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容妍打量着晴空霞，她说：“过几日我便要前往边境，身边正好缺人手，晴空姑娘可愿随我前往？”
晴空霞愣住了，“凤家主，您怎知我是来自北境？”
“我猜到晚晚会给她身边的人安排去处，来之前自然有打听一下。”凤容妍微笑着，等着她的答案。
凤月晚疑惑道：“您要去边境？熊霸的北境？”
“是啊。你……你浮世叔叔带着玄门弟子，飞雪带着鬼影宗弟子，裴北欲带着云隐宗弟子，这会儿应该快到了。”凤容妍好似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沉默了良久的战司雪起身，行礼之后说道：“凤家主大义。”这些人可都是凤家主的人，这时候入驻边境，为的是替熊霸守住国门，也为了守住边境的百姓。
“不过是有能者多劳罢了，玄门会直接住进之前的明月书院，那里是我的产业，即便熊霸割让了四城，我的产业也没人能动。云隐宗和鬼影宗虽然不能进驻四城，但宗门内的弟子可以随时前往四城。”凤容妍喜欢看到孩子们眼中的敬佩，她是个很厉害的长辈呢。
凤月晚知道，她恐怕在这皇城也不会久留。
三大宗门前往边境，唯一的原因就是大战不可避免。
战司雪并未坐下，而是打算回去歇着了，她想快点养好身体。
“不说这个了，太沉重了，我们这些长辈本来就应该挡在你们前面，是我们这些长辈无能，才会让你们年纪轻轻就扛起这么重的担子。”凤容妍是心疼的，熊霸和墨休怎么样她不管，她只想她的孩子能过得顺遂一些，只是孩子成长的速度太快，她这个长辈有些跟不上了。
战司雪是有些疑惑，她知道墨休陛下在晚晚家住过，墨休的臣子们也跟晚晚关系极好，可凤家主看晚晚，好像在看亲生女儿。
“凤家主是认可晚晚，想要晚晚认祖归宗吗？”战司雪问道。
“是啊。晚晚本就是我凤家的血脉，她这般厉害，我凤家以后自然是要交到她手中的。”凤容妍说出这话的时候，感觉到前未有过的爽快。
她听墨忘跟她说着她和苍凉晚的过往，明明记忆中没有，可说着说着那些记忆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从前她也把苍凉晚当成她的孩子，而如今的凤月晚更加顺理成章。
战司雪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凤家主眼光从未错过。”战司雪憋了好久才憋出来这么一句。
只是这样对于晚晚来说真的是好事吗？如今的凤月晚已经风头无二，再加上凤家主，恐怕会被忌惮。
凤容妍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笑着说道：“我来之前有容去找我，他说他想跟着你。晚晚啊，我跟你说啊，这样的顶级美人，养在身边可费银子了。你不知道裴北欲和阮小宁一年花我多少钱。”
凤月晚笑了，“我也见过北欲前辈，他一副世外仙人的模样，能花多少钱啊？”
凤容妍轻叹，“他倒是没啥世俗的欲望，但那么个美人，把他打扮好看了，我看着心里也舒坦。美人就是如此，让人不自觉的把银子往他身上堆，美人一笑，便有无数人蜂拥而至，肯为他赴汤蹈火。小宁和北欲不同，小宁吧，我得拦着她啊，她怎么个属性你也知道。你如今不在她身边，她对天命的抵抗力极差，她又身居高位。权力加上美貌，这于这世上的所有人而言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她身边的狂蜂浪蝶太多。我就多给她点，让她别轻易被别的男人拐跑了。”
晴空霞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以为的贵女，不会谈这样的话题，只会吟诗作赋。
凤月晚听得直乐，“您放心吧，有容穿啥都好看，我不会舍得给他买贵衣裳。”
晴空霞听到这话忍不住点了下头。
“你也赞同啊？”虽然她动作很小，还是被凤月晚捕捉到了。
晴空霞忙说道：“是奴婢失礼了。”可她继而脱口而出，“有容是我们这个行业的第一人，哪个花楼中人不崇拜他啊，谁不希望成为有容啊。他可以选择自己的去留，无数贵女想要带他回府，他不愿意笑妃娘娘也由着他。后来有容被送给了仙后娘娘，如今又跟在将军身边，这样的人是我辈永远无法超越的楷模。”
她捂紧了嘴巴，可声音还是从指缝间流出，“是奴婢失言了，可奴婢控制不住自己啊。将军，您快点把奴婢毒哑了吧。”
凤月晚扒开了她的手，“想说啥说啥呗，你答应跟着凤家主了吗？”
“奴婢是一万个愿意，可奴婢还有家人，我怕见到家人。”晴空霞低着头，心里忐忑极了。如果换成平时，借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拒绝凤家主啊。她一定是疯了，彻底疯了。
凤容妍倒是明白她在为难什么，“北境四城幸存者极少，你的家人活没活着都两说呢，你担心的有些多余。”
晴空霞低着头，“我爹娘活下来了，全家都活下来了，开战前他们就撤离了。战争结束之后他们归家去了，我们村子很穷还很破，熊霸人看不上，压根就没踏足过我们村子。我娘给我来信说穷可以保命，我本来不想提的，可既然要跟在您身边，我不想隐瞒什么。凤家主，就因为我们村子太穷了，我怕我哥娶不上媳妇，就跟着村里的婶子来了皇城，婶子说给我找个去富贵人家做丫鬟的活。”
“然后那婶子把你卖了？你没报官吗？”战司雪问道。
“没有。婶子是个好婶子，就是那家人野心有点大，小姐的哥哥是太子身边的人，先帝久不早朝，他就撺掇太子篡位，结果被当今的暖后娘娘发现了。全族获罪，女眷为奴为婢，我家小姐把所有首饰都给了我，让我快点跑的。可小姐对我那么好，我哪能忘恩负义啊。我就打晕了我家小姐，托付那个婶婶送我家小姐去北境，我留下代替小姐被送进了花楼。小姐带着她仅有的家产找到了我爹娘，她知道我一直惦记给我哥哥找个媳妇，她本想着用她带去的首饰换银钱，给我哥哥做聘礼的，结果她说觉得我哥哥长得不错，她就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