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怎么总是灰蒙蒙的,看着心情都不大好。”刘女士看着外面嘀咕道。
邬柔芳把烧好的暖手袋放进了她的手里“天气预报显示,这几天都没太阳,得等下周才放晴。”
“不能下楼晒太阳,在家憋得慌。”她说。
邬柔芳在她身边坐下“我陪你看会儿电视吧嫂子,那个剧不是还没看完吗?我们接着看。”
“天天看,把没看过的剧都给看完了。等天气好了,你们让我出去透透气,我真在家待够了。”她说。
小姑子把她腿上的毯子整理了一下,说“行,小邓不是计划好了,等年底带着我们去暖和的地方度假嘛!”
“好是好,就是又得花不少钱,我这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说。
邬柔芳安慰道“别想这么多了,你不是天天喊他女婿,花女婿的钱,也说的过去。只要你心情好,他们就高兴。”
“嗯。”刘女士点头。
最近在家没什么事,邬言偶尔也陪着邓西楼去公司上班。王思良则带着邬泽在外面玩,总算找回了一点从前天真烂漫的弟弟。
“二哥,看我!”邬泽在岩壁上喊。
王思良仰头回应“真棒!下来吧,小心点。”
玩了一下午,俩人都有点累了。王思良搭着他的肩膀边走边说“想吃什么?二哥带你去吃,汉堡薯条?”
邬泽摇头。
“怎么?替二哥省钱啊?走吧!你楼哥给钱了,咱不差钱,傻孩子”王思良带着他下楼找肯德基去了。
自从家里出了这些事以后,邬泽就再也没出来玩过这些从前爱玩的,吃这些爱吃的了。大家都心疼邬泽被迫失去童真,知道他在二哥面前更放得开,所以就给钱让王思良多带着出去玩了。
邓西楼办公的时候,邬言就坐在一边静静的看自己的书。
他也有很久没来公司了,李秘书看见他非常开心,给他拿了不少点心零食。
“老板跟老板娘的感情真好!这么多年了,还这么恩爱。”李秘书抱着文件夹站在工位旁自言自语。
小孙站了起来,跟着朝老板办公室望去“是哈,一开始我还不太理解,但时间长了,感觉这样也挺好的,俩人在一起也不吵架。我们对门的小情侣,隔三岔五的吵,吵的我都睡不好觉。”
“我跟我老公还经常因为孩子的问题吵架呢!以前没孩子的时候没这么多事,也不怎么吵。所以说,没孩子有没孩子的好处。”李秘书拿自己举例道。
小孙对这种事情一知半解“不知道,反正我也没谈,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像老板这样,保持感情。”
“你最近不是在追一个女孩子吗?怎么样?”李秘书想起来这事了。
小孙叹了口气“唉,我没买房,她有点顾虑。”
“慢慢来,会有的。”李秘书安慰道。
邓西楼工作的时候很认真,但还是会时不时的看看邬言。看见他静静的坐在那看书,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原本他想尽快处理好近期的工作,年底的时候好抽出时间来,带着大家一起去外地度假过年。
所以,把午休的时间都压缩了。
邬言陪着上班的时候,中午强制让他休息,不让加班。
“中午该休息就休息,不许这样天天高强度的工作。这个假不度也行,只要在一起就够了。”邬言说。
邓西楼拉着他的手上了楼顶“行,听你的。但是度假这事不能取消,我都答应小泽了,以前都没带他出去过。”
“午休吧,这事以后再说。”他把人推了进去,带上了门。
两人躺在床上,双双望着天花板放空自己。
良久,邬言偏头看着他说“等过完年,我跟你回去看看阿姨,大哥大嫂他们吧!”
“真的?”邓西楼激动的坐了起来。
邬言把他拉了下去“嗯,真的。这么久了,再不去,真就是我不知好歹,不懂事了。”
“怎么会,她们都理解的,不要想太多。”他开解道。
他往他那边拱了拱,担忧道“也不知道她们喜欢什么东西,太贵的东西我也买不起,便宜的配不上她们。”
“这些我会准备好,你人去了就行。”他把人往怀里带。
邬言看向他“这样不好吧?太明显了,我过意不去。”
“你又开始想东想西了?你这样老公要生气了。家里什么都不缺,她们也知道情况,不会怪你的。”他说。
邬言点头“我知道了,那就这么定了,等年后。”
新公司那边已经正式投入生产,虽然规模小,产量也不大,但是各方面进展都挺顺利的。黎骋也接手了公司的管理,邓西楼已经不用再天天往那边跑了。
他现在还是主管崛启这边的事情。
这几年在他的管理下,崛启已经平稳发展,在b市占据了一席之地。他在商圈里,也小有名气。
这天邓西楼还在车间里视察,临近下班的点,他发信息给邬言让他下来,先去食堂等他一起吃饭。
邬言在食堂门口碰到了老严。
他们俩一直保持着联系,这会儿难得碰上,便站到一边闲聊了起来。
聊到后面,老严拉着邬言,凑到一起小声的问“邬言,你跟老板到底什么关系啊?我真的很好奇。”
“呃...”邬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周逸文的声音“老严,别问了,这公司都是他们家的。”
“啊?”老严张大了嘴巴,看向了邬言。
邬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反正这公司姓邓,老严你别想太多,我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
周逸文经常到车间里走动,时间久了跟各大管理都混熟了。
他拍了拍老严的肩膀,玩笑道“你要是犯了事,找邬言,他能保你。”说完,他就进了食堂。
邓西楼跟钱于走了过来“走了,吃饭。”
“他跟你开玩笑呢,我不跟你说了老严,我吃饭去了。”邬言也不顾老严一脸错愕的表情,跟着邓西楼他们走了。
老严望着食堂入口,久久不能平静。
这么多年这个疑问始终在他心里盘旋,每次问邬言都搪塞了过去避而不答。现在谜底揭晓,惊讶至极。
他觉得邬言这孩子真是难得,一点架子都没有。逢年过节还会发个消息问候一下,在公司遇到了也会主动跟他打招呼,一点架子都没有。
吃饭的时候,邬言问“周总,你干嘛唬老严,这让我以后怎么跟他像以前一样相处。”
“我没有啊!”周逸文否认道“我说的也是事实。”
“就你话多。”钱于瞥了他一眼。
周逸文笑道“老严好奇的不行,碰到我还跟我打听呢,我都没说实话。今天他问你了,我也就是顺便替你解答疑问而已。”
“青菜也要吃掉,不要剩。”邓西楼对这个没兴趣,一心只盯着邬言吃饭。
邬言皱起眉头“我不喜欢吃青菜。”
“不行,要营养均衡。以前你总跟我说小泽不吃青菜,现在你怎么也变得跟他小时候一样了?他现在都不挑食了。”他说。
邬言不敢违抗,只能低着头默默的吃了起来。
周逸文打趣道“真有意思,每天下了班,还能看我们邓总管孩子。枯燥的工作之余,这也算是邓总给我们发福利了,怕我们吃不饱,还给发狗粮下饭解闷。”
“你有意见?”邓西楼笑问。
周逸文回答“不敢,你们继续,我都习惯了。”
“邬言你确实瘦了点,多吃点他也高兴,他高兴了,我们这些下属也能少遭点罪。”钱于接了话。
邬言抬头“这么说,我吃个饭还关乎着你们工作是否能少挨老板的骂了?”
“嗯,是这么回事。”周逸文赞同道。
邓西楼给他把姜挑了出来“吃饭,别听他们胡说。他们要把工作做好了,我哪有机会骂他们。”
钱于只是笑笑不说话,周逸文阴阳道“呵,他要是不高兴,食堂外边找食的流浪猫看着他都要回避。”
邬言歪头看向老公“你不会是拿猫撒气了吧?”
“?”邓西楼放下筷子,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宝贝“你老公我是那样的人?二一能过得这么舒服?你看看它那胖样,它在家都快成皇帝了。”
周逸文不嫌事大的坐在对面看热闹。
“没有,没有,别生气,我老公最好了。”邬言赔着笑脸。
邓西楼佯装生气,双手交叉在胸前“不敢当。”
“别生气嘛,我知道你最有爱心了,不然都不会让流浪猫留在厂区里。肯定是我老公气场太强大了,猫猫才自动回避的。”他哄道。
邓西楼睨了他一眼,继续傲娇“还有呢?”
“你最帅,超级无敌帅,超级无敌好。”他嘴甜道。
邓西楼笑了,然后冲着对面的周逸文挑了挑眉“宝宝这话我爱听,认同。”
“嘿嘿,老公最大度了。”邬言继续拍着马屁。
“我老婆也很棒,吃饱了吗?饱了我们回去午休了。”他说。
邬言端着餐盘站了起来“老公,我申请喝一小瓶酸奶可以吗?”
“可以,走吧宝宝。”他把他手里的餐盘叠在自己餐盘上面,搭着他的肩走了。
周逸文食欲全无“靠!”
“我看你是狗粮没吃够,还想加餐。”钱于无奈的摇了摇头。
周逸文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子可真狗啊!合着这是在故意虐我呢?”
“你的智商总算捡起来了,以后吸取教训,别再招他,会吃亏。”钱于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起身端着餐盘走了。
邬成的判决在他们外出度假之前判下来了。
由于案情清晰,邬成也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法院没有进行庭审,直接作出了判决。
监控显示邬成虽然醉酒,但仍处于能够控制自己行为状态,存在主观方面的故意。使徐丽人身受控制,让她头部遭到重创。
后送医一直昏迷不醒,救治无效,从而死亡。
故被认定为故意伤害,判处有期徒刑17年,立即执行。
接到判决通知的时候,邬言两兄弟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异常。但毕竟邬成对自己还行,作为外甥跟妹妹,王思良跟邬柔芳还是偷偷难过了很久。
刘女士什么都没说,但是当天夜里就开始发高烧不退,被送入了医院。
其实大家都明白,尽管这一切都是邬成自己自作自受,但毕竟夫妻几十年,走到这个境地,刘女士的内心还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风雨几十年,曾经的感情是真的。只是这一切,在后来都被生活的种种,磨灭了。
刘女士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围了一圈的人。
她虚弱的说“我怎么又来医院了,都怪我这身体不争气。”
“妈,没事的,只是发烧了,住几天院就没事了。”邬言拉着她的手安慰道。
刘女士点点头,然后抬头找了一圈“芳芳,小良。”
“在这儿呢舅妈。”王思良上前。
刘女士握着他的手说“我归我,毕竟是你的亲舅舅,对你也还不错。你们不要顾虑着我的感受,去看看他吧!需要什么就给他送去。”
“嗯,好,我会的。”王思良强忍着泪水点头答应。
邬柔芳怕自己当着刘女士的面哭出来,快步离开了病房,到走外面去伤心了。
说完这些,刘女士就让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别守着她,她有点累要睡一觉。
邓西楼公司还有事要处理就先走了,邬言他们则陪着姑姑在外面坐着。
“姑姑,你去看看他吧!”邬言开了口。
邬柔芳擦了擦泪“小言啊,毕竟血浓于水,他再混蛋,也是你爸我的亲哥。姑姑没脸叫你去看他,但是我这心里,真是难受。”
“我明白,我实在无法面对他,所以,我不会去的。”邬言又转身看向邬泽“小泽,如果你想去的话,就跟着姑姑二哥去看看。”
邬泽摇头“不去,我在这陪着妈。”
王思良叹了口气“他也算是自食其果,这事怪不了任何人。最痛苦的还是舅妈,她心里其实一直都装着这事。”
“都过去了,我只希望我妈好好的。”说完邬言就回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