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汉子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还从没见爹发过这么大的火,以前也有人被村规处置。
村规就是打扳子,但之前好歹还给人留一条底裤。
现在却要直接扒裤子,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赵氏三人还是女的,这……
“爹,这样不好吧。”大儿子摸了摸后脑勺,他下不去手。
倒不是下不去手打人,是下不去手扒女人裤子。
“有啥不好的,我来。”海氏笑着道。
潘大燕也跑来帮忙,赵氏、张俊娘和王水霞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在大石头上。
刷的一声,三人的裤子被海氏和潘大燕扯了下来。
人群一阵惊呼,随即对着三人的屁股评论起来。
“这三人不愧是婆媳,都是乌鸦一般黑,没一个白的。”
人群中白的发光的白露惊奇的看着这一幕,朝朝笑着解释道:“我们乡下人比较粗鄙,白小姐别见怪。”
都是一个村摸爬滚打长大的,谁没见过谁呀,隐私这东西在陈家村并不存在。
白露咯咯捂嘴笑道:“见啥怪呀,可好玩了。”
她凑上去跟着人群嚷嚷道:“使劲打,看他们下次还敢不敢。”
人挤人的看着热闹,萧一山对这种热闹不感兴趣,只紧跟着白露,顺手将挤到她跟前的男女老少无一例外的推开。
白露在他的助力下,很快挤到最前面。
啪啪啪——
是鞭子打下去的声音,赵氏和张俊娘王水霞三人疼的嗷嗷叫。
她们叫的越大声,人群就越兴奋,众人齐齐道:“使劲,使劲打。”
陈家女人在挨打的时候,陈家男人们却逃也似的跑回了家。
关起门,陈秉孝黑着脸道:“这婆娘不能要了。”
陈大缸和陈三宝附和道:“是呀,她们都被那么多人看了。”
这不就跟春风楼的小姐一样了,这样的人他们可不敢再要。
仨人一合计当即表示要重新娶个姑娘回来,最好是肤白貌美不要嫁妆,干活勤快任劳任怨那种。
就像以前的李茹茹。
陈怀娣看着大伯、三叔、和阿爷,嘴巴动了动,终是狠心拆穿他们道:“你们拿什么娶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又为什么跟你们?”
人家图你们什么呢?图你们年纪大?不洗澡?没钱还想找人伺候自己?
做梦去吧。
“死丫头,你说什么呢?”
“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再多嘴,就把你卖了。”
三人发火,伸手要打陈怀娣。
陈怀娣人小鬼大,撒丫子跑了出去。
她想不通,大伯、三叔和阿爷为何如此普通又如此自信?!
明明自己就那叼样,却总幻想有貌美的姑娘无条件给自己付出。
陈家其他人同样也看不懂陈怀娣,长得又丑性格也不好,还总幻想嫁给白员外。
她以为自己是公主吗?总有王子来拯救她?!
没抓住陈怀娣,陈秉孝对陈二桶道:“怀娣那丫头留着也没用。”
还浪费口粮,家里本就没有多少粮食,他这个长辈都天天吃不饱饭。
陈二桶和冯玉珠对视一眼,以前他们舍不得,他们就陈怀娣这一个孩子。
美丑都是她,男女也只有她。
可现在不同了,冯玉珠又怀了,很可能就是个男孩。
不,肯定是个男孩。
生男生女这件事,一开始是女孩后面很大概率也是女孩。
可一旦生了男孩,后面接二连三就是男孩。
这是他们观察陈家村人得出的结论,李茹茹不就是接二连三生女孩么。
他们笃定这胎是男娃,以后还会源源不断生男娃,冯玉珠夫妇无形中已经对陈怀娣大不如从前。
从前不舍得卖她,现在陈二桶松了口道:“爹我知道了,等我找个机会。”
现在他不是不卖陈怀娣,而是要找个机会,卖个好价钱。
板子终于打完了,赵氏三人疼的说不出口话来,李茹茹的耳根终于清静了。
聂天磊主动凑到吕达跟前道:“里正,我刚才说谎了。赵氏她没有骂你,她刚才其实在骂我。”
说着他低下头,等着挨一顿批。
吕达为人正直,最见不得别人骗他。
一旁的李茹茹默默为聂天磊捏了一把汗,你说你干什么不好,非要骗里正。
这下好了,搞不好你也要挨板子。
李茹茹皱着眉努力想着能帮聂天磊的法子,就听吕达道:“我知道。”
“啊?”李茹茹和聂天磊同时惊呼出声。
聂天磊认真道:“里正,我骗了你,你惩罚我吧,即便挨板子我也毫无怨言。”
男人嘛,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后果。
吕达漫不经心道:“赵氏骂人就是不对,骂你不应该,骂花花早早也不行。”
聂天磊被他逗乐了,没想到里正不但没惩罚他,还说出这样的话。
他乐呵呵道:“陈家村有您这样的里正,真是百姓的福气。”
吕达最喜欢听这样的话,他摸着胡子道:“嘿嘿嘿,过奖过奖,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傲娇的背着手走了。
当晚,赵氏三人趴在床上哎呦哎呦叫着,却发现自家男人根本没用。
不但不帮他们请大夫抓药,不关心他们,甚至还要她们爬起来做饭。
陈秉孝道:“不就挨几板子,能有多疼。快去做饭,我要饿死了。”
虽然饭菜可能还是野菜糊糊,但好歹有吃的。
赵氏哼哼唧唧道:“我屁股痛,起不来。”
“来,我帮你。”陈孝上前拽住她胳膊。
赵氏以为自家老头子终于要干人事了,刚准备感动就听陈秉孝道:“我扶你去灶房。”
好吧,他原来是这么帮她的。
同样不靠谱的还有陈大缸。
陈大缸:“我想吃疙瘩汤,你晚上就弄个野菜疙瘩汤,再摊个野菜饼,顺便凉拌几道凉菜。
哦,再把我的脏衣服洗了,一会儿给我捏捏脚。”
王水霞的白眼都不够翻了,她道:“你的要求真多。没看见我疼的起不来吗?”
陈大缸嘟囔道:“这怪谁?还不是你嚷嚷着要退出,不然你明天就能赚到工钱了。”
得,他还抱怨上了。
王水霞恨不得爬起来给他两个大嘴巴子,可惜她起不来。
只能任由那人嘟囔,她就不做,他也奈何不了她。
可她终是低估了一个男人想吃饭的心思,陈大缸一把抱起王水霞,一下给她按在椅子上。
想象中的痛没有来,王水霞低头一看凳子上垫了一层破衣服。
陈大缸嘿嘿一笑道:“看我对你好吧,也只有我会心疼你。现在到你心疼我了,快做饭吧。”
王水霞:得,刚白感动了,这人狗改不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