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子,此行可有收获?”
赵休率先开口问道。
眼下,当初在火车上商议好共同行事的三个人,赵休和顾其其都有行动了,只有贺凤鸣依然音讯全无。
不知这人在搞什么鬼。
顾其其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24节气的画卷虽价值连城,可就凭这些,想要真正接触到苏木德,还差得远呐。”
“以往靠宝物加金钱当诱饵,总还能吸引些愿者上钩,这次怕是希望渺茫了。”
想来,顾其其这种抛砖引玉、静候佳音的手段没少用。
他不惜花费1.45亿拍下秋分卷轴,又故意展示出其他12卷画轴,显然是想引得有心人惦记。
若不是今天赵休半路杀出,吸引了苏木德的注意力,说不定他还真能得偿所愿。
“你真的决定了,要从苏木德这儿打开局面?”赵休一边说着,一边抛出一枚硬币。
那枚金色的鳄鱼钱币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又稳稳地落回他的掌心。
他始终觉得顾其其要和贺家合作,来对三国军事同盟出手,有些太过仓促。
也不知这个顾三少爷究竟为何要行此豪赌,若说是为了超过他两个哥哥接手顾家,那这个胖子当真是魄力惊人了。
虞蓁蓁专注地开着车,全程不敢多插一句话,赵休的话已经让她心生畏惧。
算计苏木德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可如今的她,又哪里还有别的选择,赵休和顾其其在车里如此堂而皇之地谈论此事,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顾其其点了点头,说道:“苍古大厦里的财富数不胜数,要是能结识苏木德,就算是迈出了关键一步。”
“至于往后能和他发展到什么程度,还得看机缘。”
“说不定我也会放弃赵兄与贺凤鸣的合作。”
这人确实八面玲珑,到现在都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与众多财阀、官员交好本就不是坏事,至于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以及到底会不会付诸行动,估计还是要看形势权衡利弊。
赵休没有接话,他打开通讯器,萨娜的脸瞬间出现在屏幕上。
“少爷,我想你了。”
萨娜眼罩上印着一只黑色的影魔形象,她那软糯的声音格外动听。
顾其其在后座笑着招了招手,调侃道:“萨娜小姐,有没有想我呀?”
萨娜掩嘴轻笑,回应道:“顾三少爷,我正工作呢,要给少爷汇报情报!”
说完,她便拿起手中的一摞资料,认真念了起来:“少爷,五河联盟最近的政坛动向进展缓慢,圣夏获得的情报也不多。”
“从目前的局势来看,三国军事联盟怕是不得不组建起来了。”
“苏木德这段时间的行动轨迹很难捉摸,衫县的智囊团模拟过他的概况。”
“这个人的政治生涯已经做到了极致,身为海军司令,他再进一步就是五河联盟的总统,但无论是五河联盟内部还是瑞肯公国,都不会让他迈出这一步的。”
“一旦他军政大权集于一身,就很可能脱离掌控,瑞肯公国的人肯定会想办法牵制住他。”
“毕竟一只饥饿的狗要比一只吃饱的狗要好掌控。”
“还有少爷,这次军购会,瑞肯公国派了访问团,那边政坛上赫赫有名的‘皮衣诺克’也在其中。”
赵休紧盯着视频里的萨娜,全神贯注地听着。
萨娜这一汇报就是几十分钟,即便虞蓁蓁已经把车停在了一所陌生的公寓旁,几人都没有下车的意思。
“萨娜小姐真是能干啊!赵休兄弟,你这福气可真让人嫉妒。”
“哪像我那个搭档,见到赵兄连车都不敢上,胆子小得可怜。”顾其其满脸笑意,由衷地赞叹道。
估计那个在火车上被打断四肢的钱强,至今仍心有余悸,怪不得一见到赵休,连车都不敢上。
结束与萨娜的通话后,贺凤鸣的身影便在赵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此人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在五河岛上彻底销声匿迹,不管赵休如何四处寻觅,都找不到他的一丝踪迹,这让赵休甚至怀疑,他根本就不在这座岛上。
以往,面对形形色色的人,赵休总能猜出他们的目的,进而依据这些目的,顺藤摸瓜,推断出他们的行动轨迹,一切都有迹可循。
可唯独这个贺凤鸣,就像一团迷雾,让人捉摸不透。
他心里到底在盘算着什么?又打算采取怎样的行动?这些问题,都让赵休无从下手。
老K在这座岛上曾与他有过交集,但这似乎也无法为赵休提供更多有价值的线索,依旧证明不了什么。
“这是我自己存钱买的公寓,每个月我都会来住一次,我原本以为住不了太久的。”
虞蓁蓁稳稳地将车停好,随后轻轻转过头,目光落在了副驾驶座上的赵休身上。
与此同时,顾其其也静静地注视着这个年轻的少年。
只见赵休满脸认真,虽是年仅19岁的少年,可那专注的神情却让旁人不敢轻易打扰。
赵休缓缓闭上双眼,努力将脑海中纷杂如麻的思绪一一排除。
随着他的动作,影子开始一点点抽离他内心的各种情感。
他深知,若想要探寻贺凤鸣的真实目的,就必须尝试拥有贺凤鸣的思维方式。
曾经,因为那张特殊的脸皮,他与贺凤鸣有过短暂的融合,所以他们两人是最为了解彼此的。
他坚信,只要自己能够静下心来,他就能演绎出那个人的想法。
此刻,他在心底不断地自问自答:如果我是贺凤鸣,又会如何抉择?
衫县拥有十几万平方千米的广袤土地,贺凤鸣自幼便被当作掌权者来培养,他是那片土地的未来。
所以他没有儿女情长。
不仅如此,他还长期生活在迦楼罗的阴影之下,安全感极度匮乏。
这样的成长环境,势必造就了他绝对冷酷、绝对理智的性格。
超越仇恨,超越善恶,只为了绝对的利益而行动。
如此一来,与赵休之间的仇恨对贺凤鸣而言,或许根本就不是眼下最紧迫的事情。
“那么,这次的五河岛最大的利益是什么?我又该如何得到它?”赵休睁开了眼,那平静的眼眸下,无悲无喜。
虞蓁蓁噤若寒蝉,顾其其看着这双眼,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真是个可怕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