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当真是极其好用,还要多亏了你,陵容。”
“姐姐说哪里的话,弘曜叫我一声干娘,总不能白叫了。”安陵容将盒子里剩下的香粉都倒进痰盂,“我用了天仙子的花汁,混合在安神香里,烧过便没了,那香灰里看不出不对劲的,但愿四阿哥能好好品尝一下他自己酿成的苦果。”
顺妃道:“他心还真大,敢帮着从贵人做这种事情,我以前就觉得他不是个好的!幸好没动过收养他的念头。”
沈眉庄冷笑了一声:“他有什么不敢的,乌雅氏可是想推他上位的,这样的好机会,他怎会放过?”
顺妃点点头:“齐妃说,四阿哥如今愈发魂不守舍了,前几日和三阿哥一起念书时,还忽然说什么有小鬼,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了。”
“到底年纪还轻,哪里经得住吓?”沈眉庄道,“齐妃母子此次做的不错,三阿哥快选福晋了,齐妃这个做亲额娘的,也该提前参谋起来。”
顺妃点点头 :“我会转告她。不过这些日子从贵人这么受宠,是怎么回事?”
沈眉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他终日看不起女人,被女人算计着栽跟头,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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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这药酒确实不错,朕这几日喝着,总觉得身子骨都好了不少,你父亲很好,朕会叫苏培盛送些赏赐下去。”
从贵人笑着给他又倒了一杯:“多谢皇上。”
皇上看了她一眼,将酒喝下,没过一会突然捂住嘴,不可置信地看着从贵人:“你......来——”从贵人一把捂住他的嘴,外头苏培盛听到了动静:
“皇上?”
从贵人死死捂着皇上的嘴,迅速调整情绪,一句话拐了百把个弯:“皇上~青天白日的,您怎么能这样呢~”
苏培盛脚步顿住,一下子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被捂着嘴的皇上瞪大眼睛看着从贵人,从贵人可不管他,继续说道:“皇上,您别急,嫔妾先为您宽衣~”
苏培盛不敢进去了,他十分尴尬地退出去,心想,皇上这些时日跟从贵人混在一起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难道是表兄妹的缘故?
忽然,外头有一队御林军急匆匆赶来,为首的是富察噶里,三等侍卫,算起来是顺妃的堂叔,也是富察氏旁支,他快步上前:“苏公公,皇上可在?”
苏培盛满脸尴尬地看了看帘子:“富察大人,这......皇上现在有要事啊,大人过会再来吧。”
富察噶里满脸严肃:“苏公公,有人在乾清宫鬼鬼祟祟,似乎是冲着正大光明的牌匾去的,已经被御林军扣下,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公公通禀。”
“此话当真?”
“苏培盛!”里头皇上的声音传来,“可以了,叫他进来吧。”
苏培盛脸上尴尬的神色瞬间消失:“大人,奴才带您进去吧。”
掀开帘子,皇上正坐在榻上,满脸阴沉,从贵人已经被绑了双手,跪在地上,殿内还有一男子,身着轻便的短衫,正是夏刈。
“出什么事了?”
“启禀皇上,乾清宫有人假扮成小太监,在殿内形迹可疑,已被微臣拿下,还请皇上定夺!”
“你怎知他是假扮的?”
“回皇上,那小太监会些身手,瞧着是个练家子,绝非宫中太监!”
皇上抬眼看向从贵人,见对方低着头,一丝反应也无,冷笑了一声:“苏培盛,将人押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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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宫。
“娘娘,富察大人已经进了养心殿了。”
顺妃和沈眉庄对视了一眼:“所以这些时日皇上放松了乾清宫附近的守卫,是有意为之?”
沈眉庄抿了一口茶:“我也是猜测,叫你表叔平日里多注意些,算是以防万一,若真有猫腻,这功劳必然是他的,若没有,也不过花费些时间精力罢了。”
此事,还要感谢苏培盛透露的消息。
皇上连宠从贵人数日,眼看着还有些行迹荒唐的意思,他忌惮乌雅氏,又还不曾如上一世一般迷上丹药,如此行事必然有异,沈眉庄有猜测,但也不好妄下定论,是苏培盛来送赏赐时悄悄提了一句,说皇上把空白圣旨放在正大光明后,还叫从贵人给知道了。
前两日,皇上又私下召见卫临,叫他细细看了从贵人的酒,把可能相克、中毒的所有东西都列出来,以此为依据做了解毒丸。
乌雅氏果真如沈眉庄预料一般,打算直接弑君,扶持四阿哥;而皇上也没有让沈眉庄失望,迎头对上从贵人的算计,准备将乌雅氏一网打尽。
其实从贵人的酒本身就是有猫腻的,瞧着都是温补的药,实际却会损伤皇上的内里,便是配合着卫临的解毒丸,也不能完全根除,皇上若是知道真相,不知会不会后悔看轻了乌雅氏和从贵人。
没关系,卫临不会让他知晓的,他是唯一一个知晓皇上身体情况的人,那酒隐藏得如此深,没看出来也是情有可原;皇上身子受损也是没办法的,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女人害了,寿数十年还是十五年也无所谓,总归到时候了自然会死。
沈眉庄心情愉悦:“就是不知道乌拉那拉氏和乌雅氏在这件事情中牵扯多少了,弑君、谋权篡位,可都不是小事。对了,还有一个四阿哥,他不是想要皇位,甚至不惜帮着从贵人害弘曜吗?乌雅氏为他都敢弑君了,他总不能抛弃自己的盟友吧?”
顺妃笑道:“说起来,四阿哥近日越来越神情恍惚了,他害死了两个孩子,撞鬼也是情理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