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走上前去,发现这本书竟然没有封面,没有标题,它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记录用的笔记本。可是究竟如何,他要亲眼看见才能知道。
所以,他翻开了书的第一页。同时,也第一次打开了黑暗世界的大门。
“这……这上面?森潘罗斯家族的成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根本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进阶版的花名册。上面记载了很多人的出生年月、身高体重、个人喜好等一系列问题,被记录在上的人毫无隐私可言。但奇怪的是,按照科雷所说森潘罗斯的家族成员不是应该已经改名换姓,不为人知的消失了吗?可为什么……
“对哦,不为人知……除了国王,国家里面谁能做到这点?”
乌鸦继续在这花名册中寻找蛛丝马迹,这其中有比较引人注目的一栏,它在每个被记录者信息的末尾,名为“储存量”,颇为新奇的名词。
“伊·森潘罗斯,储存量为三根树人身上的活木,外加一杯水人的脚(中补);皮·森潘罗斯,储存量为五根树人身上的活木,一块石头人的石板,外加一捧泥人的碎屑;艾·森潘罗斯,储存量为三杯水人的体液(中补)……现已处死!”
诸如这样的记录还有很多很多。这“储存量”一栏光是读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乌鸦知道,这些都是魔物身上的东西。联想到那两个守卫,外面和这里的木箱,以及这里的地理位置……乌鸦做出了一个最坏,同时也是最为合理的猜想。国王陛下,他……
“喂,别动!”
乌鸦感觉到一把手枪从后面抵住了他心脏的位置,而这熟悉的声音……
“你是,国王?”
“不称呼我为陛下,看来我在你心中的形象确实崩塌了呢。”国王没有掩盖事实,很痛快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很奇怪不是吗,印象中我们并没有见过面,而你却听声音一下子就认出了我,果然如同阿尔迪莫所说,你确实知道些什么。”
“阿尔迪莫吗?哼,你们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没想到国王会与魔物联手对付自己的子民,我死的不冤!”现在这种情况乌鸦已经不考虑别的了,他要先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国王,以及魔族。
“哎呀,他也只是说你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感觉你好像是知道些什么,看来你好像早就知道他们不是人类了呀。不过陛下我呢是个比较爱才的人,不问你为什么知道这些,我可以给你悔过的机会,如何?有想获得的力量吗?有想要杀的家伙吗?我都可以满足你哦。”
“呵,也不是不行,说来听听!想杀掉的家伙,在我这里可是数不胜数呀!”
“哈哈哈,倒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家伙呀!接下来的这些话,你可要仔细听好了!”
这段故事,还要从人类刚刚取得胜利,维克他们渗入了王国的时候说起。
维克告诉国王,他们破解了不死魔法的奥妙,可以让人实力大增,青春永驻。再三的劝说终于让这位一国之主动摇,他选择喝下了维克送来的红色饮料,以及一株野草。
那红色饮料就是维克的血,那株野草来自于血雾森林中的死地。
国王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同时也完全知晓了维克的目的。他没有暴怒,而是选择了去接受上天的馈赠。自此之后,他与维克之间就好像达成了某种契约。国王颁布法令,让子民成为猎魔人,并根据维克的要求让他们进入森林,充当魔物的饲料;而维克则会给国王献上自己族人的血液,因为在他的眼里,人类,始终是最好的补品。
国王还收编了落魄的贵族——森潘罗斯家族,让他们和他一起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起初,他们还有人反对,但是时间一长,就再也听不到反对的声音。这之中除了必要的手段之外,就是那一个个木箱了。
小补,中补和大补。“大补”的只有上猎魔人的血,是国王独享的美味;“中补”的则是一些罕见魔物,比如说水人;而“小补”最常见的就是树人,这些东西听话还好处理。它们杀了人类,吸收了魔力,等到他们吃地饱饱的时候维克一族学会杀掉他们,将其身躯送到这里来。当然,肯定不是维克亲自动手。
吃下这种并非食物的东西是很痛苦的,但是它所带来的享受盖过了它的痛苦,以及风险。人类吃下这些东西,其魔力化为己用,但身体也会被腐化,逐渐失去人形。“小补”“中补”之类只要不一次摄入过多就不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而上一次卡雷斯特端过来的“大补”红色液体,就足以让没有做好防备的人类畸变而死,这种畸变,其实也就是人类驾驭不了庞大魔力的表现。而当一个人身体的畸变达到了极限,魔力无处可去的时候,就是维克一族享用午餐的时候。这种天衣无缝的计划,他们已经干了五十年之久。
“怎么样?这个提议不错吧?”国王的手枪依然抵住乌鸦的心脏,右手却从右边递过来一个瓶子,那里面装着些水,当然,也只是看上去是水。
国王想要收编乌鸦也绝非一时的头脑发热,他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行为举止远超常人的家伙,他真的,就好像提前知道一些东西一样,比方说阿尔迪莫他们是魔族。这种天才,白白死掉属实可惜。倒不如收为己用再加以培养,假以时日,定能为自己除掉那该死的眼中钉——遗迹里面的那个老鬼!
“毫无疑问,你是个聪明人。但你也早就在我的监视之下,并且最终在这里得以碰面。”王国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应该不用我说明了吧?拒绝我的后果。”
乌鸦尽量抬起眼珠子看了看,果然,先前的那些脚步声现已出现在了四面八方,把自己给团团围住。有些能看出是两只脚,有些则是三只,还有几个,根本看不出来那东西是脚。他知道,如果自己拒绝了国王那毫无疑问就会死,这根本不是在问自己的意见。死?这倒是无所谓,他已经知道了世界的真相,这样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了。只是,他还想再见一个人……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国王口中的维克!只有见到他,我才能知道该如何在下一次打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