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第一条,决定权完全在叶兴手里,但又不完全在叶兴手里。
没个八位数,怕是解决不了。
不过钱财乃身外之物,哪怕上了九位数,他也能够接受,都是小问题。
再说第二条,既然是救叶非凡,无论手段如何,他都会同意。
至于第三条,就算夏天不说他也会这么做,他可不想让自己这个倒霉儿子,再给自己招惹一批强敌。
第四条的话,只是买几种药材而已,只要确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他都能想办法弄到手。
“不知道您需要什么药材?”
“湛蓝色的七叶一枝花,也称海重楼……”
夏天说了几个药名,并以现实中可以对比的药材举例。
很明显,这些药材全都是阴属药材。
最近自己之前交代的人,都没有阴属药材的消息。
应该是因为地域局限的问题,这也是他当时为什么要帮谢老解决问题的原因之一。
只有广撒网才能捕到鱼,至少目前而言,单纯地依靠天中的这些人脉关系,坐等阴属药材上门显然是不现实的。
“您看……这诊金一个亿如何?”
“随便,我说了,多少钱看你儿子在你心里的价位。”
“三个亿?”
叶兴继续试探。
见夏天不再说话,他逐渐明白。
这诊金多少钱,夏天是真不在意。
不过三个亿,也已经是他目前能够拿出来的极限了。
他目前手里的能周转开的现钱,也不过才十个多亿。
当然,如果是别的事情,他可以直接诶拿出十个亿。
但帮会财产和他的个人财产完全是两回事。
治疗叶非凡,明显属于私事,山王会的钱肯定不能动。
“您是要支票,还是直接打进卡里?”
“随便。”
叶兴二话没说,直接拿出一张支票,大哼哼地写上了三个亿。
“小儿目前还在受折磨,您看……”
夏天又怎么会不懂叶兴的意思,直接点头让其开车前往省城……
抵达中大附属医院后,夏天的神情没有丝毫意外。
在省城,但凡有点身家的人,就医时首选必然是这所声名远扬的中大附属医院。
“啊——痒死我了,快放开,我要挠,你们这帮混蛋——啊,要么放了我,要么给我个痛快,杀了我吧——啊!”
尚未踏入病房,叶非凡那透着无尽痛苦与癫狂的嘶吼,便在走廊里回荡开来。
叶兴听到这声音,心猛地揪紧,疼得他脚步都踉跄了一下。
恰在此时,一位双眼红肿的妇人从病房里奔了出来。
见到叶兴,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整个人扑了过去,泣不成声地哀求道:“老公啊,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咱们家非凡啊,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叶兴又怎会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可这会儿夏天就站在身旁,他顾及面子,不好表现得过于急切,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救他?这纯粹是他自作自受!我早跟你说过,别总惯着他,让他出去瞎惹事,你偏不听,非得由着他性子来,这下可好,捅出篓子了,又指望我来收拾烂摊子!”
“你要是再这么溺爱下去,迟早有一天,他得把自己的小命给折腾没了!”
妇人显然没料到叶兴会是这般态度,眼中闪过一丝委屈与不甘,带着哭腔反驳道:“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儿子又不是我一个人养的,教育他,你也有责任啊!”
说着,泪水又止不住地夺眶而出,她抬手掩面,哭得双肩颤抖。
夏天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虽说常言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此刻,他内心毫无波澜。
娇子如杀子,叶兴夫妇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完全是自食恶果。
要是他们能早点对孩子严加管教,哪会生出这么多事端。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主治医生一脸凝重地走了出来。
他径直走到叶兴面前,严肃道:“叶先生,情况不太乐观,叶公子的病情愈发严重了,以我们医院目前的技术和手段,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我建议,尽快将他转送到天都和谐医院,那里或许有更多办法。”
“不必了,我已经请到人来给犬子医治了。”叶兴微微摇头,语气笃定。
主治医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下意识地打量了一圈四周,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您请的是哪位业内权威?还是特地从国外请来的名医?”
叶兴没有多言,抬手朝着夏天的方向一指:“就是这位。”
主治医生的目光顺着叶兴所指的方向看去,待看清夏天的模样后,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古怪。
嘴角先是微微抽搐,紧接着,一阵毫不掩饰的大笑从他口中爆发出来,“叶先生,您这是跟我开玩笑呢吧?就这么个毛头小子,能治好叶公子的病?”
“毛头小子”这四个字,让叶兴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冷汗刷地一下从额头冒了出来。
他心急如焚,赶忙扭头看向夏天,生怕夏天动怒,甩手走人,不管自己儿子的死活了。
可夏天呢,神色平静如水,仿若根本没把这刺耳的嘲讽放在心上。
主治医生却还没止住笑意,他一边笑,一边走上前,脸上带着几分戏谑与质疑,“小家伙,你什么学历,敢来我们附一医逞能。”
“没学历,中医。”
夏天简短地吐出两个字。
原本只是觉得有些荒唐可笑的主治医生,一听“中医”二字,像是听到了世间最滑稽的笑话。
当即笑得前仰后合,双手捂着肚子,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中医?我说你是不是搞错了!叶先生,我得跟您交个底,中医发展到现在,早就式微了。”
“虽说也有那么几个医术精湛的老中医撑着场面,可您瞧瞧这小子,年纪轻轻,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出头吧?”
“就算他从娘胎里就开始学医,能有多少真本事?别到时候病没治好,反倒闹出人命来,那可就麻烦大了!”
叶兴一听这话,觉得不能再任由对方这么口无遮拦下去了,他眉头紧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道:“王主任,注意你的言辞!”
主治医生听闻叶兴的话,心里的疑惑愈发浓烈。
他实在揣摩不透,眼前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究竟有什么能耐,竟能让叶兴这般死心塌地地信任。
这一回,他收敛了先前的嘲讽,换上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劝说道:“叶先生,我完全理解您此刻救子心切的心情,可越是这种时候,您越得冷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