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经不知被束长安噎过多少回了。
如果能给他重新选择,他就算在大街上遇见束长安。
都会转身就 走。
一步比一步快的那种走。
如今只有依靠束长安这个狗东西。
还是个不好哄骗 的狗东西。
束长安撩眼一瞥,觉得皇帝没憋好屁。
她诚实说道:“现在闹成这样,师傅没找着,您不会想让我拿命去拼吧?”
最主要的是,拿命拼,她也未必能拼过啊。
她只是符篆派二十三代传人而已。
又不是大罗神仙。
那东西已经修成了人形,又害了那么多人,早就坠入魔道。
她一介凡人之躯,能做什么?
肉盾吗?
皇帝眉心微皱。
太霄道长云游惯了,有时甚至不在大渊。
一时半会,怕是寻不来。
束长安又扫一眼皇帝,相处的久了就这点好。
皇帝一个细微的表情,束长安都知道他肚子里在安排什么屁。
“既然我师父还没寻到,那我就先回冷宫了。”
话落,束长安转身就走。
皇帝张了张嘴,想要挽留,又不知该说什么挽留。
自登基以后,他自恃天家,行事作风雷厉风行, 不习惯凡事留一线。
在他看来,留一线应是对方该思量的。
也正因此。
他可以命令诸臣为大渊上刀山下火海,死而后已。
却没有理由命令束长安为大渊行臣子之道。
只能眼睁睁看着束长安撑起小包子递过去的油纸伞,消失在暴雨里。
回到冷宫才知道,杜氏和昭贵妃打起来了。
束长安都纳闷了,杜氏没了手都能和别人打架。
“她觉得我没手,进来就是尖酸刻薄动手,我自然要还手。”
杜氏满腹委屈。
早已没了以前的风光傲慢,整个人像是垂死的老人。
束长安拧着眉。
昭贵妃这是瞧见她和皇后打架,有样学样,暴露本性了?
如此看来,丽元娘娘的死,许是真和她有关。
束长安趁热打铁,撬开了昭贵妃的院门。
是的。
撬开。
撬开后,直接登堂入室。
此时将将傍晚,因为暴雨的缘故,房内早已点了油灯。
这是束长安第一次来昭贵妃的院子。
随处可见的杂草。
昭贵妃在这里生活多年,精力和体力都用来夜夜哭嚎。
房里更是脏乱不堪。
天气闷热,昭贵妃房门敞开着。
许是没有想过,会有人来她这里。
她正坐在床边啃一个不知从哪里得来的馒头。
馒头有些硬。
她的费力的左右开弓去啃。
冷不丁抬眼,望着站在她面前的束长安。
整个人怔住了。
“嗝”
她明显的被噎住,急忙走到桌边倒了一碗水。
一口气饮尽。
束长安如入无人之地,寻了张干净的长条凳子坐下,冷冷的望着昭贵妃。
“你怎么来了?”昭贵妃用水顺下去嗓子的馒头,才问道。
束长安唇畔轻启:“我为何不能来?”
昭贵妃又被噎住了,这次噎的是心。
“放心,不是为了杜氏,”束长安先给她吃了颗定心丸:“杜氏恶毒,你就算将人玩死了,我都不会怪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