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九重紫26
“小姐!”
朝雨用最快的速度勒紧马绳,但还是没能阻止迎面而来的刀板砍向马颈。
朝雨看了一眼倒在血泊里的红马,还是当年宋墨送给他的小马驹,此刻已经奄奄一息。
碎月连忙跑过来,“小姐,可能受伤?”
“我没事。”朝雨冷冷的看了一眼前面的草丛。
几个黑衣人从暗处跳出,看了一眼朝雨,面面相觑,“大哥,是不是找错人了?”
为首的男子长剑一指,“你是何人?宋墨呢?宋墨在哪儿?”
“碎月,都杀了吧。”
碎月抽出长剑,只留下一道残影,瞬间就和几个黑衣人打斗起来,剑刃倒映着月光,时不时照亮几片掉落的树叶。
朝雨走过去,碎月已经从几人的尸体上找到一枚令牌,是英国公府的人。
“我这个父亲,还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小姐,先回去吧。”
朝雨蹲在地上,摸了摸奄奄一息的马儿,“这一世,对不住你了。”
小红马眼睛扑闪出盈盈泪光,逐渐没了声息。
朝雨将它脖子上的铃铛摘下,放进怀里,和碎月同乘回去了。
刚回府中,蒋慧荪就叫住了她,“小雨,你去哪里了?”
“娘亲,我......”
蒋慧荪看着她衣摆上的灰尘,弯腰给她拍了拍,“没受伤吧?”
朝雨摇摇头,浅浅一笑。
“没受伤就好,砚堂呢?”
“哥哥他正和阿昭姐姐一起。”
“窦昭?你之前说的那个窦家的四小姐?”
朝雨点点头,扶着蒋慧荪回屋里,“娘亲,我有点想吃您做的桂花糕了。”
“那明天娘亲做给你吃。”
蒋慧荪看着朝雨趴在自己腿上,一边摸了摸朝雨的头发,一边说着,“这么大了,还同娘亲撒娇。”
朝雨不语,只是一味的在蒋慧荪怀里扭股,直到自己累了,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朝雨发现自己是在娘亲的房中醒来,谢嬷嬷听了动静,就进来伺候。
“谢嬷嬷,我来吧。”
雪柔从嬷嬷手里将梳洗盆接过来,朝雨扶着谢嬷嬷,“嬷嬷休息吧,雪柔伺候我就好。”
“夫人一早就差人买了桂花回来,这会正在小厨房呢,小姐收拾好了可以过去看看。”
“好,我一会儿就过去。”
朝雨让雪柔快速挽了个头发,一支玉簪将半数头发拢起,娴静温婉。
等朝雨到了小厨房,就发现宋墨也在,而且正伸手向蒸好的桂花糕。
“哥哥,你在偷吃什么啊?”
宋墨看到朝雨走过来,一口吃掉了桂花糕。
朝雨轻轻拍了他一下,假装生气的说道,“昨日同我抢阿昭姐姐,今日又要同我抢娘亲做的桂花糕!”
宋墨没想到她会说昨日的事情,心虚的看了一眼母亲大人,可曾想蒋慧荪也好笑的看着他。
“砚堂,你与窦四小姐......”
宋墨站直身子,一脸郑重的说道,“母亲,我与阿昭是两情相悦的。”
朝雨一边吃着,一边点头,“哥哥和阿昭姐姐确实是两情相悦的,娘亲,咱们去给哥哥提亲吧。”
“可是这聘礼......现在准备是不是有些仓促。”
蒋慧荪轻轻皱眉,“我记得库房里还有当年定国公府给我的嫁妆。”
朝雨拿着桂花糕摆摆手行“娘亲不用担忧,我早就给哥哥准备好了聘礼,而且之前哥哥军功所得的赏赐也已经登记在册,早就让人安排妥当了。”
宋墨眼中有些惊讶,揉了揉朝雨的头,“你何时准备的?”
“那自然是我发现你喜欢阿昭姐姐的时候。”
蒋慧荪也过来,手里拿着装进盘里的桂花糕,“还是我们小雨有先见之明,快去找最好的媒人,选个好日子便去提亲。”
朝雨看着蒋慧荪开心的忙活起来,让雪柔去盘点聘礼册子,小厨房只剩下朝雨和宋墨两人。
“昨日可有受伤?”
朝雨看着宋墨紧张的眼睛,摇了摇头,“那些人身手一般,我已经让碎月将他们处理了,就是可惜了哥哥送我的小红马。”
宋墨没说话,沉思着背后之人。
“哥哥就踏踏实实的准备提亲吧,剩下的事情就让我来处理。”
朝雨冲着宋墨笑了一下。
深夜,朝雨看着碎月带回来的情报,暗月已经找人将黑衣人的底细摸清楚,确定是宋宜春派出来的人,想要置宋墨于死地。
“碎月,找些人守在英国公府,今晚同我回去一趟。”
“是。”
碎月下去准备,雪柔看着朝雨冷着一张脸,安静的喝着药汤,让门口丫鬟收了碗,自己就在一旁候着。
朝雨换了身轻便的衣服,临出发前,让雪柔在院子里守着,等她回来。
朝雨和碎月直接去了英国公府,宋宜春正要入睡,就听见门口有动静,心里有些慌,但还是下床准备查看。
一片冰冷的触感碰到他的脖子,像是被蛇信子舔舐过一般,想逃却不敢大动作。
朝雨手里提着剑,轻轻擦拭上面残留的血迹。
“父亲,许久未见,您可安好?”
宋宜春颤抖的声音里半是愤怒,半是恐惧,“你,逆女,你要做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您,路上的截杀,父亲是想做什么?”
朝雨走了过来,碎月慢慢放下剑。
宋宜春眼中充着血丝,像是被急火攻心而导致的,“你们,你们蒋家是来克我的不成?宋墨他在一日,我的翰儿便不能是世子,既然你们已经决心跟了她蒋氏,便不该来攀扯我英国公府的爵位。”
朝雨忍不住笑了一下,“父亲,我兄长要这破落不堪的虚位做什么?他赫赫战功,加官进爵是早晚的事,您屡屡下此毒手,不过是您最爱的儿子并不成器,心怀妒忌罢了。”
朝雨看着他还想反驳的样子,脸上是掩盖不了的嘲讽,从袖子里拿出一瓶丹药,对着宋宜春的嘴塞了进去。
碎月眼疾手快的点了他的穴位,看着他将药吞了进去。
看着宋宜春震惊又恐惧的双眼,朝雨好心解释,“这不是毒药,只是父亲以后还是踏踏实实的在床上让人伺候吧,其他事情,还是别烦心了。”
朝雨将宋宜春放回床上,看着他逐渐变形的手,已经有了些中风的症状。
宋宜春看着她,嘴里说不清话,“别,别......”
“别担心,父亲,如果那个奸生子还算听话,我不会杀他的。”
碎月已经收拾好屋里的痕迹,朝雨悄悄的离开了,院中打斗的痕迹早就被人清理干净,连同那些暗卫的尸体,一同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