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先生……”
楚辰安回想起方才那一闪而逝的雷光,显然是有人用五雷之法将几人周身包裹,用以隔绝黑暗的侵蚀。
而这大坟之中有雷法神通又姓黄的,应该只有不久前与他一同进入此地的黄镇邪了,可是这戴头巾和背黑锅的人之前却没有在往生客栈见过。
楚辰安主动向正在刨坑的两人开口道:
“敢问这黄先生可是黄镇邪前辈?”
其中那个背黑锅的点头道:
“好像……的确是叫黄镇邪。”
黄镇邪帮助过楚辰安,所以对于他的为人楚辰安还是信得过,于是也走上前去搭手帮忙。
三个人刨了半天才把栽进土里的黄镇邪给挖了出来,黄镇邪双目紧闭满头大汗,一副力尽虚脱的样子。
戴头巾穿白衫的少年满脸的惋惜,摇头叹息道:
“哎,挺好个人,死了。”
那背黑锅的伸手在鼻下一探还尚有鼻息。
“没死,还活着呢。”
两个人一起拍了拍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
那戴头巾的少年对着楚辰安挑了挑下巴。
“你谁啊?”
楚辰安一抱拳:
“我叫楚辰安,与这位黄先生是旧识,敢问二位是?”
那戴头巾的少年点了点头,对着楚辰安上下打量了一番:
“嗯,看你也是个好相与的,那我便与你互通了名号,你切记着,我乃……当世之少年英雄。”
他说着用很羞耻的姿势比了个大拇指:
“罗远征是也。”
楚辰安顿时就看透了此人七八分,显然这是个中二少年,还处于不知羞耻的年纪。
另一边那身背黑锅之人倒是对着他行了一个不甚标准的礼,背后的黑锅在火光的照射之下锃明瓦亮,真是好一口黑锅。
“楚先生好,我叫罗云,如你所见……”他伸手指了指背上龟壳一般的铁锅:“我是个厨子,你平时叫我厨子就好。”
他又伸手指了指身边的罗四儿。
“你别听他瞎说,他叫罗四儿。”
罗sir?
怎么还是个外国人?
楚辰安皱眉看着罗四儿。
难道也是个穿越者?
他有些拿不准他到底是不是穿越者,看这个气质也不像个会英语的啊。
他试探地说道:
“奇变偶不变?”
罗四儿和厨子都一脸懵地看着他,显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楚辰安再次试探:
“宫廷玉液酒?”
依然无人回应。
楚辰安尴尬地咳嗽一声,快步走到躺在地上的黄镇邪身边,与其余人合力将其扶上了狗背。
罗四儿看着张小蛇的傻狗啧啧称奇道:
“哎呀,好狗啊。”
楚辰安拉着狗尾巴往回走,他看了看造型猎奇的傻狗,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怎么看出来这是条狗的?”
罗四儿伸手就往狗头上摸去,傻狗则是把头凑了上来,伸出满口的尖牙就咬住了罗四儿的胳膊。
他的手在狗嘴里就是一阵挠,然后又扒开狗嘴把狗舌头抓出来一阵把玩,被蛇信子一般的舌头舔得浑身都是口水。
“好狗,好狗。”
楚辰安无法理解这个罗四儿的脑回路,就仿佛在他眼里这傻狗不是一个缝合怪物,而真的是一个憨态可掬的大狗。
厨子把头凑了过来,指了指身后的罗四儿腹诽道:
“他呀,就那样。”
他伸手指了指脑袋:
“脑子有问题。”
楚辰安看着和傻狗玩得无比开心的罗四儿。
罗四儿蹲在地上对着傻狗伸出了手:
“伸手。”
傻狗伸出了一只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罗四儿:
“趴下。”
傻狗摇头摆尾地趴在了地上,露出一副讨好的表情。
罗四儿:
“好狗。”
傻狗:
( *︾▽︾)
……
众人向着发光树走去,路上厨子跟楚辰安讲述了他们的遭遇,他本来就黑的脸变得更黑了,语气之中满是疑惑和无辜:
“我和罗四儿本来在那客栈里睡大觉啊,结果忽然就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外面一阵阵的兵荒马乱又喊又叫的。”
这二人难道是被卷入此事的普通人?
楚辰安并没有在二人的身上察觉到任何神通的波动,似乎他们都是没有神通的凡人,除了搞笑之外看不出任何的长处。
他大概回忆了一下在往生客栈吃饭之时的情形,却并没有找到这两个人的身影。
“二位是没有去吃晚膳吗?我似乎并未在席间看到过你们。”
厨子伸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因为身上的银两不够,所以我二人便在客房里吃了几个干饼就睡下了。”
楚辰安继续试探道:
“敢问二位来那往生客栈有何目的?”
他当时是被洪家镖局一行人带着才找到的往生客栈,他不太相信真的有人会恰巧从那样偏僻的地方路过,然后还会选择那样一家诡异的客栈留宿。
厨子的眼中满是躲闪,只是表面强作镇定地说道:
“我们只是恰好路过,想在那客栈留宿一晚。”
另一边的罗四儿却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们二人自然是为了杀人而来的。”
厨子伸手打在罗四儿的头上,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你怎么什么都和别人说啊,这种杀人放火的事儿是能随便说的吗?”
罗四儿却指着楚辰安,毫不在意地说道:
“黄先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他认识黄先生便也是我们的朋友,有什么事儿是不能说的?”
厨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也罢,我们是受人之托来杀人的,虽然那人提出了我们难以拒绝的报酬,但是现在情况有变,这人我们又杀不得了。”
楚辰安奇怪道:
“为何又杀不得了。”
厨子指了指狗背上的黄镇邪道:
“我们要杀的便是他们镖局的大小姐洪锦衣,但是黄先生方才救了我们,于是我们便不能再行此忘恩负义之举。”
楚辰安便更加奇怪了,这两人既然要杀洪锦衣,那就和黄镇邪是有根本利益冲突的啊,怎么三个人还能玩到一起的?
厨子叹了一口气道:
“哎,也是不打不相识啊,他见面便扔来一个洪锦衣的人头,我们还以为他是同行嘞,便觉得他既然领了那悬赏,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