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胜集团年轻的董事长死亡,股市还来不及动荡,集团立刻宣布新的继承人。
就是韩以歌的养子:韩言惜。
时寅将他的资料从国外转回国内,上报户口登记的时候,他主动改了名字,等于是对时寅的投诚。
从此以后,韩言惜只为韩惜君而活。
警方开始雷霆手段,打击拐卖人口的组织,联合缉毒大队,破获了盘踞在国内十几年的贩毒自主,缴获大数额毒品,掐断国内毒品销售的渠道。
短短几个月,迎来了势如破竹的胜利。
这一路的艰辛,没有几个人能懂。
郑悠悠一人揽下所有责任,刘英杰坚持不懈的为她奔走找证据,最终因为认罪情节良好,为警方提供有效的证据和线索立功,且证据表明她并未参与贩毒拐卖活动,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十五年,一个女人的青春将在高墙内消耗殆尽。
转移这一天,郑悠悠才第一次见刘英杰。
她一直怕见他,她怕今夏精神错乱,将她曾想把他“卖”到岛上而恨她。
事实上,郑悠悠也没有勇气多看刘英杰一眼,他穿着笔挺的警服,刺痛她的眼。
曾经这么相近的两个人,现在彻底没机会了。
入狱的日子很平静,郑悠悠积极配合改造,迎来了第一个见家属的日子。
那一天,刘英杰穿着便服,带着郑悠悠母子同来,郑悠悠瘦的不像样子,双眼像是干涸已久的枯井,心疼地叫:“思妙……”
郑思妙疯疯癫癫,说着:“我在这里呀,妈妈。”
真正的“思妙”戴着手铐,不能回答妈妈叫她的话。
“谢谢你。”
郑悠悠面对着妈妈,说不出话来,转而向刘英杰道谢:“我回来的目的,就是要告诉你,不要等我了。”
舍不得死,也不能和他在一起。
她的负担太重了,只会连累刘英杰的前途。
“我听说,你们副所长的女儿很喜欢你,如果你觉得她不错,就不要再耽误自己……”
郑悠悠梗住,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母亲郑悠悠带着郑思妙出去,让他们两个人好好相处,刘英杰是个很好的男人,她做长辈,不想让女儿错过,但她也劝不动,就让他们自己解决。
刘英杰却对她说着一些毫不相干的话:“今夏的情况好了很多,研究所研发出了新的药物,不伤害今夏的脑子同时,还能提升她的体质……”
等于没什么用,营养针,但刘英杰就是想要说给她听。
“师傅要和今夏结婚了,他们不打算办婚礼,可能要履行结婚,不让我们送红包,说等回来了再请我们吃饭,到时候我给你带他们的婚纱照……”
“好,谢谢你。”
他们本该是这样的结局,现在能在一起,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我……”刘英杰停顿:“我辞职了。”
“好……”
郑悠悠条件反射,“好”字说出口了,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为什么辞职?!”
他的事业不是正在上生气吗?!
有副所长的女儿,还有时寅的提拔,为什么要辞职?!
“今夏的饮料店规模越来越大,徐杰和蔡西贝成立的公司,现在正在向全国蔓延,我打算下海从商,不赚这些死工资了。”
“今夏有晴天”已经不是一个小小的饮料店,它现在初具规模,徐觉规划明年融资上市,现在是他加入的最佳时机,稳赚不赔。
刘英杰无所谓的笑一笑,就像他以前每一次的开朗爽快一样,道:“徐杰不收我的加盟费,还免费投资给我开店,等以后我赚了钱,就把你送到最好的医院,用最好的药,她一定能好起来。”
现在的工资,根本不足以支撑一个精神病人的支出,刘英杰让郑悠悠放心:“你妈妈也在我店里打工,这样她也有了稳定的收入,还能照顾你妹妹。”
这个店,其实就是为了郑悠悠而开。
郑悠悠再也忍不住心中酸楚,问:“你不用这样,我不值得……”
“值,怎么不值?!”
刘英杰不允许她自我否定:“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人,你给了我十五年的时间,让我有充足的时间挣钱,等你出来以后就有现成的大房子和豪车,才能娶你。”
有时候,一个人的态度,可以感染另一个人。
郑悠悠用力点头,一定能尽快出去。
一定。
……
时寅和今夏的新婚旅行,就选在当初他们隐藏的小镇里。
古镇还是那个小镇,宁静悠远。
时寅带来了喻天景的骨灰,亲手将它埋葬在喻天晴身边,喻天景动荡纠结的一生,才算是落叶归根。
“现在,你应该满足了吧?”
时寅自问自答,看着秋日的斜坡,今夏趴在斜坡的草地上抓蛐蛐玩儿,抓累了躺在草地上睡觉休息。
滚来滚去,早上刚穿的干净衣服,早已沾满了泥灰。
到这一刻,时寅才放下所有的伪装,自言自语:“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今夏疯玩的笑声。
“如果,有一天她清醒过来,会不会怪我……”
怪什么呢?
一直以正义自居的时寅,为了有更多钱研发资料她的药物,第一次徇私隐瞒了韩以颂的存在,将他所做过的事全部抹杀。
如果她清醒过来,他还能是她眼里那个人吗?
时寅转身,坐在墓旁,道:“我用了权力,我和她结了婚,我这一生都能照顾她……”
“我也……吃上了软饭……”
“呵呵……”
时寅开了一个尴尬的玩笑,今夏现在是举国上下,难出其右的女富豪,多少男人眼巴巴等着她“包养”,却嫁给了他这个小警察。
“喻天晴,我们不曾见过面,如果换作是你,你会不会和我一样的选择?”
这是个莫比乌斯环,就像喻天晴用自己照顾了那么多孤儿,却孕育出一个大魔头和助纣为虐的侩子手,害死了许多无辜的人,没有正反面,一旦开始也不能结束。
但,他们也终结于喻天晴照顾过的人手上,而他们又成为了伤害今夏的人。
他真的很想问喻天晴,明明知道最后会让对方失望,现在还会做这个决定吗?
没人能回答他,而时寅也早已经做了决定,不能再反悔。
秋风吹过,吹散时寅的疑惑。
若今夏醒过来,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他心目中的容慎言,就让他再用后半生向他忏悔。
总之,不能再分开了。
今夏拔了很多草,变了一个松松散散的草环,站起来跑到时寅面前。
“你看,我给你做的帽子,多好看?”
草环……绿帽子……?
也就是纯真的人,才能说出这样单纯的话。
时寅突然想通了一点,或许,她这些年受到的伤害太多,现在把她留在最开心的五岁,用一生治愈她的童年,也是一种补偿。
时寅顶着“绿帽子”站起来,拉着今夏一起和地下场面的两个人道别:“以后,没人再打扰你们了,我们也要走了。”
回到他们的家,或者寻找下一个今夏喜欢的小城,哪里都好。
总之,不会再来了。
“要走呀?我们去哪里?”今夏不知道来纪念谁,只关心他们下一站去哪里。
时寅说:“去一个冬天不下雪,一样很温暖的地方。”
她最怕冷,因为冬天没有冬衣,梦想着能够去没有冬天的城市生活。
眼前的今夏,已经不是怕冷的今夏,没体会过冻的手脚生疮,只有对冬天的期盼。
“可是,蔡西贝说马上要过年了,我想回去和她一起放炮……”
“我还想在冬天堆雪人……”
“我不想去没有雪的地方……”
——终
——谢谢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