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南宫祁一会儿又在这狭小逼仄的马车里,说出那些令人面红耳赤、尴尬到脚趾抓地的话语。
沈璃忙不迭地转移话题,扭头看向苏然,开口问道:“苏然,眼瞅着咱们就要回东晟了,那边如今局势乱糟糟的,你心里可有何稳妥贴切的想法,打算怎么收拾这烂摊子?”
苏然听闻,微微眯起双眼,陷入了短暂的沉吟。
片刻后,缓缓开口道:“我已经安排沧月阁护法,快马加鞭,火急火燎地前去处置一些情况了。
宫廷里,我早些年就安插了不少人手,他们都是我信得过的心腹,有他们在暗处通风报信,要平复这场纷乱,想来问题不大。”
沈璃听了,不禁微微瞪大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追问道:“听你这意思,准备得如此周全,那你一回东晟,是打算夺权,自己登基称帝吗?”
苏然缓缓抬起头,目光静静地落在沈璃身上,那一眼,仿若藏着千言万语,却又默默无声。
须臾,他沉稳开口:“没错,只有将权力牢牢攥在手中,才能真正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声音低沉而笃定,仿佛穿透了这狭小的车厢,直击人心。
南宫祁听到这话,微微一怔,随即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瞧不真切他眼底藏着怎样的思绪。
只见他嘴唇轻抿,眉头轻皱,似是在心底反复掂量着苏然话语中的深意,脑海里不知在谋划着什么。
洛凌尘顺着苏然的目光,也看向沈璃,心里瞬间像打翻了五味瓶。
他暗自思忖:这个苏然,果真是贼心不死,还妄图抢夺璃儿!明明都知道我与璃儿已然那般亲近,关系早已不同寻常。
回想起之前,洛凌尘故意在沈璃脖颈留下印记,本就是存了些小心思的。
他想着,让南宫祁和苏然瞧见,也好断了他们的念想。
只是,每当面对心爱的女孩,她那甜美可人的模样,总能轻易让他乱了分寸,偶尔也会有些把持不住,情绪瞬间失控。
不过,洛凌尘心里清楚,真正与璃儿圆房,得等到她心甘情愿接受自己的那一刻。
毕竟,现在的沈璃,在情爱之事上,还像个懵懂无知的傻白甜,单纯得很。要不然,又怎会轻易被自己几句温柔的话语,哄得晕头转向,心甘情愿地靠近呢 。
洛凌尘将苏然的心思瞧得通透,忍不住想逗逗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调侃意味道:“这么看来,之前我和南宫太子忙前忙后安排的事儿,倒像是多此一举了?”这话一出口,车厢里的气氛瞬间微妙起来,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然身上。
苏然听闻,不仅没生气,反倒莞尔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洒脱。
毕竟眼前这二人,一个是手握重权的他国皇帝,一个是身份尊贵的别国太子,随便哪个跺跺脚,朝堂都得抖三抖,分量重得很。
他收敛神色,恭恭敬敬地对着洛凌尘和南宫祁抱拳行礼,态度诚恳至极:“然在此,真心多谢洛兄和南宫兄的鼎力相助。大恩不言谢,往后我们三国,必然以和为贵,永保和平共处。”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既是对二人帮助的诚挚感谢,也是对未来三国关系的郑重承诺 。
沈璃心中满溢着欢喜,像是春日里繁花盛放,每一片花瓣都写满愉悦。
谁能想到,原本遥不可及、看似天方夜谭的几个国家和平共处的愿景,竟这般顺利地达成了。这份喜悦如同春日暖阳,将她的心照得亮堂堂的。
她眼眸闪烁着憧憬的光芒,暗自思忖,等回到北辰,定要在朝堂上据理力争,凭借自己的影响力,大力促成北辰与这几国建立和平盟交。
届时,各国互通有无、友好往来,边境再无战火硝烟,百姓也能免受流离失所之苦。
往后的日子,她要将全部心力倾注在发展民生上,开垦荒地、兴修水利,让百姓衣食无忧;
加强边防建设,加固城墙、操练兵马,让外敌不敢轻易来犯。
唯有如此,才能让北辰在和平的环境中繁荣昌盛,也能和其他国家携手共进,共同抵御可能出现的外患,为天下百姓撑起一片安宁祥和的天空 。
思及未来,沈璃的目光悄然转向洛凌尘,像只受惊的小鹿,带着一丝羞怯与踌躇。
成婚,这个曾经让她心生甜蜜憧憬的词,此刻却如同被蒙上了一层薄纱,透出隐隐的迷茫。
与洛凌尘携手步入婚姻殿堂,曾经是她心心念念的美好愿景,可如今真到了抉择的路口,诸多现实问题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一想到成亲,那便意味着要离开北辰,离开从小长大的熟悉环境,离开给予她无尽疼爱的爹爹和娘亲。
自幼在北辰的土地上成长,她早已习惯了爹爹的谆谆教诲,娘亲的温柔呵护,那些朝夕相伴的日子,早已在心底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若远嫁璃尘,千山万水将成为她与家人之间的阻隔,往后想见上一面,谈何容易。
沈璃的眉头不自觉地紧紧蹙起,眉心拧成一个小小的“川”字。
她内心纠结万分,一方面是对洛凌尘炽热的感情,那是无数个日夜相处积攒下来的深情厚谊;
另一方面,却是对家人的深深眷恋和不舍。她在这两难的境地中徘徊,不知该如何抉择,满心的愁绪像密密麻麻的蛛丝,将她层层缠绕,找不到一丝解脱的缝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