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思索着,或许这才是她想走的路。她怕的太多,说白了无非是失去权势。
可靠着君恩施舍的权势,是真正的权力吗?
明月盏不怕得罪墨帝,墨帝本就是个心怀天下的君主。凤月晚不怕得罪容帝,容帝更像是江湖人。
只有她在怕。
梵音起身,“明月奶奶,晚辈告辞。”
“好。忙去吧。我过几天就能随意走动了,不用总买东西来看我。”明月华是心疼的。
梵音走后。
凤月晚忍不住问道:“您就那么喜欢梵音啊?跟她说那么多呢?”
“盏盏身后有明月家,你离魂之后遇到了很多贵人,只有梵音孤立无援,没人护着她,反倒是她还得护着别人。她也和你们差不多大啊。”明月华说完自己都惊了,“我现在这么大胆了吗?我竟然心疼烈焰神女?”
原来所谓的三六九等,真的可以淡化。
凤月晚听着鼻子酸酸的,“是挺可怜。”六殿下和七殿下毕竟是皇子公主,皇帝是他们的爹。
只有梵音啊,这姑娘能活着长大已是不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明月盏轻叹,“姑婆您别担心,我和晚晚以后会好好跟梵音相处的。”
“姑婆不担心,凤家主前几天来过,她说咱们盏盏会成为墨休最年轻的宰辅。”明月家的孩子这般优秀,明月华心里的满足感无法言说。
“那是因为墨休建国尚短,说不定以后就会出现比我还年轻的天才。”明月盏笑着说道。
“你得多跟晚晚学学,她啊,总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明月华打趣道。
凤月晚没啥可说的,她就是天才之上,无人可敌。
此时。
烈星晨正搬抬滚落的山石呢。
而烈星朝则是守在熊北月身旁,这俩在搭建的小棚子里。
一婆婆端了锅绿豆汤,放下之后问道:“北月郡……姑娘, 那位姑娘什么来头啊?咋力气那么大呢?”
“她是烈焰六殿下烈星晨。”熊北月疑惑道:“婶子为何会变了称呼?”她猜应当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婆婆轻叹一声,“您估计是和宫里传信的内侍岔开了,陛下已下旨,收回白王爵位。北月小姐,您也别难受。”
“我不难受啊,挺好的。本来也没啥用,我做郡主的时候领的银子,都给我祖父了。以后我凭自己本事赚钱,心里踏实。”熊北月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
祖父下狱了,当时祖父那一辈本该降等削爵的,后因父亲走得早,祖父退居幕后,是皇后的疼爱,才让她做了这么多年郡主。
皇后本想着她以郡主的身份出嫁。
烈星朝眼睛一眯,在熊北月周围闪转挪移,叮叮当当,地上掉落很多暗器。
婆婆忙喊道:“有人刺杀北月小姐!”
村民们一听,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都围了上来。
他们一层层,将熊北月团团围住。
熊北月看着这一幕,心中很是震撼,她曾以为白王府是施,村民们是白得。
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何母亲即便最窘迫的时候,也未曾断过给村民银两。
只是一粥一饭的恩情,他们却愿意以命相还。
烈星晨也听到了。
只见那个圆滚滚的六殿下,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了。
婆婆都惊呆了,“北月小姐,六殿下还会轻功呢,真是厉害。”
烈星朝始终防备着周遭,后来再来的就是些箭,倒是容易挡一些。
随后惨叫声自远处传来,紧接着惨叫声越来越近。
就看到咱们六殿下身后拖着一长串黑衣人。
烈星晨唤道:“刑部官差可在?”
听到这话凤月瞳小跑着过来,“在呢在呢。”
“送回刑部审问吧。”烈星晨松开了手,她还得干活,没空回去。
凤月瞳想了一下,“我带北月姑娘先回去吧,这些人都是冲她来的。”
“不用。我和小七在这保北月无恙。哪能因为对方出手,咱们就缩起来啊?来多少我杀多少。”烈星晨说道。
凤月瞳抱拳,“那就麻烦六殿下了。”
凤月瞳独自拖着这么一群人回了刑部。
刑部官员们立刻开始审问。
熊北护也在附近呢,他来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块吃吃喝喝呢,有种摆庆功宴的感觉。
熊北月看到他的时候招呼道:“二公子也过来吃一口吧,你刚才不在没看到,星晨几个起落,就把刺客都逮住了。”
烈星晨眯眼笑着,“地被我踩了几个坑,等会我去填上。”
“六殿下厉害。”熊北护由衷的说道。
他知道烈星晨的事,这姑娘自小就这么胖,这样的体重还能会轻功,她付出的努力何止是常人的百倍。
“小事一桩。我是六扇门的人,不过是分内之事。”烈星晨喜欢此刻的感觉,不过是做了该做之事,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夸她。
熊北护好像明白了,为何容帝会新设立个部门交到晚晚手中,而且只派了北容、北离和福尔三人,咱们容帝真是知人善用,这不晚晚短时间内就笼络了这么多高手。
熊北月小声说道:“星晨啊,我不是说你胖,而是想问,你怎么练的轻功,你看我行不行?”
“自然是可以的。”烈星晨分得清善意还是恶意,北月看她的眼神中只有佩服,“我身形魁梧,练轻功比旁人高了个大门槛。可你不同,你身形轻盈,应该自小习舞,你练起来肯定比我容易。我看后山有台阶,等会你就去爬台阶。”
熊北月用力点头,“好。”本来晚晚也说她得练武,但她身子太虚,得先补补,不然一碰骨头就断了。
在这歇了一会之后,熊北月就去爬台阶了,烈星朝跟在她身旁,烈星晨依旧忙着搬石头。
熊北护也打算去周围村子看看。
他刚想站起来,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果不其然是有容。
村民们很是安静,就这么齐齐看着有容走到了他们眼前。
有容微笑道:“在家里闲着无事,这边有什么活需要人手吗?”
“去搬沙袋。”
村民们之前就见过有容,除了多看两眼,倒是也没太区别对待。
除了给有容的沙袋小一些,小到什么程度呢,就是村里孩子们搬抬的那一堆。
熊北护凑到有容身边,“以色侍人,终不能长久。”
有容提着小沙袋,“能遇到凤月晚已是有容三生有幸,能陪晚晚走一段,便是有容十世修来的福分,有容从不奢望长久。”
“你不觉得说话的时候自称己名,娘里娘气的吗?”
“二公子何必对我这么大的敌意,你我不过都是晚晚生命中的过客罢了,何苦互相为难。”有容言罢就提着沙袋一跃而起。
熊北护恨得直磨牙,这媚主的玩意,说话可太气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