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雪花落在她的唇上,被体温融化成水唇,顺着唇缝没入唇齿间……
是甜的。
可眼泪却不受控制往下落。
男人温热的指腹抚摸她的眼角,好笑道:“怎么又掉金豆子了?嗯?”
“所以我大学时你明明都已经找到我了,为什么一直都不出现……”小姑娘委委屈屈,却在下一刻僵住。
“当时你身边很多条件不错的男生,你好像挺喜欢他们的,我以为他们是你的男朋友,所以……”谢楼雾抿了抿唇,“我不想打扰你。”
“是嘛哈哈……”
颜津月干笑两声,头越来越低,作为一只在顶级绿茶,她确实从大学时身边就是无数天之骄子。她不接受、不拒绝,就是享受被众星捧月的感觉而已,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恋人都不敢靠近她。
瞧着小姑娘纠结郁闷的小表情,谢楼雾强忍住笑意,继续逗她,“没关系,只要津月现在爱的是我就好。”
男人生得清隽雅秀,面若皎月,肤色冷白如雪,黑发、白肤、黑衣、白雪,极致的色彩对比,让他的眉眼更显疏冷,像是萦绕着一股化不开的忧愁,让人心疼不已。
颜津月此刻已经忘了这是恋人最喜欢用的招式“装可怜”,事实证明这招虽多,却有用,无论是碎片还是他本人都屡试不爽。
她咬了下唇瓣,手指勾着他的衣服,哼哼唧唧:
“对不起嘛……不过我保证,我只有你一个男朋友,真正爱的也只有你,他们都是逢场作戏而已。”
说完,颜津月自己都有点无语。这话说的和渣男表忠心时那是一模一样,当然,也是一模一样的不靠谱。
可男人却说:“好,我信。”
颜津月立刻就感动得不行,紧紧抱着他,脸在他的胸膛上蹭啊蹭,丝毫没有注意到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得逞。
“我们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津月愿意补偿我吗?”男人问。
“当然愿意。”颜津月立刻表态,虽然小绿茶没有心,但还是有一点点的小惭愧的,男人要她的补偿那就是最好的了。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可爱极了,谢楼雾没忍住在她眼角亲了下,才说:“和我约会吧。”
“哎?”颜津月愣了下。
说是补偿,按照她对恋人的了解,应该是什么不可言说的“大战”,她也愿意依着恋人,任由着他怎么怎么样,没想到得到的回答居然是——约会。
荒唐太久突然变纯情,她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是他只是在委婉表达呢?
好像委婉表达更像他一点。
“现在吗?”颜津月眨了眨眼,环顾四周的冰天雪地。
“嗯。”男人弯了眉眼。
“可是这样里会不会太冷了啊。”颜津月思索了一阵,说,“虽然吧,我也觉得野外很刺激,但这冰天雪地的,会刺激过头——”
颜津月的脑门被弹了一下,她捂着脑门,委屈:“干嘛呀。”
“去去你脑子里的废料。”谢楼雾轻笑,“你忘了,我们住的孤儿院在南方,不会下雪。你说你想看雪景,还说要堆雪人。”
颜津月慢慢放下手,对上男人的笑眼,影影绰绰的记忆在脑中浮现。
“小雾哥哥,雪是什么样的?”
“白色的,冰凉的。”
“我想看雪,小雾哥哥,你能带我去看雪吗?我要堆雪人,堆一个你还有一个我,好不好?”
“好。”
后来,颜津月跟着养父母来到了北方,这里一到冬天就下雪,天地洁白,她也和朋友们堆过很多雪人,因为太过常见,她似乎已经忘了那时候对雪的好奇和渴望。
“你还记得呀?”颜津月感觉自己又要哭了,她打他的胸口,边哭边无理取闹:“你怎么这样啊,你这样显得我很没心没肺,一点都不在意你,都配不上——”
男人在她话说完前先吻住她的唇。
温柔、耐心,用舌尖勾缠,像是在品尝一颗水果糖,一点一点地将她融化。
一吻罢了,他捧着她的脸,认真道:“本就是我先动心,是我先喜欢你,是我先图谋不轨,一开始都是我在一厢情愿而已,这些与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
“没有可是。”谢楼雾捋着她的鬓发,“你不要自责,不要懊悔,我的津月本该是无所顾忌的,就该是做自己的,无需为任何人低头,哪怕那个是我。”
“嗯。”颜津月和他对视了许久许久,展开笑靥。
两人又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松开,热雾蒸腾。
小姑娘故意笑着道:“走吧,小雾哥哥,你一起堆雪人吧?”
她指向一望无际的苍白的雪原,本该是令人广阔的、寂寥的,让人畏惧和孤独的,此刻此刻,阳光洒下,雪上像是铺了一层碎金,等待着人们去挖掘、去肆意挥洒。
谢楼雾:“那我们比赛如何,你堆我,我堆你。”
颜津月:“好呀,我可告诉你,我堆雪人很厉害的。输了不要哭鼻子。”
谢楼雾笑:“我们两个,到底谁喜欢哭鼻子啊。”
颜津月恼羞成怒地嗔他一眼:“当然是你。”
“好吧,是我。”男人耸肩。
两个人蹲下来刨雪堆雪人。
颜津月一看平时就爱端着一副矜贵清冷优雅公子的男人,此刻幼稚和随意的样子,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然后,一个雪球砸到她身上。
男人黑眸含着戏谑。
颜津月也不甘示弱,反攻回去。
于是,两人就从堆雪人变成打雪仗。
本该是冷的,颜津月却感觉燥热无比,乐此不疲搓着雪球,往男人黑色的大衣上砸,把他整个人都沾满雪,黑眸无奈又看向自己才满意。
小姑娘抬着下巴,得意洋洋:“是你先开头的哦。”
“我只砸了你一两次,可是你……”男人张开臂弯,展示自己凌乱不堪的大衣,黑眸似乎透出可怜和无辜,“津月,你不该帮我擦擦吗?”
颜津月轻咳了两声:“那也是你先开始的,自作自受。”
虽这么说,但她还是乖乖走过去,替他掸衣服上的雪,嘀咕:“你不是死神吗,把自己衣服弄干呗……”
“可是我更喜欢你帮我。”男人揽住她的腰身,笑着说。
颜津月抬头,撞进男人蛊惑深邃的黑眸里,心跳漏了一拍。
真是……男妲己。
她翘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