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人折煞老身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不是你们这样的善人,怕是老身和这些孩子早就饿死了。”吴婆婆自谦道
可脸上的褶子都笑的舒展开了一些。
“说来还是要感谢建造文安堂的人,看着简陋至少给无家可归的孩子一个庇护的地方,是宁安县本地的富户建的吗?”木锦沅的眼神随着那个抱着白菜的跛脚男孩移动。
那孩子身上衣服打补丁的地方用的是她哥哥的帕子。
她认得!
吴婆婆抬眼看木锦沅,又开始警惕了起来,“老身不知。”
木锦沅没再追问,冲紫竹使了个眼神,让她把吴婆婆叫走。
这些孩子看吴婆婆的眼神多少有些俱意。
而且她能够感受到吴婆婆对她们的施善并不是很欢喜。
“吴婆婆这些米面您看看放在哪里合适?”紫竹收到了木锦沅的眼神。
“随我来吧!”吴婆婆拄着拐杖后面走。
木锦沅抬腿往孩子们住的房间走了进去,里面的用木板从东铺到西,上面是二十几床被褥。
“好不容易得到的糕点,你怎么不吃啊!”一个高个的男孩一手一块儿桂花糕着急忙慌往嘴里塞。
“我想给我妹妹红缨留着。”跛脚的男孩小心翼翼的将两块儿桂花糕保上揣进了怀里。
木锦沅急步走到了跛脚男孩的身边,吓得跛脚男孩向后退了两步。
木锦沅拿出了身上的糖果,递了过去,“我可以用这个换你包桂花糕的帕子吗?”
她哥哥肯定来过这里,这男孩包桂花糕的帕子就是他身上打补丁剩下的那块儿帕子。
跛脚男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妹妹最爱吃糖了,只要有糖吃就不会想娘了,毫不犹豫的将帕子给了木锦沅。
“弟弟,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帕子从哪里得到的?”木锦沅仔细看了看帕子确定就是她哥哥的。
自从她哥哥回来以后,母亲常常觉得亏欠哥哥,很多东西都是她亲手做的,这帕子下面绣的竹子上有一个“衡”字。
“是之前来这里的哥哥落下的。”跛脚男孩对木锦沅没有防备,如实回答。
“那这个帕子的哥哥去哪里了?”木锦沅继续追问。
“他……”跛脚男孩忽地垂下了脑袋,语气变得沮丧。
“他去哪里了?”木锦沅语气急促,心瞬间揪了起来,她哥哥不会出事了吧!
“和他妹妹一样,去了一个不会回来的地方!”旁边的高个男孩欠欠的开口。
“你胡说!我妹妹一定会回来!”跛脚男孩握紧拳头就冲高个男孩扑了过去。
高个男孩也不手软,两个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木锦沅想过去拉,后边却传来吴婆婆暴怒的声音。
“你们两个是吃饱了没事做是不是?”
跛脚男孩和高个男孩瞬间松手,急忙低头站在了墙边,眉宇间充满了恐惧,似是老鼠见到了猫一样在打哆嗦。
木锦沅不动声色地将哥哥的帕子握紧收回袖子里,笑着打圆场,“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不用放在心上。”
“善人移步,他们都是些没有读过书的野孩子,万一要是伤到善人就不好了。”吴婆婆横了一眼跛脚男孩,暗道:真是欠收拾了。
木锦沅看了一眼跛脚男孩眼眶通红,手里还拿着碎成了渣的桂花糕,转头看向吴婆婆的眼神染上了寒意,“我听他说他妹妹去了一个永远回不来的地方是怎么回事?”
吴婆婆被一逼问,再开口语气冷了几分,“在这里饥一顿饱一顿,生病更是没银子请大夫,你说他妹妹为什么会去一个永远回不来的地方?”
木锦沅一噎,难道她哥哥……
“不是说文安堂有人月月给你们送银子,怎么会看不起病?”木锦沅继续质问。
吴婆婆眼神一紧,就觉得这几个人奇奇怪怪的,男扮女装不说,刚刚送米面的时候那个丫鬟还到处张望,一看就不是个老实的。
她吃这么多年干饭也不是白吃的,这点儿小把戏可瞒不过她的眼睛。
“善人给我们送了这么多东西,我们感激不尽,我们只是在这里勉强讨个生活,其他的我这老婆子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们这文安堂为什么都是男孩?”木锦沅眼神紧盯吴婆婆。
这是她来文安堂的第二个疑问。
“是吗?”吴婆婆眼神闪躲,“我都没有注意。”
但心里却已经明白,木锦沅怕不是故意来找茬的!
话锋一转又道;“这里也不是善人你们呆的地方,我还要领这些孩子们上山砍柴,就不留善人了。”
木锦沅嘴角溢出一抹冷笑,这是回答不上来下逐客令了。
那她也不能再厚脸皮呆在这里了。
木锦沅冲吴婆婆拱手行了礼便离开了。
吴婆婆一直目送她上了马车,眼神还一直追着她。
走过了文安堂,马车到了闹市,木锦沅才开口问紫竹,“可发现了什么?”
“后院的厨房里没什么粮食,看起来确实很穷,不过后院倒是宽阔,若是全都种上菜应该够他们那些孩子的吃喝,但是却荒废着。”紫竹将看到的全都如数告诉木锦沅。
“那吴婆子手掌连个茧子都没有,怕不是个经常干粗活的,那些孩子很惧怕吴婆子,其中定有蹊跷。”木锦沅拿出从跛脚男孩手中拿到的帕子,看了又看。
上面的竹子已经被一块块儿的黑快要掩盖住。
“我留了人在文安堂盯着,云衡少爷肯定不会有事的。”紫竹宽慰着木锦沅。
木锦沅忽地转头向后面看,紫竹也顺着木锦沅的眼神看了过去。
“有人跟着我们。”紫竹一惊,“是不是我们刚刚打草惊蛇了?”
“就是要打草惊蛇,不然等下去,我哥哥迟早要出事。”木锦沅转过了头,任凭后面的人跟着。
这说明她猜测的没错,文安堂肯定有问题。
“小姐,你刚刚是故意问吴婆婆那些话的?”紫竹还以为她家小姐因为担心一时之间昏了头,才冲动问了那些话。
“不问到根本怎么找到根本所在。”木锦沅语气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