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儿立即由一脸无语,转变成一脸的鄙夷。
她不屑地说:“慧芳,你不是说宋云庭被首长的女儿看上了吗?
他咋还赌博呢?
咋还欠了那么多的赌债呢?
咋还被学校开除了呢?
呵呵,我就知道你在吹牛!”
周慧芳好像被人当头抽了好几棍子,惊得六神无主,手足无措。
她尖着嗓子说:“不可能!刚才那通电话肯定打错了!
我们家云庭可是学校里的优等生,怎么可能欠债赌博呢?
胡说八道!一定是胡说八道的!”
周慧芳骂骂咧咧地回去了,虽然她嘴很硬,但是心里却慌得一批。
有心问问那通电话到底是真是假,但是又不知道该找谁证实。
宋小桃安慰周慧芳:“妈,肯定是弄错了,我哥根本不是那种人,咱们先别慌,再等等看,说不定我哥明天就打电话过来了呢。”
周慧芳只好点点头,耐着性子等了一天。
压根没等来宋云庭的电话。
于是乎,她只好再耐着性子又等了一天。
这天中午,小卖部的老板竟又扯着嗓子喊叫道:“周慧芳,赶紧来接电话,还是京市打来的!”
周慧芳、宋小桃、宋春娥母女三人激动得都要疯了。
宋春娥:“妈,我就说哥没事儿吧!肯定是哥打来的电话!”
宋小桃:“哥肯定没事!妈,赶紧接电话去吧!”
周慧芳高兴得五官挤成一团,边往外跑边骂道:“云庭这臭小子终于打电话过来了,哼,害得我白白被张婶儿笑话了两天!”
宋小桃、宋春娥全都喜滋滋地跟在周慧芳屁股后面。
周慧芳在小卖部老板鄙夷的注视下拿起了话筒,还不忘得意地说:“我就说上次的电话弄错了,你们偏不信,这不,我云庭电话打过来了!”
接着,激动地对着话筒喊道:“喂,云庭,我是妈妈!”
那边却传来了一道不耐烦的声音。
“喂,你是宋云庭的母亲周慧芳吧?
我不是跟你说过宋云庭发烧住院了、让你尽快来京市吗,你咋还没到呢?
你儿子烧到了四十多度,你马上来京市!
宋云庭就在三一二医院,你跑快点!
对了,多带点钱,医药费还欠着呢!”
周慧芳顿时傻眼了,眼前一黑,差点没摔倒。
幸好宋小桃和宋春娥两人眼疾手快,一边一个扶住了她。
小卖部老板冷哼一声:“哼,你不是说电话打错了吗?
周慧芳,你还是赶紧收拾收拾去京市吧!
免得那些债主再打你云庭一顿。”
周慧芳有种天塌了的感觉,她引以为傲的儿子难道真的染上了赌瘾?
周慧芳叮嘱宋小桃和宋春娥好好看家,胡乱收拾了两身换洗衣服去了火车站,买了当天晚上的火车去了京市。
她一路走一路问,好不容易找到了三一二医院,去护士站查了宋云庭的病床号后,火急火燎地跑到了病房。
看到瘫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的宋云庭,周慧芳差点疯了,抱着宋云庭哇哇大哭。
再一看宋云庭的整个左手、左脚都包着白色的纱布,周慧芳更惊讶了,哭得更凄惨了。
宋云庭昨天发着高烧,但是今天已经转为低烧了,他这会儿只是睡着了。
周慧的哭声吵醒了他。
宋云庭睁开眼睛,看到周慧芳坐在跟前,他满怀歉意地说:“妈,你怎么来了?”
周慧芳激动地问道:“云庭,你们学校老师打电话说你赌博欠债,已经被开除了,这是真的吗?”
宋云庭已经收到了学校正式开除他的通知书,他再也不是政法大学的学生了。
宋云庭咬牙切齿地说:“不读大学又怎么样?只要季微微还怀着我的孩子,只要季微微还爱我,我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靠着季家,我将来依旧可以出人头地!”
周慧芳重复了一遍:“儿子,你真的被开除了?”
她不由放声大哭起来,在她的概念里,上大学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可是她的儿子竟然被学校开除了!
太残忍了!
周慧芳一哭,宋云庭心里的怒火便蹭蹭往上涨。
他不耐烦地吼道:“哭有什么用!哭能解决问题吗?”
周慧芳不哭了,又心疼地问道:“云庭,你的手怎么了?脚又是怎么回事?”
宋云庭想起那晚遭受地非人折磨,背上爬起一抹凉意。
恶狠狠的说:“我手指头断了,脚也断了!不过,我是不会放过那帮杂碎的!”
周慧芳听罢,更加心疼了,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她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几张报纸,报纸上竟然刊登着宋云庭赌博的照片。
报道的题目更是直白而刺目。
“政法大学学子深陷赌局,前程尽毁!”
还有更夸张的,直接八个字“政法学子,无耻败类!”
下面依旧配着宋云庭赌博的照片。
周慧芳颤抖地拿起那几张报纸,一一浏览过,这才相信他的儿子真的染上了赌瘾……
宋云庭在医院里躺了一天,第二天已经彻底不烧了,他决定出院。
他这几天住院的医药费是学校里帮忙垫付的,他妈来了,学校自然不会再帮他垫付医药费。
周慧芳花了两块钱从旧货摊子上淘了支拐杖,宋云庭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出了医院。
他在京市举目无亲,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好租了间便宜的破屋子暂时蛰伏下来。
他悄悄联系过以前的大学舍友,从舍友嘴里得知季微微已经休学了。
季微微自打流产后,状态一落千丈。
季锦忠直接替她办理了休学,季微微出院后,就被季锦忠关在了家里。
宋云庭试着给季微微打过电话,可是季家的电话早就被季锦忠掐断了。
宋云庭不死心,又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徘徊在军区家属院外面,期待着能够遇上季微微。
季锦忠当然不会就此放过他,相反,他一直在寻找整死宋云庭的机会。
这天,宋云庭打算换个赌场碰碰运气,
以前的赌场里有王东旭,他欠了王东旭很多钱,自然不敢再露面了。
宋云庭找了家比较小的赌场,这家赌场藏在一条又深又窄的破巷子里。
宋云庭身上只剩下二十块钱了,他梦想着通过一晚上的努力,能将二十块变成两百块,甚至两千块。
可是他的梦想很快就破灭了。
宋云庭刚走进巷子,脑袋上就挨了一棒子,顿时晕死过去了。
再醒来时,已经被帮助手脚塞进了一只臭烘烘的麻袋里,嘴里塞着臭烘烘的毛巾,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蜷缩在麻袋里看不清外面的环境,但是身下摇摇晃晃的,他猜测自己应该在一辆货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