陆军马鹿来破解……
“滴滴！”
“滴答！滴答！”
电报又发出去了。感觉还是有点不过瘾。
既然都已经开始乱编了。不如继续？发出去的电报越多，被陆军马鹿破解的可能性越大。
想了想，张庸又发出去一份电报。
“拟刺杀矶谷廉介。”
嘿嘿。
胡说八道不负责任。
下一个目标就是矶谷廉介哦。你们陆军马鹿怕不怕？
要不要对等报复？
也刺杀一个海军少将？比如说井上成美。
嘿嘿……
想了想，张庸决定又发出一个电报。
将视线转向国际舞台。
“哈尔西将前往阿留申。拟下月。”
当然是假的。
他根本不知道哈尔西下一步要去哪里。
这些都是高度保密的。
但是，随便忽悠即可。
突然发现，用电报胡说八道，其实挺过瘾的。
躲在暗处里面为非作歹的感觉。
最好是美丽国也破解了相关的电文，那就热闹了。
想了想，来一封更劲爆的。
“珍珠港，航母三，在港。战列舰五，在港。”
这是告诉美国人的。
噼里啪啦一阵操作。虚假的情报终于是发出去了。
至于有没有效果，不清楚。
反正，有枣没枣，先打两杆子。万一有效果呢？
好。
收电台了。
这个电台以后不能再用。
否则，一旦回复就会露馅。只有从此静默。
日寇海军可能会派人来查看。然后又抓一波。然后全部推给日寇陆军马鹿……
哈哈！
刺激。
回到租界入口附近。
这边已经被收拾出来。变成了办公区。
门口右侧挂着“航空委员会上海督察组”的牌匾。有卫兵驻守。
白底黑字。没有任何装饰。显得庄严、肃穆。
然而，没有人进来。甚至都没有人多看一眼。
督察组？
谁知道是做什么？
该知道的人自然知道。不知道的也不用知道。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发现茶几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英文报。
“这是唐三公子送来的。”
“谢谢。”
张庸点点头。
随手拿起一份翻看。
唐胜明每个月都派人给张庸送报纸。
都是原原本本的美国报纸。还有各种超市的宣传单张。
上面有非常多的信息。是张庸需要的。
浏览了一些广告，和之前的相比，价格没有太大变化。
比如说斯帕姆屋餐厅的促销价格。依然是非常便宜。一美元就能买三罐。还有赠品。
忽然接到塔纳瓦罗的电话。
“什么事？”
“那边打起来了。”
“哪边？”
“西班牙。”
“哦……”
张庸看看日期。
西班牙终于是开打了？
差不多了。
还发生的还是要发生的。
然而，这对于张庸来说，其实不是好消息。
主要是西班牙内战，会分散列强的注意力。同时推高武器弹药的价格。各国都会暗中备战。
从现在开始，军工行业，会逐渐复苏。产量加大，价格上涨。
如果张庸自己是有军工厂的话，自然可以稳坐钓鱼船，大赚特赚。问题是他没有。他也是买家。这就完蛋了。
他开出的价格，不可能比得上弗朗哥的价格。
弗朗哥的背后，是有英、美、意、德等国家暗中输送的。给钱给物。
可是，华夏什么都没有。
根本没有人愿意援助的。
唉，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