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为之震惊的举动顿时惹来了莲彤、铃儿等人的侧目,看来怪人所知晓的事情应该很多,就连这等历史典籍中都从未有过记载的名号,他也能有所了解。
这应该归功于他背后的那位“主人”,是那位主人给怪人传授了这种种超越当今修真界的学识、历史。
而这样一来却无形中惹来了莲彤的嫉意,明明自己身后也有个来头极为神秘的主子,但那为主子不仅对自己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而且几乎从没给过她多少好脸色,更别提给她传授知识了。
同样是给人卖命的奴才,凭什么那个人妖的待遇比我好上良多!
莲彤的心里越想越气,气到有那么一恍然瞬间,对自己的主子产生了质疑、质问。
但很快她就将这种负面情绪压下去,不敢继续忖度,因为自己的命早就被牢牢攥在了主子的手里,想活着,就只能继续唯命是从。
莲彤一边平复着心境,一边又听得牢笼中那位被称做“岐夷大帝”的男人颇感好奇地对怪人问道:“我等存在的一切痕迹都被销毁,你是如何知道的?”
这时怪人头冒冷汗,气息起伏不定,显得极为紧张。
他强作镇定,回道:“岐夷大帝之威名,还是有许多传闻流传下来的。”
岐夷帝一眼洞穿了怪人在说谎,因为他清楚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如何被抹消的,绝不可能有任何口头或文字形式的记载流传,更何况是流传在历史潮流已经变迁了无数年的今天。
“原来如此。”
岐夷帝沉吟说道。
他的话中之意,是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当初跟他同一时代的存在降临到了世间,只不过他没兴趣了解那个人或者那些人是谁,便也没再追究下去。
眼下,他有着更为重要的目标。
岐夷帝负手而立,尽显帝王风范,高高望着铃儿,又道:“本殿以岐夷之名起誓,你还怕有假不成?”
怪人偷偷抹干冷汗,不敢再多嘴。
铃儿则道:“晚辈听闻这星尊宝界塔乃是一座奇妙无比的封魔大狱,关的是邪魔外道,镇的是大凶大恶,前辈可在这类之中?”
言毕,气氛再次陷入了僵硬,仿佛空气都凉了几分,没人敢于应声,将堂堂岐夷大帝归为邪魔外道之流,放在那个年代,可是要遭受比经历十八层地狱还要痛苦的折磨的。
因此被关在牢笼中的那千位存在,都是背脊发寒,那是打心底里开始颤抖。
岐夷帝轻轻摆首,并低沉地笑了起来,“看来黑白颠倒,也已成了大势,真正图谋逆反之人还在逍遥快活,却把我们这些正统关在此地蒙受不白之冤,可笑,可笑!”
随着他的声音越发沉重,周围那千人也都忍不住地义愤填膺,可惜的是无法将自己的一腔怨恨发泄出来。
铃儿皱眉,她无法判断这个男人所言是真是假,毕竟她连所谓岐夷大帝的传闻都半点没听过,更是无从分辨此人的善恶。
况且即便原本是善,如他所说被关在这里无数年,保不齐心性就产生了某种变化、扭曲,一旦放出去可能就真成了无人可挡的混世魔王。
铃儿问道:“不知前辈出去后有何打算?”
岐夷帝回道:“自然是重回岐夷,将属于本殿的一切亲手夺回。”
他此言一出,周围千人无不附和欢欣鼓舞,强烈期待着在这位岐夷大帝的带领下,重新找回当初的荣耀,宣泄他们被镇压在这里不见天日的悲愤情绪。
之所以岐夷帝只找上了铃儿,是因为他洞悉、推测出了铃儿与这座星尊宝界塔的关系,他深切知道,铃儿恐怕是唯一一个能将自己放出去的人。
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却在旁边响起,就听那莲彤颇有谄媚之意,娇声笑道:“这位岐夷大帝,若是小女子愿意出手相助,能否也赐给小女一场机缘呢?”
岐夷帝看向她,顿时面色冷峻,沉声道:“妖族?哼!待本殿脱困,第一个就先将妖族屠尽!”
莲彤噗通倒在地上,是被岐夷帝所传来的杀气锁定。
本来像他这种成为一代大帝之人,所具有的威严便是至尊至上,这样的人若再释放杀气,那对于承受者来说就像是五岳三川压顶而至,没几个能扛得住的。
好在岐夷帝自身受限,也只能释放出无形的杀气,却不能真的作出伤害莲彤的举动。
不过这样的举动被众人看在眼里,怪人、宗律他们意识到,这个岐夷帝与妖族定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而莲彤本身也一阵后怕、担忧,心想着无论如何也要阻止铃儿将岐夷帝等众人解救。
甚至她平定心气之后,已经暗中做好了对铃儿出手的准备。
岐夷帝不屑于再多看莲彤这个妖族一眼,继而又对铃儿道:“尘凉、匀濯的本事你也见了,本殿自然不会比他们弱,你若将我接引出去,这天下间但凡有任何仇敌,你只需言其姓名,本殿帮你亲手解决,如何?哪怕你想在这天下称帝,本殿也一并满足!”
只要救出了他,就能成为世间至尊。
这种诱惑实在太大,大到怪人都不禁跃跃欲试,忍不住地想要自告奋勇。
铃儿却又问道:“那前辈如何助我在天下称帝?”
岐夷帝笑了,是开心地笑了,他知道,铃儿已经接受了他提出的利益诱惑。
“自然是谁挡杀谁,直到天底下所有人都愿意跪你拜你!”
怪人、莲彤他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句话在他们看来是何其夸口,然而不知怎么地,通过岐夷帝的嘴说出来,却让他们产生了不得不信服的感觉,因为他们现在从潜意识里就开始认为,这个岐夷帝是真的有那种天下无敌的实力。
“一派胡言!”
就在铃儿尚未开口回应的空隙中,一道愤怒的喝叱声在空中响起,接着就见一道身影若流星横空,转眼间来到了铃儿等人的身前。
正是坐在轮椅上的秦如莺及时赶来。
“秦师叔。”铃儿上前迎了一声。
秦如莺脸色发寒,手中结起奇怪诡异的印发,随后口中念动冗长晦涩的咒诀,猛然拍掌击向众多牢笼。
顿时空间发生了奇艺的扭曲,牢笼与他们之间的距离仿佛被无限拉长,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你可知他们何其危险,何其凶煞!”秦如莺怒声质问。
“莫说是方才的岐夷帝,就算是这里任何一座星云中的头子被放了去,对人间都是异常莫大的浩劫!”
“师父!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飞星门为何要守着如此危险之地,还要将其奉为镇宗至宝?”
宗律来到秦如莺身旁,低声问道。
秦如莺看了看他,看了看另外两个仍在震撼中的齐良川、炎虎,又抬头看向空中一片片大大小小的星云。
“飞星门自立派之初,其最根本的使命便是镇守这座宝塔,不让这些魔头跑出去为祸世间。”
“但这又是一个秘密,历来只有成为掌门才会知晓,也才会获得封锁这些牢笼的方法。”
“现在,你们该明白,为何从来只有掌门一人才能来这第七重天了吧?”