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们定遵殿下旨意!”春梅和冬雪忙恭敬回道。
司景煜正欲起身离开,春梅突然想起什么,拿出了一封密闭的信。
“殿下,这是娘娘十数日前让奴婢转交给您的信。”
“十数日前?...当时母妃身在宫中,有什么事不可与孤当面交代,为何要写信,还托你转交?...”
司景煜接过信,一脸惊诧地问。
“娘娘当日对奴婢说,这封信只是寄存在奴婢这儿,以防不测的。
若娘娘一切安好,这封信便无需交给殿下。
奴婢很惊讶,问娘娘是否思虑太重了,怎会做此安排。
娘娘说,只是以防万一,万事有个准备总是好的。
奴婢当时很不解,觉得娘娘此举委实没有必要,可未曾想...”
春华说着有些哽咽,难过得收住了话。
司景煜闻言更诧异了,仿佛她的母亲早料到自己会遭遇不测一般。
他颤抖着双手拆开了信,熟悉的字迹和话语跃然纸上。
吾儿景煜:
当你收到此信时,为娘定已不在人世,心里纵有千般不舍,亦不得不与你作别。
为娘去后,你定要坚强,莫要过度哀伤,须知你的安好,才是为娘最大的牵挂。
娘此际有一重要之事相告,神机军统领肖和,乃忠义之士,可堪信任。
此人曾受为娘恩情,且他为人正直,武艺高强,亦有谋略,在军中颇具威望。
日后你若身处危难,遭遇困境,尽可向他求助,他定会念及旧情助你。
娘深知这宫廷之中,波谲云诡,人心难测,你孤身一人,为娘实在放心不下。
无奈之下,才将后事托付于肖和。日后有他在旁辅佐,为娘心里方能稍安一些。
为娘虽已离去,但魂灵会一直伴你身侧。望你能平安顺遂,达成心中所愿。如此,为娘在黄泉之下亦能含笑。
司景煜读完这封不算长的信,眼泪已填满眼眶,泫然欲滴。
他没想到,他的母亲被这般迫害,猝然离世,却已经将后事都安排妥当。
她此生这般凄惨艰难,却从未放弃替自己周旋筹谋。
可司景煜却未能照顾好他的母亲,他此番心痛得仿佛碎裂了一般。
“殿下节哀!...娘娘还吩咐,殿下看完信之后,记得将此信焚毁。
切莫留念,徒增伤感,更要防备他人窥得此信。”春梅忙叮嘱道。
“孤知晓了!...”
司景煜仔细地将信收了起来,信上的寥寥数语,他虽已刻在了脑中,可他如何舍得将此信烧了?
他微微舒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一些,便起身回了寝宫。
司景煜躺回床上后,却再难入眠,不仅是因为身子不适,心里的疼痛才足够煎熬。
也许在旁人眼里,这些年是他在保护和孝顺桑书婉,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并且得了太子的头衔,何尝不是桑书婉为了他在宫中拼命隐忍周旋换来的?
在司景煜的心里,此生只有两个重要的女子,母亲和心爱之人。
如今,母亲已然失去,他不可再让心爱之人为了他遭遇不幸,甚至身陷险境。
于是,他用了一夜的时间,在心里暗暗做了决定。
翌日一早,璃月去婉和宫看司景煜,却被宫门口的守门太监拦在了门外。
“回公主,太子殿下吩咐,他眼下正值守丧期,身子亦不适,不便见公主。”
“大胆!...以公主与太子殿下的关系,殿下怎会如此吩咐?!”
春华很是不解,只以为是这个奴才会错了意,或是受谁的指使,在故意刁难璃月。
“殿下确实是这般吩咐的!...
奴才只是按照主子的意思当差,姑姑莫为难奴才啊!”守门太监委屈道。
璃月想起昨晚离开前,司景煜对她说的话。
她辗转反侧了一夜,没想到司景煜对她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
她有些生气,更觉得委屈,一时便没了心力与这守门太监再多待做纠缠。
“算了春华!...想必公公不可能假传旨意,定是殿下的意思没错。
既然殿下不肯相见,咱们这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