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衡被江柔的话给带偏了思考方向。
庄臻在脑中,将江柔这个环节加入整个调查结果中,盘桓着,冥想着层层推理。
江柔没经历过商战,考虑问题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六哥,我若不去,柏南被会收购,许多员工会失业,再说那也是季凌父亲留下的唯一念想...”
她想季凌若失去这个念想,定然会很难过。
“你与那小子还不是一家人,这些事关你屁事,他家至今也没承认你俩的关系,十年来他对你的照顾之恩庄氏已报了,出钱出力帮他报了家仇,你不欠季家任何人。”
庄衡情急之下开始口不择言,涨红着脸,越说越激动,只恨不能让江柔马上迷途知返。
他指向庄臻:
“眼里只看到那小子对你的好,你又在意过大哥吗,为当年的一句无心之言,他至今单身未娶,得知有你的消息,比我们谁都要高兴,你想要做什么他都无条件满足,季老爷子来提亲,撮合他与季晴晴,本来就已经拒绝过了,你说季晴晴很喜欢他,让他试着交往,他怕再拒绝,你会为难或不开心,才与季晴晴来往,可你呢一心只想着别人,根本没在意过大哥的感受。”
庄衡直白的话似一把把利刃,戳着江柔最不愿面对的事实,她不是不在意庄臻的感受,只是不想给他制造出任何希望。
她只有一颗心,只能装得下一人,与季凌之间的感情已远超报恩二字,庄臻越是对她好,她心里的负担就越重。
心被揪着,痛一重覆一重,泪如泉涌,可她又该怎么办,脸埋进臂弯,双肩在压抑的呜咽里微微抽动。
“老六!”
庄臻回过神,隐约听到庄衡后面的话,立即出声制止。
“反正,无论谁说,我都不会同意。”
庄衡生气到极点,红着双眼,执拗地抛出一句话,九头牛也拉不回的夺门而出。
看着江柔如此难过,庄臻心疼的要死,离椅走到江柔身前,拍拍她肩头轻唤:“阿韵。”
“大哥!对不起,是阿韵对不起你!”极度难过的江柔一下子抬起上身,双臂环上庄臻,脑袋埋到他腰上,边哭边一个劲地道歉。
她也不想是如今的结果,要是庄韵当年不外出找药,或是没遇上江道人该多好,可是人生没有回头路,她与庄臻错过的十年里,遇上了季凌。
“傻丫头,大哥疼你都来不反,又怎会怪你,现在这样不挺好么,若是成为伴侣,以你的小性子定会常常与我闹脾气,与其我头疼还不如让你去祸祸季家小子,让他伤神头痛去,我做你的后盾,让他不敢欺负我的阿韵。”
庄臻抬手宠溺地揉着江柔的发顶,出声安慰,一如两人小时候那样,庄韵长大后,就不让他摸头顶了,说会长不高。
“大哥,是我不好,当年不该说那些没过脑的话,害你......”江柔止住了哭,劲没缓过,说话声里还带着抽抽嗒嗒。
“不怪你,造物弄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快去哄哄你六哥,他会答应的,等会儿我们接着谈。”庄臻将纸巾递了过去。
江柔听话地嗯了一声,拭着眼泪起身走向书房门口。
她最终在花园里,找到坐在吊椅上,抽闷烟的庄衡,江柔从没见过他抽烟,想必自己要帮季凌度过难关这事,定是让他伤了心。
看着他生硬的抽烟动作,嘴里的烟全是呛咳出来的,江柔很难过更多的是惭愧,自小到大,哥哥姐姐们都把她当宝一样疼,她却没为他们付出过什么。
江柔走过去,在庄衡椅子蹲下,双手搭上扶手,可怜又委屈巴巴地凝视着他,柔柔弱弱地喊道:“六哥!”
“少来,我绝不会答应的,上次因他季家的事,你差点就丢了命,是大哥不眠不休地守着你,帮你施针,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口活气,还要他为你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