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的我心里不由得暗自哆嗦了一下。不由得偷偷瞄了一眼杨晨露。
而这时,我无意中发现杨晨露的姑妈朝我投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眼神。
这抹眼神被我极其准确的捕捉到了。
也许是心有灵犀的缘故,我从杨晨露姑妈投来的这抹眼神里一下悟出了点什么。
在我偷瞄杨晨露的时候,我还真的感觉此时的杨晨露似乎真的有被迫害的臆想症。
当我捕捉到杨晨露姑妈投来的这抹眼神后,我越加确定了杨晨露是患有臆想症的人了。
所有的心理暗示都让我把杨晨露朝着患有臆想症的方向确认!
于是我又将目光朝着杨晨露的姑妈看了一眼。
杨晨露的姑妈这时已经不再看我,而是又朝杨晨露说道:
“晨露,你先不要用这么仇视的眼神和心态对你的姑妈好不好?我们能不能再平心静气地把相互之间藏在各自心中的心里话说出来。我是你的姑妈,唯一的亲姑妈。你妈不在身边,我就是你的妈啊!我们之间应该有隔阂吗?你现在对姑妈很猜忌,对不对?但你并不能确认姑妈就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对不对?”
在杨晨露姑妈一连串的追问下,杨晨露显出了抗拒和焦躁的情绪,朝她的姑妈喊道:“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杨晨露身上的狂躁情绪开始显现。
而说完这番话的杨晨露的姑妈,这时又不经意地朝我这面瞟了一眼。
此时的我,对杨晨露和她的姑妈投来的眼神都变得极其的敏感。特别是对杨晨露姑妈投递过来的眼神,我更是敏感。
我一下子就从杨晨露姑妈投来的眼神里领会到了其中的要义。
杨晨露的姑妈是要让我和她结成联盟,把患有臆想症的杨晨露控制住。
其实,杨晨露的姑妈刚才看似在跟杨晨露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在话里面朝我发起了暗示。
我是真的开始严重怀疑杨晨露有间歇性的心理疾病,不然她是不会采取用五花大绑的方式对付她的姑妈。
我一直就觉得杨晨露对她的姑妈进行这种五花大绑的行为是透着某种行为上的怪异的。
而现在的种种迹象表明,杨晨露是真的患有臆想症。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还真得帮杨晨露的姑妈一把。
要是等到杨晨露的这种臆想症发展得越加严重的时候,还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呢……
于是,在杨晨露的姑妈朝我又投来暗示的目光的时候,我终于果断地朝杨晨露下手了……
我上去,从后面用手臂一把将杨晨露薅抱在怀里,并死死地箍抱住她,同时对一旁的伍子胥大声喊道:“伍子胥,赶紧找一根绳子过来,先把杨老师捆住再说!”
猝不及防被我抱了个瓷实的杨晨露很被动地扭过头,一脸懵懂地盯着我,却并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挣扎。
而伍子胥这时也急得抓耳挠腮地朝我大声喊道:“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怎么……怎么在大白天的去抱人家杨老师?你个二流子,你羞不羞嘛!还不赶紧给老子放手!要是让杜志康看见,他不弄死你才怪,赶紧给老子放手……”
说着,伍子胥跑上来朝我使劲踹了一脚。
挨了伍子胥一脚的我心里虽然恼羞成怒,但是却还是朝伍子胥大声喊道:“你废什么话?赶紧去找绳子,先把杨老师绑住再说……”
而已经从懵懂的状态中回过神的杨晨露这时却边用手要掰开我箍抱着她的手,边朝我说道:“夏志杰,你撒手!赶紧撒手!”
掰不动的时候,还用手使劲打了一下我的手背。
可是我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根筋了,杨晨露越是用这么冷静的语气朝我说话,我越是感觉到杨晨露的精神不正常。
谁在这个时候会表现的这么冷静?
于是我紧紧箍抱着杨晨露地说道:“杨老师,你不能讳疾忌医,有病就得治。而且,你的这种病需要人为的干预和疏导。所以我……”
被我箍抱得不能动弹半分的杨晨露依旧异常冷静地朝我说道:
“夏志杰,你撒手!听见没有,是你有病,不是我有病……”
见踹了我一脚不奏效的伍子胥这时开始在地上踅摸要攻击我的家什。这家伙竟然在地上捡起了一块有棱有角的拳头大小的岩石块!
我心里一凛,预感到伍子胥手里攥住的这块岩石要是招呼在我的身上或者脑袋上,我是根本吃不消的。
这家伙可是一个不计后果的傻子!
这时杨晨露的姑妈朝伍子胥大声呵斥道:“伍子胥,你究竟想帮谁?赶紧过来帮我解开身上的绳子!听见没有?”
杨晨露朝伍子胥呵斥的声音变得异常的凌厉。完全就是发号司令的那种。
伍子胥就像是被电击了一下似的,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愣了一下,还真的上去帮杨晨露的姑妈解开了捆绑在身上的绳索。
见伍子胥解开姑妈身上的绳索,杨晨露也放弃了要从我箍抱着的双臂里挣脱出来的企图,又扭转头地朝我不置可否地一笑,同样异常平静地说了句:
“夏志杰,你的脑瓜子反应也太快了一点……我是真的服你了。”
有了杨晨露的这句话,我越发沾沾自喜地认为我在一刹那间做出的这个决定是极其的正确英明的了。
连杨晨露本人都对我的这个决定给予肯定和表扬了。
于是我用宽慰的语气在杨晨露的耳朵边小声说道:
“杨老师你放心,我和你的姑妈都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们这样做,都是对你好!”
杨晨露依旧用很平静的口吻对我说:“你真的确定是对我好?”
我来不及回答杨晨露的这句话,更来不及品味杨晨露这话里的意思,被伍子胥松了绑后的杨晨露的姑妈已经提溜着绳子走上来了……
杨晨露这时朝我说道:“你撒手,我不会做多余的反抗的,我认栽了……”
我不放心地说:“你真的不要反抗。我们真的是为你好。等你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就把绳子给你解开。”
说着我还真的松手了。
从我的手臂里解脱出来的杨晨露这时规规矩矩地将双手伸到她的姑妈面前,朝她的姑妈说道:“姑妈,你绑吧,成王败寇,自古如此。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把夏志杰给策反了……”
杨晨露的姑妈说的话居然也跟我说的话如出一辙,朝边给杨晨露的身上绑绳子边说:“晨露,你真的不要怪姑妈,姑妈真的是为你好。姑妈之所以要绑上你,是怕你不受控制地又做出出格的事情。你这病,是有家族遗传史的。姑妈其实就是怕你遗传了这种家族病!没想到你还真的就遗传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杨晨露却突然脸色陡变地朝她的姑妈怒斥般地说道:
“谁说我们家族有这种遗传病了?造谣!”
杨晨露的姑妈对杨晨露的怒斥不以为意,反而朝我笑了笑地说道:“你看,还不承认?有病就得治,你说是不是?”
一旁的我越加确认杨晨露是真的犯病了……
我用颇为同情的眼神看着杨晨露。
这么绝色天骄的一个女子,怎么就会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我的内心一时间有点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杨晨露却朝中我露出倔强的微笑,对我刚才冲她做出的冒犯行为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将杨晨露绑了个结实的杨晨露的姑妈这时也朝我说道:
“夏志杰,你还真不愧为夏尚儒的儿子,脑瓜子不光反应快,做出决断的能力也很强。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男子汉!”
我这时却朝杨晨露的姑妈说道:“杨老师姑妈,你……能不能绑松点,我觉得你把杨老师绑得太紧了点。她也许只是轻微的犯病,不用这么五花大绑的……”
杨晨露的姑妈朝我说道:“绑得是紧是松我有分寸的。这个你不用操心。”
而杨晨露却朝我愠怒地狠盯了一眼地说道:“你才犯病了呢!夏志杰,你给我听好了,这笔账我给你记下了!”
我极为尴尬地冲杨晨露笑了一下,算是默认了自己欠下的的这笔人情债。
其实我真的没有想到的是——杨晨露和她的姑妈在给人身上绑绳子这件事,都显得很专业。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绑得出来的样式。
当把杨晨露绑了个结实以后,杨晨露的姑妈让我在原地等她一下,然后就转到了花岗岩石的另一边去了。
杨晨露这时朝我说道:“夏志杰,你现在放了我还来得及,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真的……”
杨晨露越是这么说,我越是觉得杨晨露说的话里透着臆想症的成分,跟正常人不大一样。
于是我只要抱歉地朝杨晨露说:“杨老师,你别把话说得这么严重好不好?我和你姑妈其实都是为你好的。你姑妈等会儿一定知道该怎么给你进行心理疏导,你放心……”
“你才需要心理疏导!你这个傻瓜!”杨晨露朝我小声骂道。
但是,此时的我却很受用杨晨露对我这样的呵斥和责骂。特别是“傻瓜”这两个字从杨晨露的嘴里说出来,并不偏不倚地落在我心坎上,我觉得别有一番新意,格外受用!
伍子胥这时站在我和杨晨露的面前,看看我,再看看杨晨露。
这傻子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古古怪怪的。
杨晨露又朝伍子胥说道:“你也是,关键的时候比谁叛变得都快。杜志康是白照顾你那么多年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让杜志康知道了你这么对我,看他怎收拾你!”
被杨晨露呵斥了一顿的伍子胥冲着杨晨露呵呵傻笑道:“我又没有叛变杜志康。我叛变的是你,呵呵……”
“叛变我就是叛变杜志康,你这个傻瓜!”
杨晨露又叫伍子胥傻瓜,这就让我的心里有点不得劲儿了。
特别是她说出的“叛变我就是叛变杜志康”这句话,让我的心里更不得劲儿了。
这又关杜志康什么事儿了?
我心里升起了一股浓浓的醋意。
过了一会儿,杨晨露的姑妈从花岗岩石的背后转了出来,人一下子就被收拾得妥妥帖帖的了,原本有点衣不遮体的旗袍恢复到了婀娜妙曼的样子,身体该鼓起来的地方鼓起来,该收起来的地方收得妥妥帖帖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波浪状的卷发也梳理得情韵生动。
我一时间眼神有点发直了。
这使我突然间联想到了熟透了的桃子!
这半老徐娘的韵味跟杨晨露芳华正茂的韵味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韵味!
杨晨露的姑妈落落大方的走到我的跟前,情韵生辉地朝我说道:
“好了,在这里磨蹭了整整一天一夜了,我们还是回到我的那几间茅草屋去吧。晨露你也真能折腾的,要不是夏志杰反戈一击,我还真的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太能瞎胡闹了!”
我这时却朝杨晨露的姑妈说道:“杨老师姑妈,我记得刚才杨老师跟我说,迷魂凼里的那片芦苇荡是暗设着水旱八卦阵的,真有这件事吗?”
杨晨露的姑妈朝我轻轻一笑地说道:“这些话你也信?她要是很你说这片芦苇荡里埋伏着千军万马,你会不会也相信?你脑子是拿来干什么用的?”
“可是……”
“没有那么多的可是。年轻人,有时候听别人说的话你得自己过过脑子。我在这里面住了那么久,这里面是怎么样的我会不知道?我是真的都有点服你了,走吧,傻小子!”
说完杨晨露的姑妈率先抬腿就走。
看着杨晨露的姑妈走路时的背影,我私底下情不自禁地又心动了一下。
这根本就是一个顾盼生辉的亭亭玉立的少女的背影啊!
这时,背对着我的杨晨露姑妈又朝我说道:“对了,夏志杰,以后你别一口一个杨晨露姑妈地叫我了,你就直接叫的耘嬢就行了。以前你父亲叫我耘娘,你现在叫的耘嬢,呵呵……杨晨露姑妈,杨晨露姑妈地叫我,你也不嫌叫得麻烦。”
“好的,我记住了。”
“记住,是耕耘的耘。”杨晨露的姑妈强调道。
在跟着杨晨露的姑妈按原路返回的过程中,我又刻意观察了一下伫立在桃源里的这些形状各异的巨型花岗岩石。
说来也奇怪,或许是少了心理因素的干扰,我又觉得这些花岗岩石完全都是呈自然的状态分布在这片桃林里的,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有人为干预过的痕迹。
我有点怀疑我刚才是不是受到了杨晨露的某种心理暗示,也产生轻微的臆想了,所以才看出这片出现在桃林里的花岗岩石的不同之处。
当然,伍子胥刚才说的什么暗门,也许就就更是一种臆想了。
我们一行人又回到了原来升起篝火的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距离芦苇沼泽很近,杨晨露撑的那条鱼老鸹梭子小船仍旧静静地泊那儿,显出一种别样的宁静。
杨晨露的姑妈——耘嬢上去熟练地解开拴在临近岸边的一棵桃树上的绳索,然后上了船。
我搀扶着杨晨露也上了船。
杨晨露这时的臆想症似乎得到了很好的缓解,我搀扶她的时候,她显得非常的配合,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抗拒。
伍子胥原本也想跳上鱼老鸹梭子小船的,可是耘嬢却止住了伍子胥地说道:“伍子胥你就不要再上来了,船太小,载不动你了。一会儿我把他们撑过去以后再过来接你,好吧……”
可怜兮兮站在岸边的伍子胥嘟噜着嘴地说道:“那好吧,一会儿你可不要把我忘在这里了。晚上这里可是有好多大猴子的。”
已经撑动鱼老鸹梭子小船的耘嬢哄小孩子般地朝伍子胥笑道:
“你放心,耘嬢是忘不了你的,一会儿我就撑船过来接你。只是你不要乱跑哟!一会儿我撑船过来找不到你,你可就别怪耘嬢没有过来接你了……”
伍子胥是眼巴巴地看着我们的这条鱼老鸹梭子小船消失在芦苇荡里密布着的水道里的……
对于密布着错综复杂水道的芦苇荡,耘嬢显然是对这里面密如蛛网般的水道再熟悉不过了。
我被耘嬢撑着的鱼老鸹梭子小船在芦苇荡里绕得快要晕头转向的时候,鱼老鸹梭子小船冷不丁地被撑出了一丛芦苇,眼前突然间豁然开朗,那几间熟悉的茅草屋赫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看到出现在眼前的几间茅草屋,我的心里情不自禁地生出了一种久别重逢般的喜悦,从坐着的鱼老鸹梭子小船上站了起来,巴不得一下子就跳到茅草屋子前面的甲板上去。
而甲板上,怪物似的罗茨正在逗弄做那条中华田园犬。
见到我们的鱼老鸹梭子小船,罗茨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扔下和它一起玩耍着的中华田园犬,呲溜一下就溜进了甲板下的水道里不见了踪影……
这家伙也许怕的是我。
我又搀扶着杨晨露上了岸以后,耘嬢果然不没有失言,又要撑了船回去接留在桃花岛上的伍子胥,临走的时候特别吩咐我把绑住杨晨露的绳子松了。
等耘嬢撑着鱼老鸹梭子小船消失在芦苇荡的水道里的时候,被我松了绑的杨晨露活动了一下被绑得有点僵硬的胳臂,随后冷不丁地朝我一竖大拇指,并面露喜色地朝我说道:“夏志杰,你小子的反应是真快啊!没想到你这么能演……”
我被杨晨露的话顿时弄糊涂了,一愣地说道:“我演什么了,我什么也没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