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搜查
谢沣眉头紧皱,走至镇国公府众人面前,已然端上了未来太子的款,沉声道,“镇国公,赵统领乃是奉旨办事,你们多加阻拦,难不成镇国公府是要抗旨不尊吗?”
江逸一脸从容,缓缓开口道,“并非臣等抗旨不尊,实在是赵统领拿不出陛下旨意,这样无故搜查老臣府邸,是何道理?镇国公府百年来对大胤忠心耿耿,殿下此举,实在是寒了老臣的心呐!”
谢沣冷哼一声,视线轻瞥了一旁的江过,正在双方僵持之时,江过却突然站了出来,走至江逸身侧,挺直了身板,面上带着痛心疾首的神情,“大哥,事到如今,你就如实招来吧,要不然,这镇国公府的百年荣耀,恐怕都会折在大哥的手里。”
“你混说什么!!什么招不招的,大哥何时做过那些事!你让大哥招什么!!!”江遮见江过空口白牙的便开始污蔑,也顾不得平日里的文臣风骨,恨不得立刻上前抽他几个大嘴巴!
江过也不躲不闪,反而忽的一下跪在谢沣身前,义正辞严道,“殿下,事到如今,臣知晓定不能再包庇镇国公犯下的错事了,臣愿以自身性命起誓,镇国公与南蛮往来密切,时有密信往来!只愿殿下看在臣大义灭亲的份上,留臣妻女一线生路!”
说罢,江过就差将身体伏在地上,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这话说的,义正言辞,仿佛他只是为了妻女性命这才大义灭亲的好父亲,好臣子,江月眠在旁冷眼看着,心中感叹江过倒真还是演戏的一把好手,若是将他送去天香楼,最当红的奸角应当是他才对。
谢沣也作势上前,准备亲自扶江过起身,只是他本就有苦难言,这样躬身的姿势让他不可要说的地方再次雪上加霜。
强忍神色,继续和江过演完这场大戏,只见谢沣一脸惜才的开口道,“江大人大义灭亲,实乃为臣典范,大人放心,若是此次真的查出镇国公私通外敌,当计江大人头功一件!”
说罢,眼神便已经示意身侧的官兵开始动手搜府,江淮川是武将,顿时上前一步挡在了赵统领身前怒道,“你们若要强搜,得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二哥,先别急。”
江月眠出声劝阻,盈盈走上前,朝着谢沣行了一礼,有理有据的说着,“睿王,臣女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沣看向江月眠,眼中带着征服欲的同时,又闪过一丝探究,先前谢沣只当她是每日只知道吃喝享乐的世家女,却未曾想过,就连魏令仪都栽在了她的手上。
颇有些戒备的盯着她,“江九姑娘但说无妨。”
江月眠轻轻抬起眼眸,不急不缓地说着,“睿王殿下,您今日如此大动干戈,仅凭江过一人之言,是否太过草率?”
“再者,镇国公府乃是大胤百年世族,又得顺帝恩宠,下嫁长公主,我江家已是繁花锦簇,何必做出私通外敌之事?”
谢沣微微眯眼,刚要反驳,江月眠又接着道,“倘若真如江过所说,那为何江过方才不开口,反而在睿王出现在镇国公府之后才开口揭发,难免会让人觉着有人互相勾结,企图暗害镇国公府。”
江过听了这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忙喊道,“江月眠,你莫要替你父亲狡辩,你闺阁女儿家,又懂什么朝堂政事,我分明亲眼看到过大哥和南蛮通信的信件!”
江月眠冷笑,旋即开口道,“既然二叔坚持,今日不让睿王殿下搜府,这事情恐怕也难以善了。不如就让殿下搜府,也好还镇国公府清白。”
江月眠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只是……”江月眠语气一顿,随即继续道,“有件事还是事先说明的好。”
说罢,江月眠看向人群中的秦御史,朗声开口道,“秦御史为人素来公正,又是天子近臣,小女想请秦大人做个见证。”
秦御史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原本今日只是过来同镇国公切磋棋艺,谁能料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不过,镇国公棋品不错,人品更佳,秦御史也相信他是受人污蔑,于是站了出来,轻抚胡须,一脸义正辞严,“江九姑娘,老夫可以做这个见证,但一切都需按规矩行事。”
江月眠看向谢沣,继续道,“今日搜府,秦御史一同参与,若搜出证据,镇国公府自然是抵赖不得;但若搜不出,还请殿下严惩造谣之人。”
“至于殿下您……镇国公府好歹也是百年望族,若是殿下今日搜不出什么,我等自然是要告去紫宸殿的。”
“那是自然。”谢沣对自己的计划十分有信心,江过已经将那些伪造的信件都放在了实处,多一个秦御史和少一个秦御史又有什么区别呢?
官兵们已然开始搜府,谢沣脸上依然带着笑意,视线不住的打量着自己面前江月眠。
心中冷笑,果真是不识好歹,若是她江月眠能够看清形势,也会知道嫁给自己做侧妃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她自持身份,瞧不起自己,却想不到只待证据确凿,定了镇国公府的罪。她江月眠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县主,只是掖庭最为卑贱的奴婢。
待她充入教坊司的那一日,自己一定去好好的捧捧她的场!
心中这么想着,视线也越发的淫邪起来,一旁的江淮川见状,恨不得上前去将他的眼睛剜出来。
江月眠却不慌不忙,反而勾唇笑的明媚,轻声道,“搜府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不如睿王请上座,敛秋,去给睿王殿下上杯好茶来。”
昨日折腾了一宿,那处又时不时的传来痛意,谢沣也实在有些坚持不住了,便也顺着江月眠的话落座。
只是他在落座的瞬间,他那龇牙咧嘴的样子还是没逃脱江月眠的眼睛,江月眠强忍下笑意,看来,自己交代谢行舟的事情,谢行舟办的不错~
敛秋动作也快,不过片刻,便端上一盏热茶,躬身递向谢沣。
若是换了旁日,谢沣自然是不会饮那杯茶,只是眼下情况不同,这杯热茶于谢沣来说,可是救火的及时雨。
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只觉那处的痛感也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