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以泽见到刘病的时候,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整个过程好似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见此情形,刘病哭笑两难。
他赶紧走上前去,将王以泽搀扶了起来。
“王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刘病重重的叹了口气,李巍也在身旁出言劝说。
两人一唱一和,这才让王以泽冷静下来。
他赶紧抬起手,重重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瞧我这个脑袋,着实是愚钝。”
“陛下悄悄的来,怎么可以大张旗鼓,差点将陛下暴露。”
王以泽陷入到自责愧疚的境地中,久久不能够抽身而出。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刘病脸上苦笑之意更加浓重。
他倒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没必要为这点事情吵闹太多。
当即抬起手来,与之制止。
“王将军,莫要在朕面前这般客气,有什么话到屋里说。”
刘病带着目的前来,时间不能耽误浪费太多。
等到了屋里,他就该打开天窗说亮话,直入主题。
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图,王以泽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用力的点头答应下来。
没过去多久时间,两人就在屋里详细谈论一些事情。
房门紧紧关上,确保不将动静传出。
李巍只是在外面守着,要有人胆敢靠近,他也能够及时制止。
房间里,刘病来回走动,王以泽心急如焚。
“陛下,末将知道你来此是为了什么,还请相信啊!”
哦?
听他说完这些话,刘病兴趣可谓浓重。
当即将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观察着他脸上神情的变化。
哪怕一丝一毫,极为微妙,那也会在他的注视中。
好在王以泽并没有让刘病感到失望,他这个人性子虽急,却也是遇事不慌不忙,要过大脑。
当下情况就是最好的证明,王以泽耐心的等待着,想要刘病将一些话主动讲出。
既然这个样子,刘病也不必再去绕弯子。
“王将军,朕听说你的家里人,全都惨遭毒手。”
“到底是何人所为?”
这几天的时间里,李巍不断搜罗消息,始终是有一些难以验证。
捕风捉影一般,真真假假,让人难以辨别。
刘病把话讲出,试探意味极其明显,王以泽的脸色不断变化,难看不已。
“陛下,还能有谁?当然是天明教的那些杂碎。”
王以泽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正愁没有发泄的地方。
被刘病主动问起,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机会,得以将真情吐露出。
“陛下,我在此处为官,不求有功,只求无过。”
“如此邪教之徒,他们刚刚出现之时,末将就已经有所察觉。”
王以泽从牙缝硬挤出的几个字,刘病倒也听清楚。
他轻轻点头,就用眼神去示意王以泽继续讲下去。
从始至终,刘病都没有要将其打断的意图。
见他这个样子,王以泽仿佛是更具备了勇气,再不去犹豫徘徊。
“陛下,势头刚刚出现,末将就在努力将其遏制住。”
接下来的时间里,王以泽便将前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全都讲出。
为了能够打击这伙人,他可谓是使出了全部的力气。
可就算是这样,到最后的结果也是差强人意。
什么?
刘病愣在原处,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王将军,你手里可是有兵权的,调动几千兵马不成问题。”
“若是在他们刚有崛起的势头,萌芽之时最是弱小,一举扑灭不成问题。”
刘病所言有理,王以泽很难反驳,只是流露出凄惨的笑容。
他咬紧了牙关,万分艰难的开口。
“陛下,刚开始的时候,末将也抱有如此想法。”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才发现这很不切实际。”
有一些话,注定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王以泽话音未落,刘病脸色就变得难看。
他咬紧了牙关,不断的开口追问。
“王将军,何出此言?”
“回禀陛下,在他们还未壮大之时,就好像泥鳅一般,圆滑无比。”
“末将想尽办法,也不能将他们全部捉拿。”
王以泽懊恼万分,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一定会加大力度。
要是当初不有松懈,恐怕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刘病的心中也不是滋味。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就想让王以泽继续讲下去。
“王将军,固然有一些伤心事,终究是要面对的。”
“若是情况属实,朕会与你许诺。”
刘病以一国之君的身份,在此立下誓言,绝不将天明教的那些头头脑脑轻易放过。
为其报仇雪恨,更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听刘病说完这些话,王以泽眼前一亮,明光不停闪烁。
他用力的点了点头,也知道这种时候该自己派上用场。
“陛下,末将讨贼无功,却招来了他们的记恨。”
“有一日,一伙贼人冲进了末将的府上。”
王以泽已经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饶是如此,他也表现的愤恨难平。
刘病不动声色,耐心的听他讲完。
果不其然,那一伙贼人就是冲着他的家人而来。
目的明显,手段残忍,一夜之间王府老少二三十人全都被杀。
那一日,王以泽因公外出,这才躲过一劫。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末将想要调兵,可……”
王以泽话到嘴边,到最后又强忍住,竟然是受到当地官员的阻拦。
直到那个时候,他才明白天明教已经到了尾大不掉的地步。
完全不是他以一己之力,就能将其彻底根除。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病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对于王以泽来说,根本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王将军,出了如此重大的事情,为何不将消息上报?”
“朝廷也是在最近才得知消息,你该早点……”
刘病痛心疾首,王以泽咬紧了牙关,热泪不断的滚落脸颊。
随着他将实情讲出,刘病才明白整件事情有多么复杂。
“陛下,末将满门被灭,能不向上禀告吗?”
“实在是投状无门,有苦难言啊!”
王以泽抬起一只手,紧握成拳,重重的捶打在自己的胸口处。
泪痕已经干涸,刘病看在眼里,心中太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