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麒有些惊讶,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即是惊喜,惊喜之余又很感动,还有种多年暗恋终于得到回应的辛酸。
昨晚她给他戴戒指,有敷衍、赌气的成分,可今天的她,不一样了。
她开始走心了。
陆麒很想拥抱她,紧紧地拥抱,又怕触到她小腹的伤口。
他绕到她身后,双臂拢住她上半身,将她的身体紧紧拢进自己怀里。
他垂首,脸颊贴着她的耳朵和发丝,低声说:“谢谢。”
喉咙有微微的哽。
陆锦语听出来了。
放在从前,她会觉得他在演戏,在耍心机,今天却不那样想了。
她懂得了他的心酸,他对她多年的暗恋,对她无数个日夜的思念。
她伸手抚摸他年轻俊朗的面庞,光滑的皮肤,线条硬朗的下巴上是硬硬的胡茬,有些微扎手。
他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调皮稚嫩的男孩。
书房静谧,午后的阳光透进窗帘照进来,一室温柔。
气氛不暧昧也不旖旎,只觉温柔,深厚。
他抻长脖颈,轻轻扳过她的脸,亲吻她白皙的脸颊。
她缓缓闭上眼睛。
后背能感受到他狂热的心跳震起幅度。
他的嘴唇柔软灼热,挪到她的唇上,舌头有种笨拙的蛮横。
她躲了一下,过几秒,又把唇挪回来,轻轻启唇,尝试去接纳他,心也开始跳起来。
她想,看,试着去喜欢另一个人,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他口中有清新的薄荷口香糖的味道,清辣微甜。
不知吻了多久,他松开她,他英朗的脸颊微微泛红。
他在害羞,或许是激动的。
陆锦语抬手按了按被他亲得有点疼的嘴唇,失声笑了。
陆麒环住她的肩头,侧脸轻蹭她的脸颊,“笑什么?”
陆锦语道:“原以为你花言巧语,油腻腻的,是个情场高手,没想到也是个感情小白。”
陆麒很用力地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你可别激我,否则我天天亲你,一天亲你一百八十遍,到时别嫌我烦。”
陆锦语头往下一矮,从他的怀中缩出来,轻嗔:“亲吻狂。”
陆麒抓起她的手放到鼻尖嗅了嗅,又递到唇边亲了亲。
觉得她每一块肉每一块皮都是香的,总也亲不够。
陆锦语道:“就那么喜欢我吗?”
“嗯。”
他又来抱她,“喜欢得紧。”
她闻到他身上年轻干净的荷尔蒙气息在热烈地流淌,他的心脏在有力地跳。
她想,果然年轻男孩的爱更为炽热。
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过了几秒有人敲门,接着是元书湉轻而温柔的声音,“麒麟,饭菜做好了,你和锦语如果方便的话,下楼吃饭。如果不方便,就等会儿下楼,让厨房把饭热一热就好。”
陆麒道:“马上下去。”
“不着急,我下楼了。”
元书湉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陆锦语道:“阿姨好客气。”
陆麒手臂环着她的肩头,“我妈怕不小心惹你不高兴,怕你因此不要我。”
陆锦语无奈一笑,谁能想到曾经叱诧风云的元老,女儿居然会有如此卑微的一面?
因为在乎。
她在乎陆麒,陆麒在乎她。
她便对她上心。
陆麒抓着陆锦语的手下楼。
陆锦语望着餐桌,桌上摆的全是她爱吃的菜,抓炒鱼片、京酱肉丝、乾隆白菜、羊肉丝、清蒸鸭子、清蒸鲥鱼,还有她小时候爱吃,现在早就不敢吃的元宝肉,怕长胖。
用餐时,元书湉不时用公筷给她夹菜,陆麒也不停地给她夹菜。
陆锦语望着面前堆成小塔一样的菜,无奈一笑,看样子今天得敞开肚皮吃了。
怕她吃得腻,元书湉又让佣人榨了西柚汁给她喝。
怕她觉得凉,让佣人温了给她喝。
陆麒调侃道:“我妈比我还在意你。”
陆锦语察觉出来了,元书湉的确很紧张,诚惶诚恐的感觉。
按说她不该这么紧张的,她手下管着林氏集团,是上市集团,旗下囊括了投资、基建、新能源等行业,也是业界内出了名的女强人。
用完餐后,喝了会儿茶,陆锦语提出告辞。
元书湉连忙将放在沙发旁的一个黑色小型密码箱拿起来,递给她说:“锦语,这是阿姨给你准备的一点礼物,不值什么钱的,你拿回去玩。密码箱密码是你手机后四位。”
陆锦语没想太多,以为真不值什么钱,道了声谢,接过来。
陆麒帮她拎着。
二人朝外走去。
元书湉和祁连送她出大门。
等她和陆麒上了车,车子开没影了,元书湉才和祁连回家。
元书湉长长地松了口气,说:“不知锦语对我满意吗?”
她全程紧张兮兮的模样,祁连觉得她可爱。
当年跟他谈恋爱时,她都没这么紧张过。
祁连笑道:“你从小看着锦语长大,那么熟了,她怎么会不满意?我太太温柔优雅,柔中带刚,对她疼爱有加,一点不摆架子,她挑不出什么毛病的。倒是你,紧张过度了。”
元书湉按着胸口,“我怕锦语觉得我太老,不像婆婆,像奶奶。”
祁连唇角笑意加深,伸手抓起她的手,“我太太一点都不老,你这模样,说四十岁都有人信。”
“我七十多了,年龄摆在那里,骗不了自己,不知哪天就没了。”
祁连唇角的笑意收敛,用力握紧她的手,“不许这么说。你爸一百多岁了,还活得好好的,你也能活到一百多。”
元书湉点点头,抬头望着他,心怀自责地说:“年轻的时候,我和林乾感情不合,给阿拓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导致他一辈子没结婚。也给小柠留下了心理阴影,好在她嫁给了秦陆。不能因为我的原因,再耽误小麒。”
祁连抬手环住她的肩膀,“阿拓没结婚,不单单是你的原因,别自责。”
半个小时后,陆麒将车开到墨鹤家。
陆锦语伸手去推车门。
陆麒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陆锦语不习惯主动。
陆麒把脸凑到她脸上,轻轻咬了一口,鼻尖抵着她的鼻梁,低声说:“我爱你爱到不知该怎么爱你才好。”
陆锦语的心尖微微颤了颤。
很奇怪。
从前他这么说,她老是觉得肉麻,油腻,觉得他油腔滑调,腹黑,全是技巧,现在却是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