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灵、中、平、齐、罗、凉、荒,此为当今天下九州,九州之内各有一府,乃是数千年前集全州之散修大能、各方名家共筑的庞大势力。
九府之内无不是高手云集,虽难以匹敌仙宗这等悠远万载的擎天巨擘,但却也远非任何一流宗门可比,所以其根基底蕴自然是浑厚非常。
并且这九州州府本着便于统领管理的方阵,当初画地圈势的时候也无一例外地做成了城中城的样子。
也就是说每一州州府其实本就算得上一座雄武城池,而在它们之外又有一个环形巨城将其牢牢包住,煞是一道别具一格的靓丽风景。
由于城外有城的缘故,这九座州府外的巨城其容量、面积绝对是超乎想象,有无数初来乍到的外地人见了如荒蛮巨兽般的城墙后,都惊得掉了一地下巴,将城外地面砸得坑坑洼洼……
平均而言,每一座州府外城的百姓人口都稳稳高居于五百万不下,由此可见城中将会是怎样一番喧嚣繁华之景。
而此时铃儿面前的这座恢弘城池,便正是围绕着沧州府而建的青光城。
此时已过正午,铃儿、葛青娇以及许久未见的章小侯、黄裙少女选了一家酒楼落脚歇息,一张桌子上铃儿与黄裙少女对面而坐,葛青娇与章小侯也是对面而坐。
坐便坐了,却有三个人的眼睛里时不时地会产生一些火药味来。
葛青娇、章小侯二人可是不折不扣的拌嘴冤家,两人自结识之初便互相看不上眼,此时见了更是仿佛将两个月不见的愤恨给勾了起来,两人眼睛越瞪越大,越瞪越血丝越多,却谁也不肯先跟对方服软,势必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而铃儿这边就更是有苦难言莫名其妙了,当她在城外跟章小侯相认的第一时间内,这黄裙少女就苦大仇深地盯着自己,俨然像个野猫捉老鼠,在意念中就把铃儿生嚼怒啃。
并且随着进城后一路上章小侯对铃儿寸步不离嬉笑言谈,少女眼中对令而的敌意也越发明显。
一直被这么看着也不是办法,铃儿先是对少女嫣然一笑,轻声问道:“一路上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少女噘嘴一哼,道:“走了一路现在才想起来问,都没人将我放在眼里,我还是不要说好了。”
葛青娇一拍桌子,就要跟对方争竞几句,却见铃儿歉然道:“是在下多有失礼了,只因我与小侯二人许久未见,这才一时忽略了姑娘。”
章小侯在一旁傻笑道:“是啊是啊,铃儿姐你可不知道我这俩月有多想你呀!”
这句话顿时让黄裙少女炸了毛,两撇柳眉几乎要跳脱出来,大声娇叱道:“你……你们一口一个小侯一口一个铃儿叫得倒是亲密!当真不把我放在眼里!”
葛青娇立刻道:“呵,姑娘您哪位啊?萍水相逢非亲非故的,凭什么把你放在眼里?”
“你大胆!”
少女再喝一声,便是一股威压瞬间释放,震得葛青娇是衣裙猎猎、发髫凌乱。
葛青娇心中暗凛,这女子年岁绝不在她之上,却有着极为浑厚可怕的真气修为,保守看来便是金丹境界,简直可以与重伤前的铃儿相提并论!
这样天赋异禀的人物可不是葛青娇能对抗的,可偏偏又不能丢了面子,于是她也打算放手一试,就要催运真气较量一番。
“你住手吧!”
章小侯看不下去,终于是对着黄裙少女吼了一声,他可不能看着谁在铃儿面前呈威风。
随后就见那少女在葛青娇惊奇的目光下真的收回真气,转向章小侯时完全换了一副脸色,温柔笑道:“都听你的。”
对面二女连带着铃儿都是不禁觉得有些酸牙,“你们这是……”
章小侯叹了口气,满是惭愧抑郁之意,道:“铃儿姐,实不相瞒,都怪我生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气宇轩昂博学多才秀色可餐人间极品机不可失失不再……嗯咳咳,总之就是她被我的绝世容颜所倾倒,无法自拔。”
铃儿、葛青娇都愣住了,却又见着章小侯似乎说到兴起,滔滔不绝满含深情地望着窗外晴空,道:“哎,有些事,命中注定的,就如我这般无与伦比的气质,怎么甩,都甩不掉了。”
“原来是你这家伙给人家姑娘喂了迷药!”葛青娇恍然怒斥,“真是好生不要脸!无耻!师父您看,这家伙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猥琐淫贼!”
章小侯还嘴道:“你才不要脸,居然黏着铃儿姐带你游历……咦?不对,你刚刚说什么?师父?哈?哈哈!你拜了铃儿姐为师?”
“是又怎样?”
章小侯大笑道:“好好好,快来,给你章师叔磕个头来,师叔赏你两个陈年蜜饯!”
说着,章小侯在怀里使劲搓了搓,搓出一个大泥球,而葛青娇这边则在恼怒下扔出一个碟子。
眼看着碟子就要砸到章小侯脸上的一瞬间,他淡然一笑,十分随意地就将碟子接住了。
铃儿看着这一幕顿时愣住,激动道:“小侯你成功了?”
章小侯面对铃儿的欣慰目光不无得意,道:“不瞒铃儿姐,我现在可已经是灵寂境中期的修为了呢!”
“甚好甚好!”铃儿打心底替他自豪高兴,“如此一来,你也算是打成了愿望,没有辜负当初那些誓言。”
他们在这边“其乐融融”之际,却没人注意到又将那黄裙少女冷落了半天,后者的呼吸越来越重,越看章小侯跟铃儿欢颜笑语就越是憋屈、气恨。
“你们亲近够了没有!”
少女这一嗓子下去,顿时让整个酒楼都安静了下来,上百双眼睛齐刷刷向铃儿这桌看来。
“你就守着你的心上人做美梦吧!”少女眼中泪花连转,颤着声对章小侯甩下一句话便愤然离去,留下整个酒楼的人对剩下的铃儿三人指指点点。
正在三人还有些懵然之际,从外面传来了一道中气充盈的声音,“年轻人吵吵闹闹常见得很,大家继续该吃吃该喝喝吧。”
随着声音落下,就见酒楼外徐步走进一行身披轻甲腰玄钢刀的精壮护卫,为首的那人穿着打扮皆是无异,却唯独他一出现便能将众人的眼球吸引过去,忍不住地多看两眼。
这便是气度使然。
众多百姓显然也认得他,不少人都纷纷起身问候,这个青年则抱拳回敬道:“诸位不必起身,徐某只是带手下兄弟们吃顿便饭,等会还要上街巡查,不过借此期间倒是可以广纳民意,各位父老乡亲有什么所见所闻亦或是遇到什么不公,都可跟在下来说道说道,徐某愿尽绵薄之力。”
说罢,还没等店小二将他们引到座位上去,就有好几个邻桌食客围拢过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跟这位青年诉苦。
“小徐大人啊,我在家后院缸子里腌了大半年的酸菜被老李家的狗叼走了!”
“小徐大人我家才是真招了贼,我的猪肉铺子最近总是莫名其妙丢了猪下水!”
“我家隔壁有一对新婚夫妇,每到夜里便是喧闹不止,搞得我整晚都难以入眠,还请小徐大人做主啊!”
“我家孩子在学堂里被先生责骂,还打了手掌,这这这……对孩子的成长可甚是不利啊……”
“……”
众人滔滔不绝,却几乎全是陈芝麻烂谷子的小到不能再小的邻里口角,弄得这位“小徐大人”从满含期待变得失落无神,本以为能好好做些什么来实现自己的抱负理想,却发现自己根本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一身本领无处施放,青年独自哀叹郁闷之时,却忽然有人道:“他们……他们几个修真之人刚刚在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