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之和施绾绾那天夜里弄出来的动静太大,那些人便有些沉不住气了,近来有一些动作。
暗卫们一直都在盯着他们,这一次他们终于出手了。
谢玄之问道:“在哪里?”
寄南回答:“帽儿胡同。”
谢玄之的眉头皱了起来:“帽儿胡同?”
寄南点头:“与施梅臣接头的是忠勇侯府的人。”
“我们的人策反了他之后,用他反向钓出了潜藏在京中的晋王世子。”
“他今夜会在子时过来与接头人联络。”
谢玄知听完这些话后眉头皱了起来:“这事不对。”
寄南愣了一下:“哪里不对?”
谢玄知的眸光幽冷:“这是他们在反向钓鱼,想知道到底是谁从施梅臣的手里骗走了东西。”
“他知道那样东西一定十分重要,所以施梅臣才会在那个时候送了出来。”
“他真正的目的是想确定得到东西的人身份,然后再设法把东西抢走。”
“他之所以能一步步把你们引进他的陷阱,不过是因为找了他太长时间,到如今有些急躁了。”
“不过这样也好,本王表现的越是着急,他便觉得胜算越大。”
这种事情从本质上来讲就是一场心理战,输赢之事很多时候就只在一瞬间。
在谢玄知看来,他不知道晋王世子的真实身份,而晋王世子也不知道施梅臣的东西在谁的手里,算是个平局。
在这种情况下,谁的身份先泄露,谁便算是了输了一局。
寄南的表情微变:“好阴险。”
谢玄知的唇角微微勾起:“确实挺阴险的,他想知道东西在谁的手里,那本王就给他一些提示。”
寄南问道:“王爷有何安排?”
谢玄知轻声说了几句话,寄南的眼睛便亮了起来,立即着手去安排。
秦飞鹤自从施梅臣下狱之后便觉得诸事不顺。
他对施梅臣送出去的东西实在是好奇,他知道那样东西必定极为重要,他要想办法找回来。
他怀疑那东西不是谢玄知的人拐走的,就是乾元帝派人拐走的,否则那天晚上不会有那么大的动静。
且那件事情的安排狠辣之余还透着强大的力量,放眼京城能做到这事的人并不多。
和他有仇还处心积虑置他于死地的人就更少了。
他思来想去,也只有谢玄知和乾元帝。
这事若是谢玄知做的还好,若是乾元帝做的,那就麻烦了。
所以为了核实这件事情,他决定效仿那天晚上的事情,他来钓一次鱼。
他早知道谢玄知盯上了忠勇侯府,忠勇侯府于他已经成了弃子,所以他这一次便打算舍弃了忠勇侯府。
秦飞鹤今日因为温九渊的死而忙得焦头烂额。
他虽然知道所有的真相,但是他却需要装做不知道,他一边在驿馆里查探,一边让人给大理寺那边递卷宗。
等大理寺那边接过卷宗后,他便能将这事彻底甩出去。
京城的防守虽归他管,但是驿馆的防守却不是京兆府,而是由禁卫军在负责。
南湘皇子被杀这么大的案子,是怎么都轮不到京兆府来查的。
他此时出现在这里,不过是在走他的过场。
沈弈在那里骂骂咧咧,骂驿馆的防守不好,骂值守的官员太蠢,骂他们办事不利。
他虽然是一国的皇子,但是他在大唐做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探子后,骂起人来带着大唐的俚语,脏得很。
秦飞鹤由得沈弈骂,因为他知道沈弈和温久渊虽然是兄弟,但是却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沈弈在这里骂不过是在装腔作势,想从大唐这里捞些好处罢了。
他早就预料到沈弈的反应,所以他整个人十分淡定,该干嘛干嘛。
他的心腹过来在秦飞鹤的耳畔说了几句话,他的表情如常,轻点了一下头。
他对沈弈道:“五皇子,这件案子大唐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只是本官有个疑问,昨夜大皇子遇刺,五皇子为何恰好不在?”
沈弈问道:“你什么意思?这是连我都怀疑上了吗?”
秦飞鹤此时要去处理帽儿胡同的事情,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沈弈之前一直在骂,他脱不了身,此时得寻个借口激怒沈弈,他才好做出一副受辱生气,愤而离开的样子。
他便道:“不是本官要怀疑五皇子,而是世人皆知南湘那边众皇子的关系。”
“南湘的皇位只有一个,而皇子却有很多个。”
“本官听闻五皇子和大皇子关系一直都不太好,借这一次机会除掉大皇子也不是不可能。”
“你之前一直都在驿馆,只有昨夜不在,所以本官可以怀疑……”
他说到这里便看着沈弈道:“五皇子昨夜恰好不好,不过是想要一个不在场的证明。”
“然后派出你的心腹对大皇子动手,嫁祸给我大唐。”
他和沈弈因为施绾绾的原因打过几次交道,只是那时的沈弈是施绾绾侍卫的身份出现。
他也派人打听过沈弈的种种,知道这位不是省油的灯。
但是秦飞鹤知道沈弈再不省油也依旧是南湘的皇子,有着属于的皇子的风度。
此事又事涉两国的邦交,沈弈顶多也就是骂他几句,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所以他说完那句话就后就等着沈弈开口骂他,然后他受辱离开。
沈弈在秦飞鹤来之前已经骂了好一会,都骂得有些累了。
他此时听到秦飞鹤的话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原本没怎么把秦飞鹤放在眼里,毕竟秦飞鹤不过是个小小的京兆尹。
但是秦飞鹤此时往他身上泼脏水,就引起了他的警觉。
他虽然没有和田怀珏一行人参与那天晚上的行动,但是他却也听说了那件事情。
那一夜施绾绾敲了秦飞鹤两次,他觉得不管大唐的这些官员是如何内斗的,他总归不能输。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从公主府出来的人,在气势上不能输给施绾绾。
再则他还顶着南湘五皇子的身份,有些事情做起来就不需要畏缩。
于是他一把扯过随行侍卫的刀,连着刀鞘一起重重地朝秦飞鹤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