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城和赤羽早就不对付,眼下看着他更是冒火。正要行动时,飞燕在旁边拉住了他,道:“聂将军,不可鲁莽。今天是王上的大日子。”
聂城只得强自压下来火。
赤羽白了他一眼,越发放肆,花芬芳和诗剑见他得了计,也都跟着无礼起来,挑三捡四,出言不逊。
圣不时看不过去,有心相帮,对红叶国的红叶言道:“言兄,这番到了金天,可曾注意到一桩奇事否?”
红叶言道:“什么奇事?”
圣不时道:“我刚来时,就看到三只狂犬在吠日。一个吠一声,另两个就跟着吠一声。”
红叶言笑道:“这倒也不算奇怪,它们聚在一起时找些乐子,去闹闹太阳,也是有的。 ”
圣不时道:“奇就奇在,这三只犬,不是狗叫,而是猫叫。”
红叶言道:“这倒怪了,怎地发猫叫的声?”
圣不时道:“我也纳闷啊,于是就问身边的老人。老人说,这是因为这三条狗没有跟着家里学过怎么叫,在外面玩野了,于是就跟猫胡乱学了。我这才明白,原来这三个是没有家教。”
这话都听得出是讽刺赤羽,红叶言和蛇般若不由得都大笑。
赤羽却不慌不忙,冷笑道:“会猫叫的狗我是没见过,被火烧了腚的猴子我倒是见过不少。”
原来赤羽和圣不时有过交锋,圣不时一着不慎,被赤羽火攻之计烧了个丢盔弃甲,至今引以为耻。
圣不时听了大怒,却也大窘,一提这败将之事,他也就不好再说了,只闷下头吃酒。
圣不时不说话,红叶言和蛇般若却也并未帮吴国出头。他们虽然和吴国交好,但究竟只是表面文章,他们此来虽不捣乱,却也不必为吴国尽心,乐得看他们两派斗,自己只作壁上观,正好也看看吴国的虚实。
此事天下蝶舞看在眼里,却拘于王后尊位,无法出头。雪听云在侧位坐着,出头正合适,但她不擅暗藏机锋之辞。仙鹤最会处理这种关系,可惜因养身子而不在。一时间竟有些不好收拾。
圣鹰这时笑道:“几位特使嫌酒不好,是孤相待不周了。这便换些孤珍藏的好酒,孤亲自敬诸位特使。”说完手一招,便见两人端酒而出。
雪听云身边的冰天雪地见了那人,扑的一声笑了出来。雪听云问她们笑什么,她们悄悄在她耳边说了,雪听云随即明白了圣鹰的意思。
原来那两人乃是百草夫人和依娜。
司马文看了一怔,接着明白,原来吴王早有准备,为防有人搞破坏,早预先安排了百草夫人在侧。百草夫人用毒天下第一,这种场合下管教那些不老实之辈吃个大大的暗亏。
自那天和百草夫人重逢后,两人一直没有再联系,百草自和依娜在仙鹤那里住。当下又见,心下不免突突乱跳,忙喝杯酒压惊,心里想着,吴王会不会给我个惊喜呢?
圣鹰拿着酒杯,下了王位,两人紧紧跟上。他走到赤羽面前,笑道:“此次小王受降大典,有劳尊使千里相贺。孤先干为敬!”百草夫人为他斟上,圣鹰一饮而尽。
赤羽欲待说些话时,那酒香蓦然飘来,他竟有些摇晃,心道:“好香的酒!”依娜也给他斟上了,他亦一饮而尽。
圣鹰一个个敬了,自回座上。各特使都赞好酒。稍时,赤羽脸一红,忽地喷了一口火出来,忙自己捂住。
法力高强之士如果喝多了,就常会把绝招不分场合的乱使出来。比如聂城要是喝多了,可能当场变牛,飞燕喝多了,可能当场变燕子,赤羽喝多了,就有可能喷火了。
故为防止这些法力高强之士出丑或者把地方毁了,正式喝酒之前,一般都会备上法术解酒酸鱼汤,以调和法力不致乱喷。
但这只是开宴前的一点甜酒,就是七岁的孩童也不至于醉,故而解酒汤断不会在这时上。
司马文自然知道这是百草夫人的法子,唤做“一滴倒”,只需点上一滴,就可以让一个酒量如海之人醉得不省人事。但看来百草夫人是有意让他出丑,应该是只滴了半滴,让他处在半醉不醉,似醉非醉之间,自己能明白,却又不能完全控制自己。
圣鹰却故作不知,道:“尊使这是何来?吐火舞剑献舞这种小把戏,吴国虽小,却也还有些看得过去的节目,岂敢劳动尊使亲自表演?”
赤羽忙摇摇手,想说我不是要表演,哪知这一要说话,真气一泄,醉意更浓,又吐了几片火。
司马器拿出标尺,迎风一晃,变成了一把琴--他掌管工部,自有些本事,那个标尺法宝,可以变成诸多器具,他会弹琴,故变之。
司马器赞道:“到底是大国特使,格局远大,气量恢弘,向来是最接地气的,怕大家无聊,非要在正餐前给大家表演一番。王上,既然特使有意,我们也不好怠慢,请准允微臣弹琴以和之。”
圣鹰心道:“这司马器倒是活泼机敏,与他大哥颇为不同。”说道:“既然特使盛意难却,我们倒也不好相阻。只是你的琴技低微,难配特使,需得竭尽全力,切不可怠慢!”
司马器一听这话音就明白了,吴王这话背后的意思是,你竭尽全力,可劲的造就行,不由得大喜,脸上却作出诚惶诚恐之状,道
:“是!”
他把琴一摆,弹了起来,这一弹,一向稳重的司马文差点没把酒喷出去。原来他弹的是一首节奏感极强的变调将军令,强劲的节奏一出,令人不免就想跟着动,赤羽醉意方浓,更是止不住这股欲望。
于是便见赤羽跳到大堂中间,一面喷着火,一面大跳起来。
引的众人大笑。雪狼叹口气道:“到底是大国的将军,与众不同。我们这些穷地方的将军,考较个兵法智谋武艺也就是了,可大国的要求高呀,必须得会些才艺方可。在诺曼夫帝国,没门才艺连砍人的资格都没有。”
天下飞凤一本正经的接道:“是的。我早就听说过,在诺曼夫帝国打仗时,两军对圆,双方要先唱首山歌,然后再斗个舞的。”
接下来一群跟着起哄的。
“对!我也看到过!只见一将跨马提枪而出,大喊:敌将,你敢与我飙个高音否!”
“那将就回答:腌臜泼才,待洒家脱了衣服,与你跳个浪人行。”
“跳舞的那个,你会跳那种没有人行光有浪的吗?”
举殿一片大笑。赤羽极是出丑,气氛却变得很好。
诗剑和花芬芳对视一眼,又都试了试身上,发现没事,心想看来吴王是故意只对付赤羽一个,而给自己留了面子。既然如此,不如见好就收,安心吃酒用饭便是。
典礼正常进行,诸使有吃暗亏的,有看暗亏的,又见整场下来有条不紊严整有法,都心说吴国短短时间内崛起不是没有原因的,各自都想好了回去汇报的说辞。诸般礼仪都进行完之后,也就散了,吴王和王后率先起身,回本心殿,以示天命归位之意。而后众人也便散了。
刚回到本心殿口,影缥缈忽地出现,道:“王上,有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