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梁山泊的道路上,陈宗善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马上,面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下来。他的心脏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般怦怦直跳,每一下跳动都似乎要冲破胸腔蹦出体外。这次前往梁山泊执行招安任务,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巨大的压力犹如一座沉重的山峰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皇帝下达的旨意明确无误——招安梁山泊那帮草寇。然而,事情远非如此简单。高俅和蔡京这两位权倾朝野的大人物居然各自在他的队伍里安插了人手。高俅那家伙的心思昭然若揭,明摆着就是想搞破坏,阻挠招安成功。可陈宗善对此却束手无策,心中纵然有万般不满与愤怒,也只能默默忍受。
虽说他和高俅同为太尉,但二者之间有着天壤之别。自己这个太尉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空衔罢了,手中根本没有多少实际权力。而高俅则不同,他不仅手握重兵,更是深得皇帝的宠信,位高权重、呼风唤雨。面对这样强大的对手,陈宗善实在是无力抗衡。
就在此时,一旁的李虞候突然开口抱怨道:“这梁山泊真是太不懂规矩了!咱们都已经到济州地界了,他们居然连个人影都不见,也不知道出来迎接咱们这些朝廷命官。”
陈宗善无奈地叹了口气,强装镇定地回应道:“或许他们尚未得知咱们到来的消息吧。再等等看,说不定过一会儿就有人前来迎接咱们了。”
谁知,那张干办听到这话后,却是一声冷笑:“哼,李虞侯啊,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就算梁山派人来迎接,那也是冲着陈太尉的面子,谁会认得你这么一号人物呢?”
“你……”李虞侯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怒目圆睁,手指着张干办,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陈宗善急忙劝解道:“好了好了你们莫要再说了,身为朝廷命官这样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呀!”
听到陈宗善这么说,两人这才没说什么。
就在此时,远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漫天扬起的尘土,只见一彪气势汹汹的兵马如狂风般疾驰而来。原来,这支队伍正是由徐骏所派遣前来迎接陈宗善的吕将一行人。
负责护送陈宗善一行人的那位将军,来头可不简单,他乃是天波府杨家之人——都巡检杨宗闵。只见杨宗闵身先士卒,稳稳地拦在了陈宗善等人面前,手中长枪一横,直指前方,厉声喝道:“来者何人?竟敢如此横冲直撞!”
那吕将毫不畏惧,催马上前一步,朗声道:“吾乃梁山泊军师吕将是也!此次奉命前来迎接陈太尉大人!”说罢,吕将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因为他与杨宗闵其实是旧相识。于是,他接着笑道:“哈哈,原来是杨老将军啊!多年不见,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在下吕将呢?”
杨宗闵定睛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不禁惊呼道:“你……你竟是当年那个因上书怒斥花石纲而名震一时的太学生吕将?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吕将闻言又是一阵大笑,笑声响彻云霄:“哈哈哈!杨老将军有所不知,我非但没有死,而且如今已投身于梁山泊,并担任军师一职。今日能够在此迎接诸位,实乃缘分使然呐!”
陈宗善尚未回应之际,只见那李虞侯在一旁扯起嗓子叫嚷起来:“哼!你们那徐骏怎地还不见踪影前来迎接?如此这般毫无半点诚意可言,简直就是个该被千刀万剐的贼人!太尉大人啊,咱们还是打道回府吧,切莫再去那梁山了!”
武松闻听此言,顿时怒发冲冠,双目圆睁,犹如猛虎下山一般,径直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只见他身手敏捷如闪电,猛地一把便将李虞侯从马背上揪下,紧接着手中长刀一挥,寒光一闪,锋利的刀刃已然稳稳地架在了李虞侯那细瘦的脖颈之上。
武松怒目而视,口中厉声呵斥道:“大胆狂徒,休得在此胡言乱语!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有种的话,就把刚才所说之话再给老子重复一遍!”
此时的李虞侯原本气焰嚣张无比,可当他对上武松那张充满杀意、凶神恶煞般的面庞时,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尤其是感受到那冰冷刺骨的刀锋紧贴着自己的脖颈,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如同筛糠一般,颤抖不止。一时间,他嘴巴大张着,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喉咙里只能发出一阵呜呜咽咽的声音。
杨宗闵虽对李虞侯此人的行径颇为反感厌恶,但毕竟对方乃是朝廷所派命官,总不能眼睁睁地瞧着他就这样被斩杀于当场。于是,杨宗闵连忙高声喊道:“快快住手!此乃朝廷命官,岂容尔等随意加害!”
喊罢,杨宗闵又赶忙转过头看向武松身旁的吕将,目光之中满含恳切之意,急切地说道:“这位头领,烦请您让手下暂且放开李虞侯吧,此次皆是他言语无状冒犯在先,我愿代他向诸位赔礼道歉。”说罢,杨宗闵微微躬身施了一礼,眼神始终紧紧盯着吕将,满心期盼着他能够出言制止武松的举动。
吕将只好说道:“武松兄弟,暂且放开他吧。”
武松闻听吕将所言,虽心有不甘,但终究还是缓缓松开了紧扼着李虞侯脖颈的大手。然而,就在松手之际,武松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却再次狠狠地瞪向李虞侯,直看得后者心惊胆战、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差点当场失禁,尿液险些顺着裤腿流淌而出。
此时,陈宗善见状,脸上露出一抹小心翼翼地神色,试探性地开口询问道:“吕军师啊,不知贵寨的徐寨主为何没有亲自前来相迎呢?”
只见吕将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回应道:“我们徐寨主早已在山寨之中恭候多时了,陈太尉您就别再耽搁时辰啦,请速速上山吧。”说罢,吕将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可未等陈宗善有所动作,一旁的吕方便忍不住大声呵斥起来:“嘿!你这老家伙,到底动不动身呐?磨磨蹭蹭的像什么样子!”
与此同时,阮小七也跟着破口大骂道:“就是就是!不想走就赶紧给老子滚蛋,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咱们梁山泊可不稀罕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
这一通劈头盖脸的训斥,让原本就有些犹豫不决的陈宗善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此刻的他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满脸尴尬与窘迫,一时间竟是呆若木鸡,完全不知所措了。
好在关键时刻,杨宗闵及时回过神来,连忙上前一步劝说道:“太尉大人,依下官之见,咱们还是暂且登上梁山为好。毕竟此次身负圣上所托之重任,如果因为些许琐事而耽误了正事,恐怕到时候难以向陛下交代啊。”
陈宗善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跟随着吕将一同迈步朝着那威名远扬的梁山行去。一路上,他心中忐忑不安,不停地暗自祈祷此行能够顺利完成使命。
与此同时,杨宗闵则一脸凝重地观察着梁山的士兵们。他先是仔细审视了一番自家带来的禁军,接着再将目光投向对面的梁山好汉。
两者之间的差距简直犹如云泥之别!虽说自己此番率领了足足五百名禁军前来护卫陈宗善,但与眼前这群梁山士兵相比,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只见那些个梁山士卒,个个身材魁梧、高大威猛;而且从他们的眼神之中,更是不时流露出令人胆寒的浓浓杀意。这种凌厉的气势,绝非一般禁军所能拥有的。倘若双方真的交起手来,恐怕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己方禁军便会瞬间溃败,落得个兵败如山倒的凄惨下场。
不多时,众人终于来到了水波浩渺的水泊边上。吕将停下脚步,转身对众人朗声道:“诸位,前面再过这片水泊便是梁山所在之地了。然而,此次上山只能允许陈太尉以及部分主要人员通行,其余人等皆需留在这水泊之外等候。”
听到这话,一直跟在陈宗善身旁的李虞侯顿时面露惊恐之色,忙不迭地出声吓唬陈宗善道:“大人啊!若不带上护卫一同上山,万一途中遭遇梁山那帮贼寇加害可如何是好呀?”
就在此时,站在一旁的阮小七满脸不屑地冲着陈宗善身后的禁军努了努嘴,冷哼一声道:“哼哼!瞧瞧你们这些歪瓜裂枣般的货色,我梁山只需派出区区一百人便能将尔等尽数歼灭!”说罢,他还挑衅似地扬起下巴,眼中尽是轻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