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寒面色凝重地离开了病房,随后掏出手机拨通了江静心的号码。待电话接通后,他言简意赅地道:“帮我联系一位心理医生。”
电话那头的江静心听到这句话后,先是一愣,紧接着竟兴奋得难以自抑起来:“哈哈,陆少爷啊,您这是终于肯承认自己是个变态啦?”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死一般的沉默。
虽然陆瑾寒并未开口,但那股仿佛能穿透手机的寒意却让江静心的笑声戛然而止,瞬间变得干巴巴的。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于是赶紧闭上嘴巴,老老实实地应道:“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办!”
就在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江静心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内心的好奇,小心翼翼地追问了一句:“那个……是姜小姐出什么事情了吗?还是说风刑还没被抓住?”
陆瑾寒默了默,简短的回了句‘抓住了’,然后便毫不犹豫地结束了通话。
此时,病房外的走廊里,小季正靠着栏杆静静地站立着。
看见陆瑾寒从病房走出来时,立刻挺直了身躯,恭敬地唤道:“陆哥。”
陆瑾寒微微颔首示意,算是打过招呼。
而小季则忍不住朝病房里面瞄了一眼,压低声音关切地问道:“姜小姐她……还好吧?”
面对小季的询问,陆瑾寒不禁有些走神。
姜清梵究竟算不算还好呢?
表面上看去,或许一切都还算正常。
可实际上,内里是不是早已经千疮百孔,谁也无从得知。
想到这里,陆瑾寒的心不由地揪紧了几分,心头杀意倍增!
他寒声问:“人死了吗?”
小季知道他问得是谁,忙说:“没死,捡回了一条命,警官那边来要人,我找了个‘替身’过去应付了。”
陆瑾寒嗯了声,说:“带路。”
——
VIp病房内,风刑犹如失去生命活力的尸体一般,软绵绵地瘫睡在床上。
尽管他已经从昏迷中苏醒,但此刻却毫无生气,只是百无聊赖地仰望着洁白的天花板,看起来思绪似乎飘向了远方,让人看不出来他此时究竟在思考着什么。
或许是在想怎么脱身,又或者是在想怎么算计他人。
他那身满是鲜血的衣服斑驳不堪,没人给他换,医生把他抢救过来后,小季就不由分说的把他带过来了,从头到尾没有让任何人跟他接触过。
可是说是小心又小心了。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小季透过玻璃窗看到他这副样子的时候还有点心虚,下意识去看陆瑾寒的脸色。
还好,后者没什么表情。
小季只能祈祷自己能够将功补过,那么等回去之后,他可以少受点苦……
陆瑾寒面色淡漠地看着病房里的风刑。
风刑连头上也布满了血迹。
由于失血过多受伤过重,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近乎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蜡黄色,看上去仿佛随时都会咽下最后一口气,行将就木般,虚弱至极。
这番模样,和他之前所查到的资料的形象大相径庭。
可见在游轮上,他受了不少磋磨。
风刑虽然虚弱且无聊,但看起来丝毫没有因为落在他人手中而感到害怕担忧,他太闲适的。
闲适的让人不爽!
陆瑾寒一个示意,小季赶紧打开病房门。
陆瑾寒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径自走进了病房,跟在他身后的小季见状,本能地上前一步,想要贴身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然而,还未等小季靠近,便听到陆瑾寒冷冰冰地开口说道:“都出去。”
这句话犹如一道不可违抗的圣旨,话音刚落,不仅小季乖乖地退出了病房,就连守在门口负责监视风刑一举一动的保镖们也纷纷向后退开了一些距离。
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自家老板这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与风刑单独商谈。
而他们只需要安静听命令行事就可。
至于陆瑾寒的安全……如果说风刑能在自家老板的眼皮子底下逃走,或者打过他,那他们几个全上,都不是对手。
随着病房门缓缓关闭,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一片异样的安静之中。
陆瑾寒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向病床旁边的沙发上落坐,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紧紧锁定着病床上的风刑,那目光冰冷刺骨,仿佛看的是一具毫无价值的尸体。
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庞此刻没有丝毫表情,宛如一尊完美无瑕的雕塑,让人难以窥探其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饶是风刑,此刻竟然也被陆瑾寒那冰冷刺骨的眼神盯得脊背发凉。
然而,他毕竟不是等闲之辈,即便内心有些许恐惧,表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自若。
他就那么放松地躺在那儿,甚至还带着一抹嘲讽的笑容,微微勾起嘴角,语气充满挑衅和不屑:“陆总真是好手段啊,居然能背着清梵做出这么多事情来。要是她知道了你在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呵!”
风刑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就在这一瞬间,原本站在不远处的陆瑾寒犹如一道闪电一般迅速逼近,速度快到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只见陆瑾寒伸出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牢牢地扣住了风刑的脑袋,就像是扣着一个篮球,下一秒,毫不留情地将风刑的头部狠狠地朝着坚硬的墙壁撞击而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整个房间似乎都为之颤抖了一下!
刹那间,墙壁上飞溅起无数鲜红的血花,星星点点地洒落在周围的地面上。
仔细看去,那原本光滑平整的墙面竟然硬生生地裂开了好几道细微的缝隙,仿佛是受到了巨大力量冲击后的惨状,如同蜘蛛网般扩散开。
突如其来的重创令风刑则发出了一声沉闷的低哼,但仅仅只是这么一声,剩下的所有想要说出口的话语都被陆瑾寒这突如其来且极其暴力的举动给生生的逼回到了肚子里。
在那短暂的几秒钟时间里,风刑感觉自己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阵接一阵震耳欲聋的嗡嗡声响彻耳边。
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经看到了那条通往黑暗地狱的道路正在向自己缓缓敞开。
过了一会儿,也可能是过了很久,当风刑的意识逐渐回归清醒时,他才清晰地听到陆瑾寒那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冰冷声音冷冷地传来:“你也配叫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