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往前挪了半步,凑在容雅耳边小声说道。“他未必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但是该有的东西必定一样不少。留了他这么久,终于到了用他的时候,我如何会叫他跑了?”
随着进忠的话,温热的呼吸吹在容雅的脖颈上,叫她在一阵阵酥麻下瞬间红了脸。
进忠瞧那粉红色的耳垂着实可爱,便瞧着没人往这边看,索性低头偷亲了一下。
见容雅缩了缩脖子,进忠轻笑,“好啦,快回去吧,这门口冷得很,你身子弱,可不能受冻,乖,回西暖阁里玩去,今天发生的事儿啊,稍晚些我给你细细的讲。”
李玉喝了黑芝麻糊,就被皇上派去跑腿儿,去翊坤宫请皇后娘娘。
等人都到齐了,这场大戏也终于开锣了。进忠站在门外,听着里边传出来的声音,抿着唇噙着一抹笑。
耳听着这一次皇后娘娘倒是据理力争,进忠挑眉,原来她也不会只说臣妾百口莫辩呀。
看来如今她也知道皇上对她已没了耐心,在这个时候,若她再来一句,“臣妾百口莫辩”,这屎盆子扣到她脑袋上,可就没人再千方百计的帮她洗干净了。
这人证说出来的供词,皇后还可以据理力争。可当那物证呈上来,皇后终于哑了声音。
当那箱子打开,茂倩先是将里边那双靴子取了出来,翻出靴筒里边的那如意云纹送到皇上面前。
皇后自然说,这靴子不是她做的,如意云纹也不是她绣的,又都推到了惢心的身上。
豫妃也不知是脑子突然清醒了,还是以前都是装傻,居然笑着说了一句。“我虽我进宫晚,没见过惢心姑娘,可也知道,能伺候在主子身边的大宫女,都是极有分寸的。
既然如此,她怎么会将暗含着主子和凌云彻两人名讳的如意云纹绣在靴筒内?
这样没有分寸的举动,若没有主子授意,这是一个在宫里伺候多年的大宫女敢干的事情吗?
若此事不是皇后娘娘授意,那便是惢心自作主张。只等着此事来日事发,好坑害皇后娘娘与凌侍卫的名声,如此说来,这惢心其心可诛。可话说回来,若是皇后娘娘授意的,这可就是另外一说了。因此,还请皇上将惢心请入宫中对峙一番才好。
若这惢心果然是这种背主的奴才。皇后娘娘还能放任她在外面与江太医恩爱,那也真是好性儿了。
可如今这江太医可颇得皇上与皇后娘娘信任,若是这惢心有坑害主子,在背后撺掇江太医做些什么,皇上又会陷入何种险境!”
听了豫妃的这一番话,进忠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给她叫好,单冲这几句话,谁又敢说豫妃是个没脑子的人呢?
皇上垂着眼睛没说话,豫妃说出这番话,已将皇后将在了这里,无论叫不叫惢心对峙。这绣着如意云纹的靴子,都已经和皇后脱不开关系了。
除非皇后能将此事尽数推在惢心身上。可皇上知道,凭惢心的性子,没有皇后授意,她是万万不敢绣这样的图案的。
因此皇上抬眸冷冷的看了皇后一眼。而皇后对上皇上的目光身子一颤,她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因为这靴子上的图案,确实是她当年授意惢心绣的。
一时间,屋内安静一片,因生怕触怒皇上,谁也不敢做第一个说话的人。
茂倩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瞧瞧这个再瞧瞧那个,如今他既跪在了御前,可没打算就轻轻松松的放过凌云彻,不然这么多年,她的委屈岂不是白受了?
而且,诬告皇后可是死罪,若今儿不能把这个罪名给他们俩坐实了,那她也别想活着踏出皇城。
因此她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说道。“皇上,这物证里,靴子只是其一,那箱子里还有其他东西呢!”
皇上看向李玉,李玉立刻从箱子里又拿出两个布包,打开后,一个包着三双鞋垫,另一个包着三方帕子。
李玉将东西送到皇上面前,皇上一瞧,顿时火冒三丈。那三方帕子上面绣的青樱红荔是他亲眼见过的,想来是凌云彻私藏。
若是这东西只有这三方帕子,他倒也可以断定是凌云彻单方面觊觎皇后,可他再瞧那三双鞋垫儿便气的咬牙切齿。
这三双鞋垫,他从未见过。如此看来,这必定是特地给他做的。
这是这三双鞋垫儿是出自如懿之手还是惢心之手,还要经过验证。
皇上闭了闭眼睛,深吸两口气,便叫毓瑚来验。毓瑚瞧了那鞋垫后,张了张嘴,再看向皇上,不敢说话。
皇上半晌没听见声音,有些不耐烦,便睁眼看向毓瑚。“如何?”
毓瑚垂了眸子,小声说道。“回皇上,这三双鞋垫确是皇后的针线。”
之后这养心殿里便是一阵吵闹,进忠皱了皱眉,将门口守着的人都遣远了些。
这里边闹了好一会子,才终于归于平静。皇上赐了凌云彻与茂倩和离,又吩咐毓瑚将茂倩送到庄子上,不许她乱说。
又吩咐人将凌云彻送入慎刑司,暂时关押。瞧着豫妃还探头探脑的不想走,皇上厌烦,便将她撵了出去。最后,养心殿内殿终于只剩下了皇后。
进忠站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就在他以为里面不会再有声音时,帝后二人突然爆出激烈的争吵。
最后皇后竟拂袖而去,进忠瞧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垂了眸转身看向养心殿的大门。李玉急急忙忙的跟了出去,临走时只来得及用眼神示意进忠伺候好皇上。
半晌,皇上疲惫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忠!”
进忠连忙走了进去。“皇上,奴才在!”
皇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冷冷说道。“有一件事儿,朕交给你去办。”
晚上容雅沐浴后围着被子坐在床边,进忠站在她身后用细棉布帕子仔细的给她擦着头发。“皇上居然下令要把凌云彻给阉了?他这是多恨凌云彻啊,杀人不过头点地。”
进忠轻声说道,“已经阉完了,下午我亲自带人去办的。
皇上催的急,这事儿也拖不得。况且他与皇后的事儿已是板上钉钉,没了转换余地,他这一遭是躲不过去了。
这阉完了,到底还要休养一段日子,如今他年纪又大了,恢复的又慢。想要完全养好,能进宫伺候,少说也要两个月。
若是两个月后皇上的气消了,能给他个痛快倒是好事儿,可皇上若没消气,还不知道怎样磋磨他。”
容雅抿了抿嘴唇,转身搂住进忠的腰,抬眸看着他。“进忠,你跟他不一样。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谁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