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轻儿听到这话，又慢慢挪了回来，“大人，您还打算派我抓贼呢？我以为我顶多干点整理卷宗，打扫打扫衙门的活。”
凤月晚见她坐下，才算没再盯着她，“你这身体，不练武可惜了，好好养着，别落下病根了。”
浮轻儿乖乖点头，天墨大夫是说她这伤短时间内不能干重活。
天墨大夫还说她的身体和旁人不同，自愈能力极强，而且感知力差，旁人十分的疼痛到她这只有一分。她这样的身体只要好好习武，可以成为最强肉盾。
后来她还想问的时候，天墨大夫已经去给别人看病了。但她也捕捉到了最有用的信息，就是说她是个肉盾，以后大人有啥危险她可以挡在前面，她是个有用的人了。
凤月晚听到笑声，疑惑地看了浮轻儿一眼，这姐姐自个儿在那傻笑啥呢？
浮轻儿收起笑容，“大人，正事，先说正事。”
凤月晚把眼神转回到了晴娘身上。
晴娘忙说道：“大人，奴婢名唤晴空霞，我如今二十有五，我这般年纪在我们楼子里只能接待些粗暴的客人，当日我遇到了熊蒙。他说他是熊氏族人，我就想着毕竟是皇亲国戚，即便再穷也不会是坏人。而且当时的我也没人要，又没攒下什么银子，他愿意给我赎身，我就跟他走了。我没想到他家中已经有了妻子，我知道的时候，去过那个山洞。”
浮轻儿轻叹之后接着说道：“当日晴娘发现了山洞的秘密，她看到我们几个那般惨，就拦住了熊蒙，她求过熊蒙，但熊蒙打了她一顿。”
晴娘点头继续说道：“我当时就察觉林娘已经有了身孕，后来我楼中的姐妹来家里看我，我跟她说了这事，她回城之后去报官来着，但官府直接就把她赶走了，说是这种事官府不管。我以为玲珑没说清楚，我进城的时候，就偷偷去报官了。但我连大理寺的门都没进去，官差说熊氏村子的事大理寺知道，只是关了几个背夫偷汉的女人，大理寺可不管这种小事。”
晴娘深深叹了口气，“后来我会偷偷去山洞看她们，林娘生产之时，我本想给她接生，可那时候村里的男人来了，林娘就让我躲了起来。我亲眼看到他们剖出了林娘肚子里的孩子，等他们走后，我跑出去的时候隐约听到孩子的哭声，我就把孩子带回了家。后来熊蒙一直没归家，婆婆也很喜欢现儿，问我，我只说是我一姐妹生下的，但孩子的母亲死了，也没有别的亲人。”
凤月晚问道：“熊蒙一直没回家干啥去了？”
“寻欢作乐，熊家的血脉，即便是最没落的一支，想要蹭吃蹭喝还是有地方去的。村长那一脉，有个长寿的，是当今陛下太祖那一辈的，虽是旁支，但也在熊家的族谱上。”晴娘继续说道：“我听我婆婆说，之前山洞里也关过女子，后来四殿下知道了这事，那姑娘得救了。可后来四殿下上了战场，村里那些人又开始做这禽兽不如之事。我本想着去找四殿下报案，可我压根就见不到四殿下。”
凤月晚问道：“当时怎么处置凶手的？”
“每人打了十板子，我婆婆说那位嫂嫂不想追究，十板子已经算是四殿下私下用刑了，四殿下因为私自殴打村民，还被官员弹劾了。”晴娘说起来的时候，心情也是复杂纠结的，“我明白那位嫂嫂是良家女子，遭受了这种事，肯定不希望闹大。可这事太憋屈了。”
凤月晚看向浮轻儿，“或许四殿下才是顾虑周全，把你推到人前，有我的私心。”
浮轻儿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她身上了，“如果您的私心可以让我变得强大，我其实是挺乐意的。”
敲门声。
凤月晚疑惑，谁来用敲门啊？
门开之后她笑了，“见过凤家主。”
凤容妍脱去了斗篷，这斗篷是防水，但太重了。
凤容妍坐下之后说道：“我相信缘分，我一来皇城就遇到了你，自然不能只是说几句空话。”
她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是房契。
“这宅子就在凤月侯府后面那条街，送你。”
浮轻儿忙把盒子推了回去，“凤家主，我明白您的好意，可我以后是六扇门的人，您毕竟是墨休人，我收您的宅子，这事不太好吧？”
凤容妍笑着说道：“有啥不好的？你们陛下还收了我十万两黄金呢。”
凤月晚睁大了双眼，看着刚进门的战司雪只想快点打发她走，她怕咱们凤家主不小心说出些啥秘密。
“司雪你快去睡一会吧，凤家主是来找我的。”
战司雪坐下了，“我就不走，我就想听，凤家主，十万两黄金啥意思？”
凤容妍压低了声音，“你们陛下之所以那么大方拿出十万两黄金，是因为他和战暖去边境之前写信跟我借银子。倒不是你熊霸拿不出那么多金子，而是你们陛下担心此战一时半会结束不了，怕到时候国库彻底被掏空，总不能让百姓挨饿不是？我给你们陛下回信，这金子我出了，烈焰拿多少我就让他们吐出来多少。我在烈焰的产业多着呢。”
战司雪看凤容妍的眼神复杂极了，她怕自己说出什么不敬之言。
凤容妍知道她想说什么，“觉得不公平？觉得牺牲的只有士兵，而最后得利的却是我这样的商人？”
“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心里堵得慌。于我而言赔偿的十万两黄金和北境四城都是耻辱，是我熊霸人的耻辱。可原来陛下和您早就商量好了。”战司雪不喜欢被蒙在鼓里，可这事跟她说不说好像也改变不了什么。
凤容妍轻声说：“这场战争没有任何人得利，战争从来就没有任何人会得利。我本来好好赚银子的，如果不是怕你熊霸被人吞了，我会舍得出血？”
浮轻儿脸转向窗外，晴空霞则是低着头，下巴贴着锁骨。
晴空霞听到了这些之后觉得她恐怕活不了了。
凤月晚倒是没那么意外，凤容妍阻拦不了战争，而且凤家的生意本来就遍布三国，这事也不能怪她，天命如此，银子都往她那跑。
凤月晚忙转移了话题，“轻儿，你带渺渺去看看你们的新宅子。”
浮轻儿牵着渺渺，慢悠悠走了，她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不差这一件两件的。
随后凤月晚说道：“凤家主，这位是晴空姐姐， 她是个好人。”
凤月晚说出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笑了，凤容妍一直是她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