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馨没过几天就收到了集贸公司的实习生录取通知,老板姓钱,以前是开货轮的,忙活了大半辈子,在京市码头买了两艘五万吨的货轮。
业务也比较粗泛,一艘做儿童玩具的进出口,一艘做点海鲜品运输。
田馨在校的履历实在漂亮,钱老板是亲自打电话过来问她是不是投错了,他这个小公司,只是跟京财校企的某个小科长喝了几杯酒,才能入围校招企业。
只是想来知名学府碰碰运气,万一真能招到几个人才呢?没成想,竟然真的有田馨这样优秀的大学生来实习。
等到再三确认了田馨确实有这个意愿之后,他在那头笑呵呵的,心满意足地挂掉电话
田馨也收了线,将莲子猪肚汤里的莲子吃尽之后,周妈过来问要不要再给她盛一碗。
“不用了,我已经有七八分饱了。”
田馨用餐桌上温热的湿毛巾擦了擦嘴。
坐在对面的霍霆将手里关于庆华油田最近的账目表一合,“小九,霍氏集团还有家子公司,你要是想去,我让志伟安排。”
“不用了,淮炀,我已经拿到实习岗位了,这学期结束我就过去实习。”
田馨婉拒,下了餐桌就去花园里给那两棵白梨树浇水。
十月份左右,开始缓慢入秋,梨树长高了不少,树干也比往日更加粗壮,枝条抽出来好几根,等熬过了秋冬,到了开年就能开花了。
霍霆吃过午饭之后,去了书房,李志伟随后而至。
田馨一个人闲得没什么乐趣,在花园坐在躺椅上眯着眼晒了会儿太阳,秋日的暖阳远没有夏天那么热烈灼烫。
她躺了一会儿,昏昏欲睡的。
有一道长长的阴影落下将日头都遮了一半。
田馨眯了半条眼缝看过去,霍霆似乎谈完了事情,从别墅里走出来,将外套放在一旁,衣袖卷起三折,走到了那两棵白梨树前,用铁铲给没入土壤的树干松了松土。
平日里,田馨只给梨树浇水。
若论真的用心在养树的,只有霍霆。
“淮炀,你要是累了就过来躺躺。”田馨腾出躺椅一半的位置给霍霆。
男人手里沾了些湿润的泥土,他的白衬衣上也有几抹泥污的痕迹,他眉眼漾着细腻的波光,缓步走到了田馨面前。
女孩还是嫌天光太刺眼,将嫩白细腻的手腕搭在脸上,盖住眉眼,微偏着脸躺在躺椅上,酝酿被打断的睡意。
男人的嘴角扬起弧度,沾着泥土的手摸上女孩柔嫩的脸颊。
田馨不知情,还在他的掌心里蹭了蹭。
直到霍霆抑制不住笑,“花猫。”
田馨瞬时反应过来,立刻从躺椅上坐起身子,男人扬眉,望着她脸蛋上腻白皮肤上沾上的几道泥印子或多或少带着些得逞的笑意。
“淮炀,你...”
田馨伸手抹了把脸蛋,摊手一看,还真有泥垢。
她也没多想,反手将手里的泥垢抹到了霍霆的脸上,然后洋洋得意地笑,“你现在也是啦。”
俏皮的笑意,嘴角扬起的梨涡,倒是将满园花色都比了下去。
男人长臂一伸,将女孩揽进怀里,他点了点她的鼻尖,泥印又印了上去,怀里的小人倒更像只小猫了,“嚣张,敢这么对我的,只有你一个。”
“明明是你先抹我脸上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女孩娇憨肆意,湖泊清泉一般灵动的双眸闪烁。
他不知道何时将初见那个遇到点事就委屈得直掉泪,生活于她处处都是坎坷的田馨养成这样纵情恣意的模样。
但这样也很好。
“蒋谨禾给我送了一对白玉扳指,你要不要去书房试戴一下?”
他虚虚实实摩挲着女孩的耳垂。
“我戴什么玉扳指,老气横秋。”
霍霆挑眉,“他让人带话来,还说你一定会喜欢。”
田馨有了兴趣,“去看看。”
等到了书房,丝绒礼盒就搁在书桌上,男人明显没有什么兴趣,好玩意儿他见得太多,如果不是听蒋谨禾说田馨一定会喜欢,他并不打算提这一嘴。
霍霆往大班椅上一坐,周妈进来沏了壶茶。
田馨打开礼盒一看,确实有两枚扳指,润白得几乎透明,但是尺寸都是男款,一模一样的两枚。
蒋谨禾选的情侣款不是给男女的,是给他和霍霆的。
她冷笑两声,将盒子一盖丢到了刚刚举起茶杯的霍霆的手边,“你确定不是在存心气我吗?”
男人搁下茶杯,眸光一沉,拿起礼盒一眼,瞬间明了。
将盒子一盖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不打着田馨会看这个由头,霍霆也许早丢垃圾桶了。
男人站起身,绕到书桌边,拉起气鼓鼓的女孩的小手,“小九,冤枉,我之前没打开看过,并不知道他是这个意思。”
霍霆的手臂环绕她的腰际,每靠近一厘米,她的身子就软一份,到最后的男人的吻落下,濡湿的唇瓣落在她的唇角。
她早就不想僵持下去,轻声道,“我...其实也没有那么生气...”
霍霆顿了几秒,低笑两声,唇一寸寸延伸,直至覆盖她的整个唇瓣,田馨立刻本能地阖上眼帘。
男人捧起她的脸颊,舌尖挤入唇齿的缝隙,纠缠住她的舌头。
田馨的十指嵌入他的衣衫里,感受着他发热的体温。
“霍先生,李先生要我来跟你说,外头来了位客人。”
周妈的声音在书房门口传进来。
田馨立即将霍霆一把推开,将暧昧流转的气氛打个粉碎。
倒让男人有些猝不及防了,他的指腹抹掉了嘴角的唾沫,睨着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田馨出声,“小九,倒是反应很快。”
周妈在门口站着没走,看着田馨和霍霆齐齐转过身来,两个人的脸上都脏兮兮的,衣服上也是泥印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志伟疾步过来,表情严肃,“老大,门口停着...”
他往书房里一望,又愣了愣,“你们是在泥里去打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