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新来了两位格格,四爷为了给钮祜禄格格应有的体面,在她居住的云雪院一连待了三天。那几日,云雪院张灯结彩,下人往来穿梭,热闹非凡。
到了第四天,四爷转去了耿格格的住处。
耿格格出身汉军旗镶白旗包衣,她的阿玛耿德金官居正五品管领,比起宋氏的阿玛,官职高了不少。
方南兮的阿玛与耿德金品级相同,可耿德金常年在京城办事,人脉更广,实际权势或许更胜一筹。
算起来,方南兮进入四爷府已经三年了。这三年里,她的大哥方景轩在四爷的暗中提拔下,年少有为,如今已进入户部任职,官拜从六品。
三哥方景泽也投身科举,成功考中秀才,阿玛为了让他更有把握,打算让他沉淀几年,再冲击举人。
耿格格容貌出众,因出身汉军旗包衣,比起满军旗女子,多了几分明媚艳丽。
这一点与伊格格颇为相似,两人都是明艳动人的美人。然而,四爷明显更偏爱耿格格。
耿家有权有势,对女儿的培养用心,使得耿格格言行举止更显高雅,不像伊格格稍显粗俗。
正因如此,耿格格逐渐得宠,伊格格自然不服气,两人在府里争风吃醋,时常闹得鸡犬不宁。福晋实在看不下去,一怒之下将她们禁足半个月,府里才恢复了平静。
十一月,窗外飘起鹅毛大雪,整个世界银装素裹。韶光院里,树木都换成了梅花。
按理说,梅花要到十二月才开放,也不知内务府的人用了什么法子,让这些梅花提前绽放,为冬日的庭院增添了一抹别样的韵味。
屋内,地龙烧得暖烘烘的,热气腾腾。方南兮斜坐在榻上,怀里抱着两岁的四阿哥,看着星罗在一旁围炉煮茶。秋霜则坐在矮凳上,专心地为四阿哥绣衣服。
方南兮慈爱地看着四阿哥,小家伙十分乖巧,拿着布老虎就能玩上好一会儿。
府里的三阿哥和四阿哥至今都还没被赐名,想来是康熙四十五年去世的两个孩子,让四爷心有余悸,担心过早起名,四阿哥会压不住。
许是察觉到额娘的目光,四阿哥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方南兮,双手捧着布老虎,奶声奶气地说:“额娘,玩,一起玩,布老虎。”
方南兮被他萌得不行,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四阿哥粉嘟嘟的小脸,将他轻轻放在床上,陪着他玩了起来。
随后,方南兮又拿出拼图等启智玩具,屋内充满了欢声笑语,四阿哥稚嫩的童声为这份温馨增添了不少乐趣。
“说什么呢?”四爷的声音突然传来。
方南兮早已习惯四爷时不时来韶光院,她迅速从床上起身,恭敬地行礼:“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
四阿哥也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像模像样地行礼,奶声说道:“儿臣给阿玛请安。”
四爷被四阿哥的小模样逗得哈哈大笑。原本他对府里的两个阿哥一视同仁,可三阿哥性格唯唯诺诺,比四阿哥大一岁,却远不如四阿哥懂事,四爷的心自然偏向了四阿哥。
“行了,起来吧。”四爷脸上带着笑意,语气平淡却难掩好心情。
方南兮走上前,接过四爷身上的貂裘,递给秋竹,轻声说道:“四爷刚回来,快去暖暖身子,不然容易染上风寒。”
四爷正有此意,每次来韶光院看望四阿哥,方南兮都会贴心地让他换衣服。说古代孩子抵抗力弱,外面细菌多,她生怕四爷将病菌带给孩子。
四爷换好衣服后,方南兮还没来得及阻拦,四阿哥就跑到四爷腿边,抱住四爷的腿,撒娇道:“阿玛,快来玩。”
四爷笑着将四阿哥抱起来,小家伙穿着红色小袄,脸蛋红扑扑的,活像菩萨座下的善财童子,让四爷冷峻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四爷陪着四阿哥玩了一会儿,三人如同普通百姓家庭一般,温馨地享用了晚膳。
四阿哥已经断奶,平日里方南兮会精心为他制作辅食,还会让他喝一杯杀菌的水牛奶。
这水牛奶是方南兮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因为她担心这个世界的水牛奶有问题。
四阿哥被下人带下去后,四爷看向方南兮,方南兮身姿婀娜,生了四阿哥后,身材愈发凹凸有致。
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变得暧昧起来,方南兮明白四爷的心思,轻笑一声道:“妾身先去沐浴。”
等方南兮沐浴完毕,四爷迫不及待地将她抱起,走向床铺,一切顺理成章。
……
时光匆匆,转眼间到了康熙四十七年。
朝堂之上,皇上对太子的忌惮日益加深。太子似乎察觉到了危机,开始大肆扩充自己的势力。
早在康熙四十二年,皇上就对太子心生嫌隙,还将太子的叔父索额图圈禁在宗人府。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二十一日,索额图竟被活活饿死,若没有皇上的授意,谁能让太子的叔父挨饿致死?
四爷越发忙碌起来,眼看着,四阿哥明年就要进宫了,方南兮忧心忡忡。作为庶福晋,她无法进宫参加除夕宴,只能将三岁的儿子交给福晋照看。想到这里,方南兮心里满是担忧。
等今年太子被废,四爷极有可能晋升为亲王,届时府里会有两个侧福晋的名额。方南兮心想,要是自己若能再诞下一胎,母族又能立下功劳,或许就能抓住机会,晋升为侧福晋。
但方南兮也有所顾虑,四阿哥聪慧过人,她不想日后其他兄弟与他争夺权势。思来想去,她决定争取怀上双胞胎,这样相貌相似的孩子,一般不会卷入夺嫡之争。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正月过后,二月里四爷进入后院时,方南兮以四阿哥想念阿玛为由,将四爷请到了韶光院。
四月,方南兮觉得时机成熟,不能再等了,便请来府医。很快,府里就传出她有孕快两个月的消息。
自从方南兮生下四阿哥后,府里近三年都没人怀孕。这期间,府里虽然又添了几位格格,却始终没有怀孕的消息,不少人私下里议论福晋不贤惠。如今方南兮怀孕,福晋的压力顿时减轻不少。
福晋得知消息后,立刻让兰心带着赏赐前往韶光院。
主院里,福晋转动着佛珠,感慨道:“这方氏真是有福气,武氏和她一同入府,都快四年了,还没一点动静。”
“府里能有人怀孕,全靠福晋庇佑。”竹影在一旁讨好地说道。
福晋没有回应,心中却想起早逝的弘晖。要是自己真有福气,又怎么会没能保住弘晖呢?想着,福晋又起身前往东厢房,参拜观世音菩萨。
武格格得知方南兮再次怀孕,嫉妒得脸色铁青。
方南兮已经不是第一次怀孕了,想到这里,武格格怒火中烧。
她和方南兮一同入府,方南兮一胎接着一胎,这让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如今武格格失宠,四爷两个月都难得来一次,她在府里的日子越发没盼头,失神地坐在榻上,喃喃自语:“怎么偏偏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